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兒聽到林乾毅說的歌詞,眼睛一眯,鼻子微微一動,有一股串通好的的陰謀味道,很濃厚啊。《丁香花》這首歌是穿越前自己聽過的,也算旋律優美,感人肺腑,騙到一大批無知小少年,整日哼唱,夜夜不停,聽得林婉兒頭都大了許多,這一羣無知小少年中就有顧哲和宮洺。
林婉兒和趙乾兩人只用眼神就進行了交流。
林婉兒望向趙乾:“這是不是你的傑作?是不是今天來我家都是爲了老三在妍兒面前顯擺一下?”
趙乾一個眼神拋過去:“老三找我幫忙,我就想着妍兒這麼喜歡詩詞,就寫一首唄。”
林婉兒皺了皺眉頭:“這麼多詩詞可以用,爲什麼偏偏用這麼一首歌詞啊,傳出去丟我林婉兒大魏才女的名聲!”
趙乾理直氣壯:“我又不是你,我可是一名貨真價實的理工生,腦袋裡沒有存放那麼多詩詞,能想起《丁香花》這首歌詞已經不錯了。再說了,好的詩詞都讓你抄襲完了,我哪裡還有啊?!”
林婉兒撇撇嘴角:“比如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再比如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還比如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這些不都是詩詞啊。”
趙乾目瞪口呆,但是礙於面子:“誰記得住啊?!”
林婉兒不屑:“怪我咯!”
趙乾翻了翻白眼:“瞧你那得意的樣子,我不就是沒有記過詩詞嗎?!可是你沒有看到老三看到歌詞的時候眼淚嘩嘩的。我一時心軟。就幫了一個小忙。”
林婉兒輕輕切了一聲:“妍兒人家是有名的才女,是有詩詞鑑賞能力的,你拿出歌詞搪塞老三。不是在幫忙,而是在幫倒忙。”
趙乾臉上有些不悅:“這怎麼是再幫倒忙呢,助人爲樂是我的快樂根本,你看看老三都哭成什麼樣子了,眼淚如同決堤洪水,止也止不住。”
林婉兒向場間望去,林乾毅滿臉淚痕。哭成了淚人,而妍兒小郡主的注意力完全沒有在詩詞上面,而是深情款款望着林乾毅。有些好奇,也有些莫名的感動。
完全是意料之外的效果,林婉兒有些吃驚,不情願的又向趙乾遞過去一個“謝謝”眼神。趙乾回了一個“不客氣”。林婉兒自顧自翻着白眼向上看了看,“德行”。
林婉兒看着小郡主,場間的衆人都在看着林婉兒和趙乾,兩人眉目傳情,打情罵俏,見怪不怪了。可是當事人林婉兒和趙乾卻認爲自己兩個正在劍拔弩張,刀光劍影,話語之間暗藏殺機呢。
唯有李慕白突然感覺自己心中一直平和蓄勢的那把劍突然蠢蠢欲動。不受自己控制,似有龍吟聲在耳邊輕鳴。劍尖微微鳴顫,好似心中有積鬱之氣不得不發,而劍尖衝着的正是趙乾方向,趙乾微微一動,劍尖也就順勢微微一動。
李慕白的氣勢是潤物細無聲的微微變動,衆人都沒有察覺,趙乾卻有些疑惑的看了李慕白一眼,一絲危險的涼意突然迎面而來。
李慕白歉意一笑,強行壓制住心中升騰起來的劍氣,劍心圓滿之前,自己氣息充沛外溢,需要冥想打坐,調理內息,劍心圓滿之後,自己的氣息一直處在一種節節攀升的狀態,而胸腹氣海始終處在一種半枯竭狀態,自己還能夠填充更多的氣息,可是和外界氣息交流的百會穴、神庭穴、睛明穴、風池穴、人迎穴、顫中穴、巨闕穴、關元穴、太淵穴九大穴位並不通透明晰,像是漏斗一般,點滴氣息沉入氣海,如同杯水車薪。
此外,劍客李慕白還不知道有一種情感最能攪擾心神,亂人心智,當看到林婉兒和趙乾如此默契的時候,心中蠢蠢欲動,還有一點惱怒。李慕白很奇怪,奇怪這種怪怪的感覺。
此時,林家小院的門再次被人從外面推了開來。(很容易被人推的門,我說過的,以後還會被人推開。)
林翰林手裡舉着幾串糖葫蘆走了進來,看到一屋子人一愣,明顯沒有想到今天林家小院竟然來了這麼多人,走進大廳和衆人打過招呼,將手裡的糖葫蘆分給在座的人。
按照林翰林原有的想法,大寶、寶玉、玉寶每人一串,大姐一串,可是柔嘉竟然來了,問題就出現了,最後一根是給大姐還是給柔嘉呢?這是一個看似簡單但是十分困難的選擇,和媽媽、老婆掉到海里先救誰一個道理。
林翰林從心裡吶喊人生的不公平,眼神向着大姐詢問,林婉兒眼觀鼻,鼻子扣心,我也愛吃糖葫蘆,老四你看着辦吧!
