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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兒因爲當街打了李恪,被十六衛押入大牢,恰巧不巧的倒黴鬼李恪被關在隔壁,林婉兒拿起石頭向對方拋去,又將李恪砸的血流不止。
可是此時的吏部尚書範正芳卻急的焦頭爛額,範正芳是當今宰相潘春偉的得意門生,入仕多年一直受到潘春偉的照顧,謹遵師尊教誨,所以官銜也越做越大,在朝廷裡極爲吃香,話語權也越來越高。
今天林婉兒入獄,範正芳是知曉的,本來覺得可有可無、可大可小的事情,因爲潘仁美帶人捎來的話而變得意味深長,但是林婉兒也不是一般人,那可是帶着聖旨入京面聖的澶州第一才女。打吧,肯定不行,如果陛下一時心血來潮,召見林婉兒,一看渾身是傷,自己的小腦袋可就保不住了。如果不打吧,潘公子那邊不好交代。
範正芳左右爲難,於是做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去牢房內親自“責罰”林婉兒幾句,既不用上刑,也不能讓林婉兒太過好過,兩邊還都可以交代。
範正芳走進大牢,早就有獄卒前面帶路,等到了林婉兒大牢前,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到了。林婉兒正雙手叉腰隔着牢房痛罵的隔壁李恪,李恪像是一個娘們兒一般在那支支吾吾的哭泣,是真的哭泣,那種委屈不已的哭泣。
範正芳低聲咳嗽的幾聲,可是林婉兒根本沒有聽見,繼續痛罵李恪,什麼難聽的話都向李恪身上招呼。範正芳有些不確定這位到底是不是才女林婉兒,轉身向周圍問道:“你們確定這就是林婉兒?沒有抓錯人?”
獄卒彎着腰回答道:“啓稟大人。絕對沒錯,肯定是林婉兒。這會兒好一些了,剛剛還拿石頭砸人,邊砸邊罵,嘴一會兒都沒有停過。”
範正芳嗯一聲,點點頭。
獄卒向前敲了敲柱子,喊道:“林婉兒。你安靜一些。範大人來看你了。”
林婉兒眉頭皺了皺,伸手指了指李恪,惡狠狠的說道:“算你好運。一會兒再收拾你。”轉而面向範正芳,大牢光線較差,林婉兒眯着眼睛看去,也看不清範正芳的樣子。微微道了一個萬福,突然大哭說道:“大人。您可要爲民女做主啊,這李恪仗勢欺人,當衆毆打民女……”
範正芳嘴角抽搐一下,聽着林婉兒顛倒黑白的話語。心中忍不住低聲嘆了一口氣,有些後悔來這大牢了。
範正芳爲官多年,官威還是有的。冷喝道:“大膽林婉兒,你難道認爲本官是好糊弄的嗎。分明是你當街打人,如今還要倒打一耙。”
林婉兒絲毫不覺得尷尬,訕訕一笑,摸了摸鼻子,突然神秘兮兮的說道:“大人,民女這裡有一件物飾,不知道大人是否見過。”說完將趙乾留下的玉佩遞了上去。
這次輪到範正芳看不清楚了,向前走兩步,看清楚玉佩之後,小腿肚子一打哆嗦,陛下親身佩戴的玉佩怎麼會在林婉兒身上,看樣子連“言語責罰”的事情都不能做啊。
範正芳正在天人交戰,突然有獄卒低聲說道:“大人,大學士紀昀來獄中探望林婉兒。”
範正芳倍感頭疼,吏部尚書官銜不低,從二品,也算是封疆大吏,國之肱骨之臣,可是紀昀紀大學士是什麼人,三朝元老,先後在三任皇帝手下作大學士,還是四庫全書的總編纂,脾氣暴躁的很,稍有不合心意便動手打人,還是當着陛下的面動手。
尊師潘春偉對待此人也是無可奈何,若論學問,陳賢大學士也許能夠壓對方一頭,但是若論脾氣,範正芳看了一眼還身在囹圄,但是卻不忘打人、罵人的林婉兒,也只有這位才女才能抗衡一下了。
林翰林和林乾毅攙扶着紀昀進了大牢,紀昀年齡大,而且眼睛不太好用,不小心被腳下的石頭絆了一下,還沒見到人,就聽到了對方的罵聲:“什麼勞什子,改天就把這大牢拆了,拆了。”
範正芳恭恭敬敬行了一個學生禮,紀昀卻好像沒有看到範正芳,將範正芳推開,顫顫巍巍向前走了兩步,嘴裡說道:“你擋住我的路了,潘春偉沒有教你尊老嘛,我看看婉兒姑娘到底長什麼樣子。”
林婉兒也很好奇名滿天下的紀昀長什麼樣子,兩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紀昀不住的點頭捋須,嘴裡重複道:“不錯,不錯。”林婉兒卻嘆了一口氣,小聲嘀咕道:“名不副實,原來是個糟老頭子啊。”
林翰林和林乾毅看到大姐安然無恙,也就放了心,回去也好交代,但是聽到大姐如此評價紀大學士,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天下哪有人敢這樣評價紀昀啊,簡直就是活的不耐煩了。
範正芳卻有些幸災樂禍,準備看好戲,兩個人都是動不得的討厭人,真該相互教訓一番。
