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氏說完卻又悠悠了嘆了口氣出來。
藍棋在一旁也不敢多說,打姑娘與趙府的五老爺扯在一起之後,夫人的心情就沒有好過,甚至向來不將情緒表現在外面的馬氏,不時的把心裡的不快發到身邊丫頭的身上。
馬氏這才又問道,“姑娘那邊怎麼樣了?這幾天可有派人去趙家那邊?”
藍棋不敢瞞着,“就在夫人禁姑娘足的那天,姑娘身邊的寶珠去了趙家那邊一次,便再也沒有去過。”
馬氏冷笑,“都這個時候了,她還不忘記算計,我怎麼不知道自己養出這樣的女兒來,如今讓人笑話,也怨不得旁人。那邊你只管盯着,她要做什麼便隨她去吧,等折騰到最後她就明白我這個當母親的是真心爲她着想了。”
藍棋輕聲應聲,一邊勸着,“姑娘這些年來一直養在夫人身邊,也沒有接觸過外男,這才讓趙家得了手,按奴婢想的,等姑娘多看了些人,自然知道誰纔是真的好。”
馬氏苦笑,“要真是這般我也就真的不怪她了,可是你看看她想出來的那些事,還有那些算計,哪裡是不經事事的閨中女子做得出來的,連我這個當孃的看了都覺得發甚,更不要說外人了。我管她也是爲了她好,到底她還年輕,往後的日還長着,可是你看看她根本就沒有往心裡去。”
藍棋只撿好聽的說,“姑娘早晚會明白夫人的用心。”
馬氏搖了搖頭,沒有再多說。
這心裡的苦誰能明白呢,到底是自己養的女兒不給自己爭氣,讓她這個當婆婆的在兒媳婦面前都擡不起頭來,原還想着管管黎姐的婚事。現在她也沒有那個臉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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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氏在這邊爲女兒的事情傷心,後面的馬車裡,文慧與侄女文茹黎坐在一起。行了半日兩人也沒有說話,雖是姑侄。不過兩個只差了四歲,文慧又被馬氏寵着長大,平日裡多壓文茹黎這個大小姐一頭,好在兩人面上都是文靜之人,到也沒有產生過不快。
“黎姐,聽說你母親想要給你訂趙府四房?”文慧玩弄着手裡的帕子,掃向身邊的侄女。
文茹黎臉微微一紅,頭低的更低了。“婚姻大事,茹黎從來沒有過問過。”
卻也變向的說了文慧沒有規矩。
偏文慧現在是長輩的口吻問的,又讓文慧拿不出這個當毛病來說事。
“你也不小了,你母親也該和你說說這些了,咱們家現在不比從前,想找一戶好的人家也不容易,只是我現在定了趙家,你再嫁過去,到底讓人說姑侄一起嫁有些不妥,偏我這事又訂下了。不然若知道你母親與趙府四房有這個打算,我是怎麼也不會讓你祖母同意這件事情的。”文慧說的很像一回事。
可這些話當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來說到底有些過了,兩人的丫頭都有些看不下眼。三青是個性子直的,看到自家姑娘受委屈,當場就忍不下去了。
“我家姑娘還小,不急着嫁人,姑奶奶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文慧當場就落下臉,“沒規矩的東西,主子說話哪有你插嘴的理,寶珠給我打她嘴巴。”
文茹黎急紅了眼睛,“姑姑。三青不懂事,求你看在侄女的面上就饒了她這一次吧。”
三青不但不怕。卻不依不饒的,“姑奶奶也不用打奴婢的嘴巴。若奴婢錯了,奴婢自己打自己,奴婢現在就去老夫人那裡稟了這事,讓老夫人給姑奶奶做主。”
語罷,撩起簾子就要喊人停車。
寶珠一看事情鬧大了,忙拉着三青,“三青妹妹,我們姑娘也沒有旁的心思,就怕大小姐性子軟,被下人壓過去,你一心爲大小姐着想,我們姑娘哪裡還會罰你。”
又一邊帶着懇求的看向自家的主子,“姑娘,三青也是口直心快,你看看大小姐都心疼了,你可別再嚇唬他們了。”
怕鬧到母親那裡,文慧只能忍下心中的火氣,擠出笑道,“好了好了,不過嚇嚇這丫頭,既然她是個忠心的便好。”
文茹黎忙道謝,“謝謝姑姑。”
又一邊看向三青。
三青心裡不甘,明明是她們欺負人,偏姑娘要忍下,可姑娘都看過來了,三青只能做罷。
鬧了這麼一場,文慧的心裡沒有舒服,反而更不痛快了,晚上停下來休息的時候,文慧狠狠的看了一眼三青,便下了馬車。
待到了項氏那裡,三青把白天的事情一學,項氏氣得擰緊了手裡的帕子,卻沒有當着女兒的面說一句旁的,反而誇獎女兒,“黎姐做的很對,那是你姑姑,不管對錯你都要聽着,這纔是世家女子該有的大氣,若是與之斤斤計較,那與之又有什麼區別?”