寶玉和玉寶聽話懂事,看到了四哥的艱難抉擇,一個跑到林婉兒面前,一個跑到柔嘉公主面前,將手中的糖葫蘆遞了出去。
林婉兒微笑的點點頭,毫不客氣拿過來,美滋滋的吃起來:“我可沒有說什麼,是你們自己讓給我的啊。”話剛說完,覺得不妥,好像自己在欲蓋彌彰一般:“我的教育真好,百善孝爲先,你們看寶玉和玉寶多懂事啊。”
林翰林沖着寶玉和玉寶豎起了大母手指,多謝兩個弟弟給自己解圍,不然大姐一定會在背後給自己穿小鞋的,畢竟大姐不是一個“大度”的人。
“噔噔噔”幾聲,林家小院的門被人輕輕敲了幾聲——門也是有尊嚴的,終於得到了應有的尊重。
青竹娘將門打開,看到了一位面容肅穆的中年男人:“請問您是?”
中年男人拱手作揖,語氣方正的說道:“澶州知州王啓年,請問林婉兒林姑娘在嗎?”
林婉兒聽到王啓年的聲音,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在澶州沒少受到知州大人的照顧,自己剛剛穿越過來的時候,第一次見面就扯過對方的鬍子,再後來見面是在公堂之上和劉氏對簿公堂,元宵節鬥詩會,韓家驚奇。王啓年總是或多或少照拂林家。
“知州大人,您快點進來!”林婉兒高興的說道,三下二除五將手中的糖葫蘆吃完,親自引着王啓年進了大廳。
王啓年看到趙乾三皇子也在,想起澶州種種,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下官澶州知州王啓年參見皇子殿下。”
趙乾最看不慣別人給自己下跪,感覺怪怪的,怪難爲情的,忙將王啓年扶起來。落座之後,王啓年用眼睛餘光看了看大廳內的衆人,特別是看到趙乾和李慕白兩人,心裡沒由來的嘆了一口氣,自己那位傻兒子一腔情思最終還是不了了之,在這兩位面前一切奮鬥和努力都將是無用功。
林婉兒挽留王啓年在小院吃一頓便飯,王啓年輕聲推辭,說還有公務,抽不開身。林乾毅和林翰林也出聲挽留,陳笑笑和青竹娘也隨聲附和。王啓年擺手拒絕,看樣子確實是公事在身,提腿便要出了小院。
趙乾笑呵呵看着王啓年,下意識隨着林婉兒出口勸道:“王知州,要不就留下來吃一頓便飯吧!”
王啓年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謝皇子!下官就留下來吃一頓便飯。”王啓年心裡苦,兩袖清風的自己來上京城盤纏已經見底,住在了一個最爲偏僻的客棧,再看菜單價格,更是驚人,於是便想着來林家小院蹭一頓飯吃吃。
王啓年的舉動讓林婉兒似乎若有所思。
吃晚飯的時候,林婉兒破天荒沒讓青竹娘加辣椒,油水適中,一羣人坐在桌子上慢慢圍了一桌子。林翰林坐在柔嘉公主身邊,妍兒小郡主身邊坐着林乾毅,陳笑笑和大寶依舊在固定的位置上,青竹娘隨後。
王啓年坐在主賓位置上,爲此知州大人覺得不妥,三皇子應該坐此雅位。趙乾馬上又要
冬蟲夏草要坐在林任重兩邊,但是林婉兒還記着剛剛和自己頂嘴的冬蟲的仇,將冬蟲擠開了。冬蟲兩眼微紅,林婉兒雙手做投降狀,怕了你了,怕了你了。最終冬蟲也如願了。
趙乾厚着臉皮要坐在林婉兒身邊,林婉兒一瞪眼,滾開,寶玉、玉寶坐在大姐身邊,給大姐夾菜吃。趙乾訕訕一笑,找個座位坐下,一扭頭,臉上略帶反感神色,自己怎麼和李慕白坐的這麼近啊!
王啓年心裡決定要飽飽的吃一頓,也許就能夠省下一部分錢,給夫人買些上京城的禮物。想到這裡,王啓年心裡莫名的高興了一些,似乎回到了自己還沒有當官的時節,夫人不顧家裡反對執意嫁給了自己,而自己也受盡了岳丈家人的冷眼和嘲諷。日子過的很悽苦,自己當了官,夫人卻更爲愁悶了。王啓年以爲是夫人怕自己納妾,搖頭不已,對夫人發誓說絕對不納妾。夫人卻說:“我怕夫君博取了功名,心態有所改變,生活悽苦之人一旦得勢,性情中隱藏很深的涼薄很容易冒出頭來,失去了純真之處,行爲難免出格,卻還不自覺,自以爲出氣痛快,行爲規矩自然,理所應當。”王啓年聽完,心中震驚不已,那種確實隱藏極深的報復心理突然淡化消弭了,兩人感情越來越深厚,直到如今。
於是,王啓年加快了筷子速度,能多吃一點就是一點,能省一點就省一點。
(可愛的王啓年王知州大人,太可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