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怡迅速的轉過頭,看着門口一身風塵僕僕的韓清,眼中水霧氤氳。
韓清面色平靜,走到窗前,先看了簡予妍一眼後,纔將目光放在霍小怡那張憔悴的臉上,淡淡說道:“對不起,這幾天我有些事,的確走不開”
霍小怡收回了淚意,挑起一邊的嘴角,自嘲的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也許這一刻,韓清再做出什麼樣的解釋也已經無濟於事了,畢竟他沒來是事實,怎樣的解釋也暖不了霍小怡那顆漸涼的心了。
病房內的氣氛有些尷尬,簡予妍站在一旁,垂着眼簾,也默不作聲。
韓清看過了霍小怡後,走到簡予妍身旁,道:“簡予妍,前兩天你在路邊喊我什麼事?我當時正急着趕去機場參加我親屬的葬禮,所以沒能停下來好好聽你說話。”
簡予妍一顆疑惑的心終於落了地,道:“那天我沒看錯?真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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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韓清彎了彎嘴角,伸出手在簡予妍的額頭上摸了摸,道:“說什麼胡話呢?不是我是誰?”
簡予妍終於找到了點慰籍,這麼說,張齊升的死是真的與他沒有半分聯繫了
見簡予妍鬆了口氣,韓清奇怪的問道:“怎麼了?看你的樣子似乎有什麼事?”
簡予妍搖了搖頭,道:“我並不知道你親屬去世的事,當時小怡昏迷不醒,我只是想讓你來看看她”
韓清點了點頭,回過身走到病牀前坐下,目光清澈的對着霍小怡說道:“抱歉,小怡,前幾天是我真的走不開,你看,我今天不是來了嗎畢竟是你救了我和簡予妍的命,我怎麼可能不來呢?”
霍小怡嘆了口氣,輕輕的點了下頭,閉上眼睛,道:“簡予妍,我累了,你和韓清先回去吧”
簡予妍點了點頭,起身和韓清離開了病房。
出了醫院,韓清停住腳步,看向簡予妍,問道:“簡予妍,你還住在楚君騰那裡嗎?”
簡予妍搖了搖頭,道:“沒有,我已經搬出來了。”
韓清明顯的心情好轉,笑着說道:“嗯,畢竟你們也已經離婚了,我也認爲能搬出來好些”
簡予妍不置可否,看着笑的儒雅的韓清,讓她產生了一絲錯覺。
韓清疑惑的看着她,問道:“怎麼了?爲什麼這樣看着我?”
簡予妍彎了彎嘴角,深深的吸了口氣,道:“韓清,你知道嗎?張齊升已經死了”
韓清的表情絲毫沒有變化,倒是多少有些疑惑,問道:“我在新聞裡看到了,不過,你怎麼突然想起他來了?”
簡予妍一刻不離的盯着韓清清澈至底的眸子,說道:“你不覺得那個殺死他的人跟你很像嗎?”
韓清愣了愣,轉而噗哧的一聲笑了出來,道:“我說昨天白晴怎麼疑神疑鬼的打電.話給我,東問西問的,原來你也覺得那個人影像我”
“不像嗎?”簡予妍反問道。
韓清繼續笑道:“就算像又怎麼樣?這些日子別說我根本沒有出國,就算是出國了,起碼出入境的記錄上應該有顯示吧?再說了,就假設我是那個殺了張齊升的兇手,那我至少也該裝扮一下,不被別人認出來纔對,怎麼可能蠢到明晃晃的去殺人?!”
簡予妍也跟着笑了起來,道:“的確也是其實我也不相信的,畢竟在同一時間,我還在濱城見到你了,如果真的是你,就算馬上乘飛機過去,恐怕也也要10多個小時呢”
韓清笑着點頭,玩笑道:“我是超人也說不定啊!”
簡予妍勉強彎了彎嘴角,看着心情頗好的韓清,道:“小怡的腿有可能這輩子再也站不起來了”
“嗯,之前我問過醫生了”韓清平靜的說道,表情凝重。
“我不敢想她知道後會是什麼反應,韓清,我一直在想,如果不是小怡,我們可能就不會站在這裡了多給她點關心,好嗎?”簡予妍認真的說道。
韓清的臉色變了變,道:“簡予妍,我明白你的意思。小怡是我們的救命恩人,這的確沒錯,可如果你站在我的角度來想,既然我給不了她婚姻,我的關心會不會就變成是一種負擔?”
“可是”
簡予妍還想分辨,卻被身後人打斷了還沒說完的話。
“霍小怡的未來輪不到你韓清來負責,婚姻這種奢侈的東西,要給也是我溫聿筠來給!韓清,你給不起!”溫聿筠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異常的冷厲。
韓清的臉色在變,而簡予妍則迅速轉過身,看向溫聿筠。
溫聿筠這種認真也凝重的表情是簡予妍沒見過的。
愣了幾秒後,簡予妍終於開口,道:“溫聿筠,你回來了啊”
溫聿筠跟簡予妍點了點頭,根本不去看韓清的臉色,而是直接換了一種聲調,輕聲的問向簡予妍,道:“霍小怡醒過來了嗎?”
簡予妍對着溫聿筠點了點頭,溫聿筠迅速的繞過眼前二人,快步朝着醫院裡走去
韓清愣愣的看着溫聿筠的背影,而簡予妍則一臉無語的看着韓清。
簡予妍拒絕了韓清要送她回去的請求,說自己剛剛搬了新家,還有許多東西要買,想一個人出去逛逛。
韓清不置可否,看着簡予妍離開的背影,眸子中的清澈早已經不見,換上的是一副深不見底的深沉。處理好了張齊升的後事,楚君騰第一時間從美國趕了回來,甚至都沒有多餘的時間去安慰張曦睿。
可剛剛回到碧水藍灣公寓的他,在打開門的那一刻,臉色徹底的黑了下來。
單手插兜的站在客廳的茶几前,看着簡予妍留下的那串鑰匙,楚君騰心情異常的差。
鑰匙旁邊是一張黃色的小便籤字,上面有簡予妍娟秀的小字。
——楚君騰,我已經找到了合適的房子,謝謝你這麼長時間對我的照顧,鑰匙我放在了茶几上,洗好的牀單還沒來得及熨燙,還有,溫聿筠的衣服我已經送去了你常去的那家洗衣店,留的是你的名字——簡予妍。
楚君騰暴躁的將黃色的小便籤捏成了一團,轉身離開了客廳,走去臥室。
臥室裡被打掃的乾乾淨淨,大牀上已經換上了楚君騰平時用的灰白相間的被單和被罩,衣櫃裡屬於她的衣服已經全部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