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見她在做什麼了嗎?”聶星辰拉着蘇白和敖天,又問了一遍,“你們看,你們仔細看她的臉,她的眼神。”
蘇白和敖天兩個人面面相覷,他們並不知道聶星辰指的是什麼事情。“你怎麼了?”敖天站出來問道,“你冷靜點,聶總。”
但聶星辰怎麼能冷靜啊,他指着屏幕,手都在發抖,“你們看她在指什麼?”
蘇白和敖天都湊近屏幕看了起來。
“她的手在指着街對面的廣告牌,”聶星辰還是避免不了地興奮,像一個第一次在聖誕夜獲得一隻小奶狗當做聖誕節禮物的小孩,“你們看到了嗎,那個廣告牌上……”他高聲說!
“聶總!!!!”敖天和蘇白終於是反應了過來。
“對。”聶星辰感覺自己此刻真的幸福得就像是一個孩子一樣,“是我!”他指着自己,“小沫手指的那個廣告牌上的人,是我!”
“也許她已經記起我了!”聶星辰笑了。
一旦找到了曼森和張小沫在b市的位置,後面的一切也就更順理成章了一些。傲龍的工作人員們通過日以繼夜的努力,跟蹤着張小沫和曼森的行蹤,然後在不同的街區裡用人臉識別技術,製作出了一張他們的路線圖。
最後,他們找到了張小沫和曼森居住的那間公寓的地點。
“很好,既然知道了他們在那裡,那我們今晚就出發!”聶星辰道,“叫他們準備好,現在馬上立刻,我們走……”
他下了命令之後,就朝着辦公室走去,準備把外套穿上,然後出門。
蘇白追在聶星辰的背後,一直張口不停地問他,“你們確定嗎?”
“什麼?”聶星辰輕輕地回問。
“你確定嗎?”蘇白突然加速幾步,跑到了聶星辰的面前,“你確定不需要警察來插手?”他嚴肅着表情,“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急,我可以馬上去通知警方。”
“如果你去了,”聶星辰毫無懼色地對蘇白說,“那麼,警方就會知道你濫用職權幫助我們,你真的願意這樣?”
蘇白啞口無言。
“我還以爲我們早就說好了,”聶星辰搖搖頭,“你真是讓我失望,蘇白。說到底,你也還是一個膽小鬼。”
“我!”蘇白震怒。
“我只是覺得以暴制暴這個方法不好,”他眼裡冒着火光,看着聶星辰,“你們這樣一羣人出去,我們心裡都清楚,最後會得出一個什麼樣的結果。我既然答應過你,不會把這件事泄露出去,你就可以相信我,我肯定不會。”
“但是,”蘇白在最後強調,“我只是怕你會後悔。”
“我後悔什麼?”聶星辰凝神靜氣地看着蘇白,一種臨危不懼的氣息從他的身體裡散發出來。
“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蘇白說。
“我無所謂,”哪知聶星辰早就想好了答案,“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被深淵凝視也好,凝視深淵也好,我都無所謂。我只想……”
他的話沒有說下去。
“我心已決,”他對蘇白說,“請讓開,我們要出發了。”
蘇白自覺地讓開了,“你知道,”但他說,“警方不會停止找曼森的。他是重犯……”
“我知道。”聶星辰笑,嘴角浮起的弧度像是一個括號,很美,很冷,很讓人害怕,最後,聶星辰走出了辦公室。
辦公室外,一羣黑西裝男正等着聶星辰。帶頭的秦阡陌看到聶星辰出來了,上前,鞠躬,道,“少爺。”
聶星辰輕瞟了他一眼,問,“都準備好了嗎?”
“是的。”秦阡陌還是那樣毫無感情地回答。
“敖天。”聶星辰轉臉去喊敖天。
敖天趕忙迎了上來,“聶總你吩咐,”他反正已經將傲龍絕大多數的股份都賣給了聶星辰,所以實際上,聶星辰現在就是他的頂頭上司。上司吩咐的一切,作爲屬下,他都應當老老實實地完成。
“我們就像說好的一樣,”聶星辰對着敖天說,“你們在這兒繼續跟蹤,我們實際操作,保持聯絡。”
“好。”說話的時候,敖天已經給自己戴上了一個無線耳麥,然後對着聶星辰豎了一個大拇指,意指——收到。
聶星辰滿意地點了點頭。
轉身走掉,帶領着秦阡陌還有一衆黑西裝男,他們下了樓。樓底的停車場裡停着他們事先就準備好的suv,一水兒的黑色,配着這些人黑色的西裝正合適。
上車之後,靠着車椅靠背,聶星辰說,“我先休息一下,到地兒了你們叫我。”說完,他就一眯眼,睡了過去。
……
b市的公寓裡。
張小沫在一陣天旋地轉的高熱中醒來,她睜着眼睛看着房間,漆黑一片。
“已經天黑了嗎?”她想着,然後撐着身體站起來。房間裡還是沒有人身,她的身體狀況依舊岌岌可危,難受的感覺像海浪一樣不停撲打着她的身體,每一浪打過來,都叫她難受想暈,但她挺住了。
下了牀,趿拉着拖鞋,張小沫摸着牆壁,找到了點燈的開關。
啪,開了燈。
“啊!”張小沫馬上尖叫着縮回了手。原來在她手指觸碰的地方,有無數只小蜘蛛盤踞在那兒。“好惡心!”張小沫小聲地說着,但因爲實在太累了,她連噁心的勁兒都快沒了。
她繼續在屋子裡走着。
到了廚房,拿着水壺往水杯裡倒水,倒了半天,一滴水也沒出來,張小沫意識到應該是燒好的水喝完了。
“都什麼年代了。”她鬱悶,“怎麼這麼大一間屋子裡,居然沒有飲水機呢?”
所以,她只能用水壺在水龍頭那裡摻了水,然後放在竈臺上,開了火,在那裡默默地等待水燒開。
頭疼欲裂,張小沫覺得這輩子可能現在是她感到最難受的時候。不過不對,她笑着搖頭,“我明明什麼都不記得了,又怎麼去比較人生中還有沒有比這兒更讓我難受的時候呢?”
等水燒開了,張小沫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然後雙手捧着水杯,往臥室走去。“曼森到底去哪兒了?”她心裡頭犯着嘀咕。這時候,在臥室內,她的手機收到了一條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