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府裡的婚事與易府的相比起來,那可就熱鬧多了,到處透着喜氣,府門關更是擠滿了來賀喜的人,元喜坐着馬車與莫霞從後門進了包府,到是比那些先前來還先進了府。
讓人把禮單送上去,元喜纔開口道,“母親身子不便,讓我帶了表姐一起過來觀禮,夫人還不見挑禮纔是。”
“看看姑娘說的,你能來是我們府上的福氣,哪裡我還會挑什麼理,前面的人太多,怕是你也覺得吵鬧,就留在這內院吧,我讓下人在身邊服侍着,缺什麼少什麼姑娘只管吩咐便是。”包夫人臉上掩飾不住的笑。
自己的兒子與太子妃交好,日後更會飛鴻騰達,以前不覺得這趙府的二姑娘好,現在是怎麼看怎麼順眼。
元喜道了謝,包夫人這纔去前面招待客人。
莫霞笑道,“與表妹一起來,到是受了不一樣的待遇,這可是好事,我也最不喜歡鬧,難得能躲在這裡避清靜。”
說完,也不看元喜,低頭抿茶。
元喜淡淡一笑,“身份變了,自然待遇也就變了,世態炎涼,這個道理表姐也明白,沒有無言無故的好,也沒有無緣無故的壞,冷暖自知,任何事情自己心裡有數就行了。哪有把對方當仇人,還要讓對方待你好的道理,表姐說呢?”
回想上一世,表姐一直沒有嫁人,喜歡的是鍾毅。
這一世同樣喜歡鐘毅,鍾毅嫁不成又換成了李習安,表姐妹又對上了。
活了兩世,兩人仍舊是對頭,元喜已不期盼兩個人能修好,自然不會任她再說風涼話。
元喜突然態度的強硬。讓莫霞微微一愣,隨後脣角升起一抹嘲弄的笑,“表妹說的對。不似表妹現在纔看透這個,我是早就看明白了。到是不知道鍾大哥的婚事什麼時候能辦。若是辦在表妹的後面,你們姐妹二人也沒有機會一同去觀禮了。”
鍾毅在江南那邊平亂,元喜的大婚是在半個月之後。
自是趕不上。
莫霞這樣說,明顯是在嘲弄她攀高枝。
更有種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味道。
元喜卻一點也不惱,“我不知朝中之事,卻聽父親說這陣子江南那邊離不開人,鍾大哥有重任在身,成親一時半會不會辦。這些都是外人,到是莫霞年歲也不小了,不能再讓舅母擔心了纔是,這裡也沒有外人,表姐若是心中有中意的,可以和我說,我回去告訴母親,也不會有人笑話表姐。”
莫霞緊了緊手裡的帕子,“看妹妹說的,婚姻大事。得由父母做主,我又不接觸外男,哪裡有什麼中意的男子。到不像表妹認識的人多。”
“表姐這麼一說,我到想到一個半法,左右我認識的人多,也知道各家公子什麼樣,到不如日後求了皇上給表姐賜一門好親事。”元喜對她眨眨眼睛。
故做出調皮的樣子,把莫霞氣的一口氣沒上來,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
“表姐,你沒事吧?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沒事。可能是這幾天跟母親忙表妹的婚事,休息的少了。纔會有些頭暈。”莫霞咬牙切齒道。
元喜笑悶笑,面上一臉的擔心。“到是妹妹的不是,日後定會幫表姐尋一門好親事。”
莫霞也看出來說不過這個表妹,乾脆就閉上嘴不出聲。
元喜原本就不是戳戳逼人的人,見莫霞不開口,也自顧的喝着茶水,打量着包家的這間屋子,看着是男子住的,元喜就想到了包易。
哪成想一擡頭,包易一身大紅袍的走了進來,臉上滿是笑意,“喜姐你來了。”
不知道從何時起,從趙元喜直接變成了喜姐的稱呼。
元喜也不在意,站起來跟他說話“真是個俊兒郎,原本我該去傅姐姐那邊,到是來了你這裡,也算不合規矩,可到底咱們的情誼在那裡,我總是要來的,傅姐姐那裡到時還要求你幫着解釋一下才好。”
包易的臉一紅,“若是她敢挑這樣的理,這樣的女子可見也是小氣的。”
他自然不會喜歡。
這話沒有直說出來,元喜也明白了,“傅姐姐很好,是個難得的好女子,別人的話你可以不信,我的話還不相信嗎?”
