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喜沒有送鍾毅和李習安,不過二人剛出府沒走了多遠,迎面就見掛着趙府的馬車趕了過來,鍾毅拉住馬,立在原地回頭往過望,就見那馬車果然停到了莊子外面,除去車伕,有三個婆子怒氣衝衝的下了馬車,其中一個直接去拍門,梳枝和另一個守在一旁。
“走,過去看看。”鍾毅調轉方向,雙腿一夾,就竄了出去。
李習安玩味的勾起脣角,騎馬跟了上去。
沒到跟前,就見莊子上的門開了,三個婆子就衝了進去,等到了門口的時候,就聽到裡面有爭吵聲和叫罵聲,很是混亂,然後就看到元喜被兩個婆子架了出來,綠竹在後面追,卻被一個穿着比其他兩個體面的婆子將人狠狠的推倒在地上。
顧不上身上的痛,綠竹馬上爬起來追上前去,一臉的無助,待看到莊子外面的鐘毅時,大呼出聲,“小將軍,快救救我家姑娘吧。”
語罷,人便跪到了地上。
對着鍾毅的方向用力的磕頭。
即使沒有綠竹相求,鍾毅也不會不管,橫眉冷豎,“我到不知道趙府的規矩是對着閨中的姑娘像對待犯人一般,今日可真開了眼。”
早在出來的時候,梳枝就看到外面的兩個男子,其中一個李習安化成灰她都認識,至於不認識的這個,只當也不是個好的,與李習安在一起怎麼可能有好人。
眼下見綠竹叫對方將軍,到顧忌幾分,微微一福身子,“讓公子見笑了,是府內的老太太想念姑娘,讓奴婢們帶姑娘回府。”
那邊兩個婆子架着元喜,其中一個婆子的手卻捂着元喜的嘴,鍾毅的目光又冷了幾分,“到沒有聽說捂了嘴,五花大綁的想念小輩的,今兒這事我遇到了,就不能不管,左右元喜叫我一聲二叔,我這也不是外人,那就一起去府上見見長輩們。”
這話卻嚇得梳枝的後身打了個冷戰,忙道,“原來是叔姥爺,奴婢眼拙了。”
是將軍,二姑娘又叫二叔,定是大老爺身邊之人。
念頭閃過,梳枝馬上喝向拉着元喜的婆子,“沒規矩的東西,讓你們請姑娘回府,你們膽敢這樣對姑娘,還不鬆手。”
兩婆子敢這樣對待元喜,自然是因爲梳枝是老太太身邊的,她吩咐的還有什麼擔心的,眼下見梳枝把錯推到她們身上,害怕了,慌亂的手開手。
綠竹這時也跑了過來,扶住元喜,“姑娘,你沒事吧?”
元喜吐了口唾沫,擡起頭看向梳枝,在衆人的側目中幾個大步走到梳枝的身前,左右開弓兩個大巴掌帶着全身的勁打了過去,巴掌聲落,梳枝兩邊的臉也腫了起來,人卻不敢吱聲,恭敬的低下頭。
“到真是狐假虎威,今兒我就跟你回府,到要好好問問,你這平日裡在祖母面的紅人,就是這麼守規矩的?”元喜的話罵出來,梳枝卻不以爲意。
等回了府,還不知道是誰着急呢。
打梳枝帶着婆子怒氣衝衝的進來那一刻,元喜就料到可能是自己要走的事情被漏了出去,房媽媽這個時候還沒有回來,定是出事了。
不過被發現又如何?上輩子她是惡女也沒有換來安順的一生,最生連帶着父母都不得好死,這輩子縱然背上惡名,也要把上輩子的一切都討回來。
這一巴掌,換來李習安不屑的撇嘴,
綠竹卻是一震,甚是解氣。
“鍾二叔,就勞煩你與我進府裡走一趟了。”元喜轉過身子對馬上的鐘毅做了萬福,紅着眼圈,“二叔在父親身邊些年,也不怕二叔笑話,今日侄女在京裡過的什麼日子,二叔也看到了,定要給侄女做主纔是。”
梳枝慌亂的跪到地上,“姑娘,都是奴婢帶來的兩個婆子亂了規矩,奴婢知錯,求姑娘萬不能因這一次就把長輩們待姑娘的好都給抹了,如此一來,就是奴婢的這條命也抵不了啊。”
這次梳枝是真的怕了,不管二姑娘犯了什麼錯,可讓外人看到府裡這般對二姑娘,傳出去外人怎麼說?在西邊關邊那裡的大爺老又怎麼想?
