我心間的弦,繃得痛痛的。撕票代表什麼,代表我最愛最愛的小宇,我永遠也不能再看到了。
這,怎麼可以呢?
大家都沉默了許久,我輕聲地說:“林夏,肯定是要讓人追下去的。”
“對方都敢明目張膽的在北京那人多的地方綁架人,就沒點本事,沒點膽量嗎?要是真的是撕票了,你能把小宇給賠回來嗎?”方阿姨一雙眼,也哭得有點紅了,直衝我吼着。
我也很難過,我現在也不知要怎麼做。
“就照着林夏你的辦法去做吧,這事,我看也不宜鬧得大了,好好先把小宇討回來,錢的事,不是問題。”
“爸,我也是這麼想的,賺再多的錢,也換不回小宇,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我也要把小宇要回來。爸,媽,你們不用太是擔心,繼續工作,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免得打草驚蛇,凡事我自有安排的,小宇也不會有事的,你們二老就放心吧,我林夏,用我的命跟你們保證。”
方阿姨咬着脣,一臉的難受。
林夏又囑咐:“還有,這件事你們也不要私底下行動,別壞了事,這些人窮兇極惡,我怕會傷小宇。”
“嗯。”林伯父點點頭:“自是的,你們回去吧,我想肯定還會給你們打電話要錢,現金若是不夠,你媽這股票還有點。”
“這些錢倒不用你們操心,三億現金這麼重,我想不會要現金的,而是從國外的渠道流出去,錢不是問題,就是怕你們自作主張到時候反而讓他們傷害了小宇,就難以挽回了。”林夏站起來:“我和千尋先回去,你們也不要太是難過,多注重身體。”
林夏現在,仿若是我們一大家子的主心骨,他說的話,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是這樣的安慰,令人如此的信任。
回到家裡,誰也不想吃東西便讓何媽回去休息,一些事寧願少點人知道,就少點人知道。
我看着冷清清的家,小宇這個時候都會吃麪啊,但是現在,他不在這裡,誰會好好地照顧呢,他要是想爹地,媽咪了,那怎麼辦。
“林夏,我出去走走。”
林夏抓住我的手:“別,你也找不到的。”
“但是我不想呆在家裡,我想出去走走,去哪兒也好,隨便開車逛着。”
“但是我擔心你啊,千尋,現在小宇被綁架了,我們都擔心着,千尋,你也別讓我擔心,成不,我生怕有些人,想要將你和小宇從我的身邊奪走。”他仰望我的眼神,是從來沒有過的脆弱。
我抱住他的脖子:“林夏,別擔心,小宇不會有事的。”
去浴室裡擰了熱毛巾出來給他擦把臉,就這麼坐在廳裡等着電話,一直等到晚上九點多還是沒有。
風越來越大了,越來越冷了。
我心焦燥着,痛疼着。
小宇這麼怕冷,這會兒誰會給他多穿衣服呢,要是尿溼了褲子,誰會給他換上呢?晚上你要找媽咪,你怕黑,那怎麼辦?
小宇,如果把你找回來了,媽咪不要什麼獨立,不要什麼什麼,只要跟你在一起,哪怕是去法國定居,我都願意。
只要你平安無事就好,我難受着,在廳裡走來走去。
林夏過來抱抱我:“老婆,別這樣,去洗個澡好不好,一會要是有電話,我一定會叫你。”
我洗了澡出來,林夏炒了蛋炒飯放在桌上:“老婆,吃點飯。”
“我不想吃。”
“不想吃,也得吃一點點的,要不然你怎麼支持下去,這是一場痛疼的,難受的仗,沒有體力,如何堅持,來,乖。”他把飯碗塞進我手裡:“你喜歡吃的土雞蛋,紅蔥炒飯。”
我仰頭看他,他擠出一抹笑:“吃吧,我跟你一塊兒吃,我們做父母的,不要跟孩子一樣任性,現在這個時候,一定要更冷靜,更理智,懂麼?
我點點頭:“好。”
一邊吃,一邊卻是流淚。
小宇你現在,吃飯了沒有,小宇你現在想媽咪了沒有。
等到凌晨二點,還是沒有電話。
林夏便關燈:“我們去睡吧,今天應該是不會再有消息的了。”
“我不想睡。”
“乖。”他輕輕地抱我一下:“要睡足,纔有精神。”
“林夏,我是怕睡着了,我會做夢,夢到小宇。”
他輕柔地撫着我的頭髮抱緊我:“那你要告訴他,我們都很愛他。”
心頭酸澀着,林夏現在也是夠難受的了,我不再多說什麼跟他進去臥室睡下。
夢裡小宇叫着媽咪,雙眼都是害怕,手上鮮血淋淋,我想抓住他,但是他卻讓黑衣人抱着跑得很快。
心口痛得有點窒息,一睜開眼睛,眼前還是黑糊糊的一團。
淚,靜靜地流着,手輕輕地握成了拳頭。
旁邊的林夏還在睡,我不能吵醒了他,可是心裡真的好難受啊。
第二天一早,就有人送來了錄像帶,都是當天那兒發生事的,沒有車牌的麪包車,黑黑的車鏡裡面,什麼也看不到。
興趣中心外面出來,就是大馬路,小宇跟着保姆出來,還是一臉的開心,二人都沒有一點的警戒,無牌的黑麪包車衝到他們的面前嘎然而停,車門一拉車就幾個高大的的男人下來,一身黑衣,黑頭套,而且其中二個人手裡還拿着槍。
一個人抱起小宇就往裡面丟,保姆回過神來叫,要衝上去,一個手持着棒球棍的男人狠狠地往她脖子後面一擊,她就軟軟地倒在地上了。
這些事發生得很快,很急,一些圍觀的人反應過來趕緊打電話,然而這個時候黑麪包車卻已經沖走得無影無蹤了。
我咬着手指,靜靜地看着,回看,前進,每看一次,我還是心裡揪痛一次。
但是那些人,我是一個也不認識,不是我不相信警察,他們比我還要專業,只是是我的孩子,我比誰都要擔心,我恨不得能從細節裡能找到蛛絲馬跡的。
再放第二盤,那是別的路口的監視器。
黑麪包車消息在一個壞了監視器的路口,就一直停在那兒了,現在那輛車在派出所,但是什麼都沒有發現,車主早幾個月就報了失,而且是從別的地方轉運到北京的黑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