“不說這個,對了,我找你有正事。”包易看了莫霞一眼,又看向元喜。
“是我表姐。”元喜跟他解釋。
包易點點頭,兩人坐下之後纔開口道,“也不是什麼大事,你可知道皇后把太子的表妹找到了?人已經接到宮裡了。”
“表妹?”元喜一愣。
李習安的事情,元喜是一點也不瞭解,就是李習安生母那邊她都不知道是哪家,更不要說這突來的表妹了。
“那時太子還沒有和我說他真實身份的時候,到是在一次醉酒之後說起過他小時候的事情。”包易的表情嚴肅起來,“他說還在家的時候,與外祖母家的表妹感情很好,一次出去看花燈,他偷偷帶着人出去,結果把表妹弄丟了。”
那邊莫霞來了精神,眼睛閃閃發亮。
元喜點點頭,該來的還會來,她也沒有必要擔心什麼,“不指這些吧?”
若單單是個表妹,包易也不會這般嚴肅了。
“我那時還奇怪,心想怎麼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情,直到知道他的身份之後,回到家裡的時候,我從父親與母親的談話中,知道了世子的一些事情。世子的外祖家是前丞相許家,許丞相只有一子一女,女兒嫁給了和碩親王,兒子在成親一個月後得了惡疾去了,而一個月後也發現許家夫人有了身孕,八個月後生下一女子叫許晴,正是太子的表妹,而許夫人也是終日傷感,生下孩子多久就沒有了,許丞相幾年後也沒了,獨留下老夫人帶着孫女,太子與王妃歸寧,把表妹弄丟了,許老夫人一口氣沒過來也去了,王妃覺得是自己害得許家斷了根,沒出半年也去了,獨留下太子。”包易說的很慢,元喜的心也慢慢的沉了下去。
就這樣的事情,足以見得那許晴對李習安的重要。
元喜心有疑惑,“那怎麼就可以肯定那是太子的表妹呢?”
“聽聞那許姑娘兩眉中間有一顆紅痣,耳朵後面有一塊似蝴蝶的胎記,當年許姑娘走失的時候已五歲,早就知事了。”包易不用再多說,元喜也明白了。
兩個特徵都對得上,又記得自己的身世,若不是她站出來自己說,又怎麼會在茫茫人海里找到她呢。
聽到這些事,元喜覺得本該擔心纔是,可她不知道爲何自己竟能還這般的平靜,一旁的莫霞卻激動不已,一副驚呀道,“那太子這般對不起許姑娘,怕是一輩子都還不清了。就是許姑娘讓太子娶他,太子也不會拒絕吧?”
莫霞說這話是想刺激元喜。
不想包易急了,“姑娘莫亂說話,喜姐與安哥的婚事是皇上賜的,馬上就要大婚了,皇上說的話豈能成戲言?姑娘不懂這些還是莫亂開口的好,不然有了麻煩,可沒處解釋去。”
一邊又安慰元喜,“我知道你是個有算計的,想着這事還是要先告訴你的好,這樣你也先有一個準備,這事情怎麼做你心裡也有個數,其實你不要多想,別人你不相信,也要相信安哥,他是什麼樣的人你是明白的。不過你也要理解一下他,爲了那件事情,他失去了外祖母一家,現在把人找回來了,總算能彌補他心底的愧疚。”
包易還想多說一些,奈何還有一個外人在,也不能多說。
元喜笑着寬慰他,“謝謝你能想到這些,放心吧,你能跟我說,就能想到我沒事。吉時要到了,你還要去迎親,快出去吧,有什麼話等你拜完堂,咱們再說。”
“好。”包易也知道現在多說無易,讓她自己想想纔是。
包易一走,莫霞就忍不住說了起來,“表妹,這可是大事啊,我看你還是回去跟姑母商量一個對策吧,太子那般對不起許姑娘,若是要娶許姑娘彌補她呢?那表妹的婚事又怎麼說?趁着事情還沒有發生,表妹可不能不當回事。”
“表姐,今日之事外人還不知道,所以表姐還是先不要說出去,不然皇上那邊怪罪下來,我父親也擔當不起,正像表姐說的,這事還沒有發生呢,現在去做那些也沒有用,再往深了說,太子真有那個想法,我現在去與父母說也沒有用,一切還是順其自然的好,有些東西強求只會讓自己痛苦一生,到不如隨緣。”元喜緊緊的盯着莫霞,“表姐也不小了,有些事情輕重,你一定知道,想來也不用我再多說是吧?”
莫霞冷冷一笑,“表妹放心,我還不是那種長舌婦,不過是爲表妹擔心罷了,既然表妹自己都不在乎,我這個外人又着什麼急呢。”
元喜沒有心情與她多說,想着包易透給自己話的意思,怕是他也在擔心這一點吧。
可這種事情,他們這些人怎麼做都沒有用,還要看李習安的態度,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