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情是這樣的。”想瞞似乎也瞞不下去了，聶星辰乾脆對張小沫說了實話，“我父親的死，你聽說了吧？”
“……”張小沫呆呆地看着聶星辰。她好像……好像還不知道這件事。
“張小沫……你……”聶星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幫張小沫算了一下，從聶東昇病危，他和她在酒店裡分開直到現在，大概有三個月的時間。在這三個月的時間裡，張小沫忙着被抓，忙着被關，忙着住院，忙着對付生計問題和蘇白，大概，還真是疏於去打聽聶星辰的事了。
“聶東昇死了，”聶星辰不想計較到底張小沫該不該知道這件事，“媒體上沒有大規模報道，但報紙上登了訃告，而且……也召開了新聞發佈會。”他只着眼現在。
張小沫卻感到無地自容，她怎麼能對這件事一點印象也沒有呢！！！
聶東昇死了，聶星辰應該有多難過。過去這段日子，雖然與聶星辰見面的時間不少，但她卻從來沒有聽聶星辰提起過這件事。甚至，雖然現在他告訴了她聶東昇的死，但張小沫也還是無從得知聶星辰真實的心情。
“聶星辰……”張小沫的第一個反應是握住了聶星辰的手，她擡起頭，看向了聶星辰的眼睛。
聶星辰心內一動。張小沫絕對是第一個，也很可能是唯一一個，在聽聞聶東昇的死訊之後，會預見到他會有多麼悲痛的人。他能從她的眼睛裡看出來，她在爲他擔心，她在爲他心痛。
聶星辰趁勢抱住了張小沫。“都過去了，”聶星辰說，“對我來說，這一切已經都過去了。”
張小沫在聶星辰的懷裡點了點頭。
“他死後，那11億元虧空……”聶星辰繼續說，雖然他不太想要再回溯這件事。
“這個我知道。”張小沫趕忙打斷了聶星辰。她從敖天老師那裡聽說了這11億元的虧空以及它們的來源。她同時也知道，敖天老師一直和聶星辰合作，他們爲了保住聶東昇的名聲而足足努力了五年。
“你知道就好。”不用再回想一遍這個故事，聶星辰不甚感激，“總之，現在這個爛攤子必須由我來解決。”在經偵科調查結果還沒有向大衆聲明之前，他得儘快給公司安上一個殼，好來迎接即將到來的疾風驟雨。
聶星辰把張小沫從懷裡拉出來，然後看着她的臉，苦笑了一下，“他們現在在搞投票大戰。”
“什麼？”張小沫知道這幾個詞的意思，她也能瞬間反應過來這對聶星辰來說意味着什麼，“那些人想要趕走你？”
他還沒有開始解釋，張小沫就抓住了這整件事的重點，聶星辰滿意地點點頭。看來，張小沫還沒有他認爲的那麼笨，“百分之五十的股權，可能會投到我的對立面。”他說。
張小沫明白了聶星辰的話。
現在再從頭回想聶星辰的一系列舉動，張小沫如被一盆水忽然澆了頭頂，她徹悟道，“你最近在拉票？”
一抹有弧度的笑紋爬到了聶星辰的嘴邊。
他點了點頭，“沒錯，我在拉票。我不僅在拉票，而且我還在收集股份，防患於未然。既然今天他們能用投票戰役的方法對付我，哪怕最後沒有成功，我也要防止第二次類似的事發生。”
“所以……所以你把唐琪琪接了過來照顧！”突然就想到了躺在這間病房裡的唐琪琪，張小沫轉而回頭，看着睡在牀上只能靠機器幫助呼吸的人，“你想把唐海手上的股份搞到手？”
“是。”完全不掩蓋自己的想法，聶星辰坦言，“除了唐海的股份，還有賀芝、宋致遠的股份。”
“賀芝，宋致遠？”張小沫回想起這兩個人在鼎鑫的地位，“所以那天那個新聞，”張小沫前後這麼掐指一算，眼前一亮，“是賀芝讓你發的？”
是也不是。在這個問題上，聶星辰準備甩鍋給賀芝。要是讓張小沫知道他一早就有了要和她劃清界限的打算，卻又在中途因爲私心而後悔了，那張小沫就該猜到，早在曼森的事情出來以前，他對她就有了不一樣的感情。
聶星辰不想讓張小沫知道這個。
“嗯，”聶星辰點頭稱是，“這是我購買她股權的交換條件。”
“怪不得了！”壓在張小沫心頭好幾天的陰霾，就這麼輕易地散了，“我說怎麼突然間就有了那麼一則消息，”她一直安慰自己說那則新聞沒什麼，但事實上，那則新聞讓她難受得就像是下了地獄一樣。
“雖然，”張小沫向聶星辰坦誠，“那則新聞沒有說錯任何一個，哪怕是標點符號的地方。但是……”但是我已經習慣當聶總您的未婚妻了。後半句話，張小沫沒有開口說出來。
聶星辰卻從張小沫的臉上知道了答案。
“我也一樣。”他忽然就這麼脫口而出。
說出口後，連他自己都不敢置信，“咳咳咳”，趕忙咳嗽幾聲把這種意外之感從身體裡排出去，聶星辰轉移了話題，“總之，我現在還需要宋致遠的股份。”
宋致遠的股份？
揣摩着這幾個字，再重新思考了一遍，張小沫像盲人摸象般的說，“聶總，這宋致遠的股份，現在是不是由宋簡愛繼承？”
微微一笑，聶星辰點頭，“對，理論上是這樣。”
“所以！！！所以你最近才一直和宋簡愛待在一起！”這纔是事情的真相！！！
張小沫大鬆了一口氣，她真的曾經非常害怕，害怕聶星辰在她之後，找了一個從樣貌品行和學歷上都完爆了她的人。
“那那天，你到我們公寓來？”
這是張小沫的最後一個疑問。她還是不太明吧，雖然聶星辰的這話說明了爲什麼他和宋簡愛總是形影不離的原因，但還是沒有解釋清楚，他打聽宋致遠死亡真相的動機。
聶星辰真想打一下張小沫，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她怎麼還不明白！“
張小沫，”聶星辰指着張小沫的鼻子問，“如果我能那麼順利地搞定宋簡愛，我何苦要去找碩鼠呢？”
“……”張小沫好像明白了些什麼。她一時不知道是該驚訝，還是幸災樂禍。
“哈哈哈哈，”但最後，幸災樂禍戰勝了一切，張小沫仰天大笑，“我知道了，宋簡愛不領聶總你的情，所以聶總你……你打算另覓他法？
“對。”聶星辰這可是第一次承認了自己的失敗，而且還是在張小沫的面前。
他還很不習慣，但還是說道，“對，我在另覓他法，你要幫着我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