丞相府裡現在是老太爺還是丞相,可真正現在被各方想拉攏的是大老爺,手裡握着兵權呢。
元喜根本不看她,大步的往馬車那走,綠竹呸了一口跟了上去,“勢力的小人。”
那兩婆子早就傻眼了,愣愣的站在那不知所措。
直到馬車走了,才上前去扶起梳枝,“老姐姐,你看這……”
“沒眼色的東西,有外人在還那般做,丟了命也是自尋的。”梳枝丟下話,跟着馬車去。
兩婆子交換個眼神追上去,其中一個看着是個有主意的,“老姐姐,我們這可都是聽你的,現在出了事你推到我們身上來,左右也是個死,大不了臨死的時候拼了這條命,也要把實話說了,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蒙冤死了。”
這都什麼時候了?竟還想着威脅自己。
梳枝冷哼一聲,根本不把兩人放在眼裡,只追着馬車走。
鍾毅和李習安各自走在馬車的兩邊,隱隱能聽到馬車裡綠竹不滿的說話聲,李習安到是一臉的笑,裡面事着遇到感興趣事的時候的光彩,鍾毅卻高興不起來,緊抿着脣。
進了京城之後,李習安就回了包府,鍾毅一路跟着馬車到了丞相府。
梳枝從外面跑到前面,對着門口的小廝喊道,“快進府裡稟報,大老爺的同僚到訪。”
小廝應聲往裡跑,小角門被留下的小廝打車,馬車就直接牽進了府裡,直二門的門口才停下來,元喜扶着綠竹的手踩着馬登下了車,頭髮零亂衣裳也褶褶皺皺的,在二門口的侍立的丫頭看了一眼,忙收回眼神,卻是詫異不已。
前面梳枝大步的在前面走,元喜步子不變的跟在後面,兩人前後腳的進了院子,有小丫頭稟報,梳枝也跟了進去,等元喜進來的時候,梳枝正跪在地上認錯。
“老太太,奴婢有失老太太的信任,今日沒有管好下面的人,讓二姑娘受了委屈求老太太責罰。”梳枝額頭緊貼在地上。
元喜也不急着開口,只站在那冷眼看着,這些個小手段,換成上輩子她看不出來,這輩子卻是一眼就能看穿這些小把戲。
楊老太太冷聲道,“委屈她?我看是丞相府都裝不下她了。”
根本不問怎麼回事,直接就衝着站立在門口的元喜而去。
待別是看到元喜零亂的髮髻和衣衫時,眉頭也擰了起來,梳枝卻不敢這個時候就放鬆,“老太太,是奴婢的錯啊。在莊子上的時候,帶去的婆子竟強擰了上馬車,正巧被大老爺的下屬看到了。讓二姑娘受了委屈,奴婢有罪啊。”
聽了她這話,楊老太太才明白爲何元喜會造成這個樣子,揮揮手,“這不關你們的事,這也是她自找的。”
想到那外面的人,纔開口道,“大老爺的同僚呢?”
“回老太太,人在外面侯着呢。”採荷從外面端着茶進來,近身到楊老太太身邊,“老太太,剛剛隨梳媽媽去的兩個婆子正在外面請命呢。”
楊老太**了一聲,沒有多問,到是外面響起了男子的聲音,“不知府內的長輩可在?我這侄女受了委屈,難不成現在找不出一個說理的地方?”
鍾毅的聲音一起,楊老太太的臉色越發的難看,卻看了採荷一眼,採荷心領神會,吩咐一旁的小丫頭,“快請了客人進來。”
簾子一挑,鍾毅纔在小丫頭的帶領下走進來,抱拳作揖,“鍾毅見過老太太,小侄從小就跟在家人身邊,又在趙將軍身前當差,平日裡元喜侄女也叫小侄一聲二叔,今日正好巧遇元喜侄女的事,這才管上一管。”
“起吧。”到底是外人,楊老太太心裡不滿,也沒有當面表露出來,“剛剛聽賢侄的一番話,可是我趙府哪裡做的有不妥的地方?”
眼睛上下打量着鍾毅,年歲不到,不過看着舉指到是個懂規矩的,可想到他先前在門外的一喊,那一抹喜歡也沒有了。
鍾毅到也規矩,“小侄不知到底何事,到是看到兩個婆子架着元喜侄女,更是手捂着元喜侄女的嘴,不怕老太太生氣,小侄從小到大,這樣的事情到是見過,不過多是犯了錯的下人被主子發賣的時候纔會如此,元喜侄女一個閨中的姑娘,不知做了什麼有違閨譽的事,被如此對待?按理說這是府內的事,小侄不該多問,可多年來受趙將軍指點,趙將軍又最女兒,又被小侄遇到,這事就少不得多問兩句,有不妥之處,還請老太太勿怪。”
一翻話說的很明白,我也算是你兒子的人,你這樣對待人家姑娘,我沒看到也就不說什麼了,今日看到了若不管,那就是沒有良心的人。
忠義之舉,若被指成不妥,那說不妥的人便是爲人不正,楊老太太哪裡會承認自己不是正人君子,可就這樣被外人指着問,楊老太太哪裡是這樣好說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