紀大學士表情也很精彩,又盯了林婉兒半晌,反擊說道:“眼睛大而無神,鼻樑高而不翹,手指長而不細,臉紅而不潤,頭髮長而不順,也就一般美女,名不副實啊。”
林婉兒想也沒想,直接說道:“頭髮黃且分叉,眼睛小且深陷,腰彎且不直,學問薄而不深,辭藻華而不實,紀大學士也是名不副實啊。”
林翰林、林乾毅和範正芳忍不住憋住了呼吸,生怕紀大學士的怒髮衝冠,要和林婉兒單挑。
紀昀聽完此話,特別是最後兩句,忍不住仰頭哈哈大笑,說道:“婉兒姑娘好才學,老夫年輕時候立志想閱盡天下書籍,老了老了才知曉自己的學問啊,是博而不深,也只能做些編撰修補的工作,當個四庫全書的編輯。寫出的詩詞雖然辭藻華麗,但是隻能糊弄天下人。到了高人眼裡也只能貽笑大方。有一羣人每天只知道溜鬚拍馬,老夫厭煩的很,今天終於聽到了大實話,雖然讓人生氣,但是也格外舒心。”
林婉兒瞬間軟了下來,別人對林婉兒橫,林婉兒更橫。別人軟了。林婉兒更軟:“紀大學士這樣妄自菲薄,我就不喜歡聽了,《草堂筆記》筆觸優美細膩。勝過天下多數人。”
紀昀擺擺手,說道:“和婉兒姑娘那幾首上小文榜的詩詞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對了,婉兒姑娘。別看老夫現在樣子搓了一些,可是年輕那會兒絕對是俊俏非凡。只恨早生了幾十年,和婉兒姑娘錯開了。”紀大學士是有名的脾氣暴躁,話語輕佻之人,也是有什麼話說什麼話。所以自己身邊那羣自詡深得爲官之道的老友,一個個算計來算計去,勾心鬥角。晚年心力憔悴,嗝屁的都早。只有紀大學士成了三朝元老,越活越覺得日子滋潤。
林婉兒輕輕啐了一口,罵道:“老不正經。”
紀昀毫不在意,對着林翰林和林乾毅說道:“兩個小兔崽子,你們放心了吧,放心了咱就走吧。”一邊向牢房外面走,一邊說道:“範大人啊,不就是打了一個忘恩負義的人嘛,按理說應該褒獎一番,怎麼還給關入大牢了呢。我年齡大,有時候真是弄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範正芳擦了擦眉頭上的汗水,目送紀昀出了大牢。
紀昀剛剛走出大牢,趙乾心急火燎的跑了過來,看到紀昀,微微一愣神,但是看到林翰林和林乾毅明白了其中原由,問道:“大學士你怎麼來了?對了婉兒怎麼樣,爲什麼沒有一起出來?”
紀昀意味深長的說道:“女人當然要由自己的男人救了,我這老頭子插什麼手啊。”
趙乾嘿嘿一笑,謝過紀大學士,向牢房跑去,全然沒有皇子風範。
範正芳聽到三皇子趙乾來的消息,眉頭更皺,這似乎也坐實了三皇子和林婉兒的關係,不過三皇子不是應該被禁足了嗎?怎麼現在能出皇宮了?
大牢裡光線確實灰暗,可是趙乾剛剛進牢房,林婉兒知道對方是趙乾,鼻子裡忍不住一聲冷哼,面對着牆壁,看也不去看趙乾。
範正芳提衫便要下跪,趙乾擺擺手,指了指林婉兒,低聲向範正芳問道:“心情怎麼樣?”
範正芳一愣,若是平常女子進了大牢肯定失魂落魄,但是林婉兒沒有,還有功夫砸罵李恪,心情應該是憤怒的,可是和紀大學士有說有笑,心情應該是不錯的。範正芳想了想?措辭,說道:“應該是平靜的。”
“屁話!”趙乾翻翻白眼,盯着林婉兒的背影看了許久,想從林婉兒的小動作上看出些許蛛絲馬跡,但是看來看去也沒有看出所以然來,最後試探性的說道:“婉兒,我來了。”
林婉兒不說話。
“婉兒,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趙乾說道。
林婉兒心中的那股怒火終於忍不住了,冷冷的說道:“就憑你,一個富家少爺,哪裡有本事將我救出去?”林婉兒一直不知道趙乾的身份,林翰林和林乾毅知曉,但是一直沒有告訴林婉兒,生怕大姐一怒硬闖皇宮禁地。
趙乾聽到林婉兒說話中氣十足,也便放了心,然後無不得意的說道:“嘿,婉兒,你這就不知道了,我可是當今天下三皇子。”
林婉兒哼哼唧唧幾聲,嘲笑道:“如果你是三皇子,我以後走路倒着走。”
趙乾搖搖頭,說道:“婉兒,話可不要說的太滿,以後倒着走可是極爲麻煩的。”
林婉兒哈哈一笑:“本姑娘還怕倒着走?趙乾,你太小瞧本姑娘了。”
此時,在隔壁的李恪心神俱裂,先是范文芳親自進大牢,李恪以爲是潘公子交代了話,放自己出去,沒想到竟然是來探看林婉兒的。然後是大學士紀昀和林婉兒談笑風生,林婉兒好像還罵了紀昀幾句,這也罷了,就連三皇子都親自入獄,似乎還有些害怕林婉兒,說話都小心翼翼的。
李恪想抽自己兩嘴巴子,怎麼惹到了這麼一位不該惹的厲害人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