文茹黎面微微泛紅,“女兒不過是平日裡謹記母親的教誨,時常掛在耳邊,一直不敢忘記。”
看到女兒知書達理,想到小姑子的事,項氏的心情也好了起來,“明天就跟我和你父親坐一輛馬車吧,你父親也不會反對。”
省着與那樣的人在一起學的都是她的樣子。
項氏心裡不喜歡小姑子,當着女兒的面卻從來不多說一句,謹記着一個閨中女子該有的理數,更希望女兒也成爲這樣的女子。
文慧那邊不敢跟母親訴苦,悶着吃着飯,馬氏更沒有心思與女兒說話,到是晚上的時候,才從藍棋那裡聽說了白天的事情,忍不住又罵了一頓。
這一路上,各家有各家的事,最讓人們掛在嘴邊議論的是易家的事情,明明走丟的兩個女兒竟然回來了,之前那些關於生病靜養的流言就讓人們開始分辨真假了。
有些認爲易家的女兒沒有丟過,有些認爲是丟了找回來了。
不過到底易家的笑話沒有看成,心下有些失失然的。
趙家那邊,趙老爺子中風之後,正所謂老虎不在家猴子當大王,趙老太太可算是揚眉土氣了,當天晚上就叫了各房的人到身前來說話。
“包家那邊把鼎哥找回來了,看看什麼時候把鼎哥接回來。”趙老太太看向小兒子。
這個時候其他三房可以不表態,他這個當爹的不能不表態。
趙玉樊白天就聽說這事了,臉色一直不好看,“既然包家喜歡養就養去吧,再養鼎哥還不是我的兒子,還能改了姓包不成?到哪一天我都是他老子,他也得孝順我。”
趙玉舒擰起眉頭,“你可養過他?不說養不養,就你把他弄丟這件事情,他就可以不認你。”
要不是看在父親病了,趙玉舒早就趕了人走。
趙玉樊冷笑,“二哥,你也不用在這裡說我,我又不是孩子,自己房裡的事自己能管,用不着你來教我。”
“我還懶得管呢。”趙玉舒丟下話起身走了。
趙老太太就氣不過的罵,“小五,你就不能好好的跟你二哥說話,你真出事的時候,還不是這些個哥哥幫着你,不然你以爲誰會幫着你?不長近的東西,你除了會跟自家的兄長兇,你還能幹什麼?”
這還是頭一次趙老太太當着衆人的面罵趙玉樊,可衆人都明白,趙老太太這是做給他們看呢,此時是出力的時候,自然是讓他們出力。
四老爺趙玉尉站起來扯扯袍子上的褶子,“老五既然這樣說,那就按他自己說的辦吧,到底是五房的事,我們插手也不好說。”
丟下話,趙玉尉叫着程氏走了,趙老太太看着甩甩袖子走的四房,愣是一句話也沒有罵出來,連生氣都忘記了。
這隻留下不說話的三房和二房的馮氏,還能商量出什麼辦法來?
“罷了罷了,眼下分家了,這心也都散了,你們都回去吧。”趙老太太心下卻下了狠,就不信沒有他們弄不回鼎哥來。
趙家這邊有什麼動靜,不多時就能傳開。
大家都在野外裡停下來休息,衆人暗下里議論嘲笑,只等着看着趙家怎麼鬧騰。
包家自然也得了信,包夫人冷冷一笑,“我就等着她來,我還怕他趙家不來人呢。”
不過等了幾天也沒有動靜,慢慢的衆人只顧着趕路的辛苦,到是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趙老太太費勁腦汁也沒有想出辦法來。
眼看着就要到銅川了,趙老太太也就先歇下了心思,只想着到時怎麼應對大兒子那邊,在說銅川那邊,趙玉珩聽到回來的人送來的消息後,臉色就沒有好過。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家裡會鬧成這般,結果還就是處處針對自己的女兒,也難怪妻子會發那麼大的脾氣,結果第二天就見到了趙府派來的人,趙玉珩臉色冷冷的,荀生猜到大老爺是知道那些事了,也不敢多說,只把信和銀票交給了趙玉珩。
一看是讓幫着買房子,還拿了銀票,趙玉珩心下冷笑,這時候到是知道拿銀票,也知道自己這邊惱了他們,可以爲這樣事情就過去了,哪那麼容易。
趙玉珩想到妻子在外面動了胎氣,又在京城裡下落不明的女兒,就一肚子的氣無處發,只盼着趙家的人快到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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