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兒看到黑壓壓的軍隊出現,忙着躲到一旁,再聽到司馬尺的解釋,心中更是害怕,乖乖,這還得了,悍不畏死,爲了利益什麼都做得出來,而且做了之後完全沒有心理負擔。
她心裡默默尋思了半天,也沒有找到衝出重圍、死裡逃生的好辦法。
司馬尺一聲‘陰’笑,望着逃到一旁的林婉兒,語氣諷刺的說道:“婉兒姑娘,三皇子,爲了對付兩位,司馬尺特意從南疆請來了兩位世外異人,專程來問候兩位的。今日婉兒姑娘已經多次死裡逃生,只是不知道這一次運氣是否還像以往那般好。”
無論是敵是友,能夠被別人重視,林婉兒都會有些荒誕的自豪感,可是看到司馬尺所說的兩位世外異人,忍不住縮了縮了脖子,再次後退了兩步。
從黑甲士卒隊伍中突然走出兩人,一個是身材消瘦的書生,手裡拿着一根吊墜摺扇,一身白衣比李慕白還要白,臉‘色’也是煞白如霜,白臉上分明又多了一絲不健康的紅潤。
這位書生眼神在衆人臉上一一劃過,只是沒有敢直視李慕白和魏鬆,最後將眼神落在了趙乾身上,那含蓄、內斂,而又奔放、豪爽的眼神‘弄’得趙乾渾身一震發麻,有種被人赤‘裸’‘裸’侵犯的極不美妙感覺,如同走在大街上,突然跳出一個胖‘女’子,拋了一個媚眼,伸手擡了自己下巴一下,那感覺很是酸,但是一點都不爽。
那書生望着趙乾,微微一笑,向前一步,輕輕打開摺扇,悠悠一扇:“喲,這公子比畫像之上還要俊俏三分,我那後宮之內正缺一位坐鎮的正宮娘娘,不若這公子就和我一同回南疆去吧。”雖然是男子模樣,但是說話聲調卻透‘露’出一股‘女’子口氣。好生怪異。
聽罷這話,趙乾嘴角‘抽’搐,遍體生寒,他曾經讀過關於南疆的書籍。那是一片未開墾的蠻荒之地,雖在大魏版圖之內,但是南疆十萬大山之內無數部落種族,卻是極爲獨立的,少有人瞭解。自己這個三皇子身份。在大魏國任何一個地方都能吃得開,唯獨在南疆,一名不聞,一‘毛’不值。他們不知道朝廷詔令,不知道讀書識字,更不識禮儀教化,千萬年來和南疆大山的野獸瘴氣你爭我奪,形成一種極爲獨特的價值觀念和風俗習慣。
此外,南疆除了種蠱養鬼之外,還有一種更爲奇怪的部落。部落首領‘性’別不分,有的是男身‘女’聲,有的是‘女’身男聲,千奇百怪,部落之內不分那‘女’皆是首領的“老婆”。
想到這裡,趙乾一身的‘雞’皮疙瘩,再看那書生赤‘裸’‘裸’的眼神,一股噁心感從小腹直奔‘胸’腔。
另一位是滿臉皺紋,頭髮凌‘亂’滄桑的老婆子,身形消瘦如惡鬼。好像一陣風都能將她吹倒刮歪,如同鄉村之間裝神‘弄’鬼的神婆,一雙渾濁的眼睛腫‘精’光陣陣,目光直接落在了林婉兒的臉上
。
發出一聲囁囁的恐怖笑聲。
林婉兒十分不屑的微微冷哼,她將陳諾諾和歐陽小蘭看作生平兩大死對頭,無論立場手段如何,那兩位總歸是長得還不錯,只比自己差了那麼一線,可是眼前的老婆子實在是有些太醜了。有這樣的對手,她覺得是一件‘挺’恥辱的事情,自己的對手最起碼也應該是才‘色’雙絕、智力非凡,不然很難當自己的對手。
司馬尺將林婉兒的表情盡收眼底,微微一笑:“婉兒姑娘,莫要小瞧了這位前輩,她可是南疆鼎鼎有名的養蠱之人,最喜歡的就是漂亮‘女’子,劃‘花’臉龐,挖出雙眼,掏空內臟,製成沒有七情六‘欲’、天下獨絕的蠱屍,威力之強,超乎婉兒姑娘想象。”
眼神在林婉兒身上一直都沒挪動的老婆子聞言,微微欠身:“司馬將軍謬讚了,話說回來,老朽要三謝司馬將軍,一謝將軍入南疆,給了南疆如此之多的恩惠,二謝將軍將南疆健兒帶出那片蠻夷之地,他日馬踏中原,我南疆健兒必定當急先鋒,這第三嘛。”
她眯起那雙渾濁但是格外犀利的眼睛瞄了瞄林婉兒:“三謝司馬將軍贈送老朽這般好的一副皮囊,若是製成蠱屍,必定是老朽最好的作品。”、
與那位‘性’別難辨的書生不同,這老婆子似乎頗爲熟悉中原情況,言語之間很是圓滑。
艱難的吞嚥了一口口水,林婉兒雙手懷抱着肩膀,有點害怕了,雖然這老婆子長得醜,可是也實打實的是位高手,自己不是對手,聽她那話的意思,似乎還要將自己製成行屍走‘肉’,想想都覺得可怕。
她悄悄從身後扯了扯李慕白和魏鬆的衣角:“老白,魏大哥,你們有沒有信心能夠打敗他們。這司馬尺已經瘋了,瘋子什麼事情都乾的出來。”
李慕白和魏鬆的眼光只是在剛出現的兩人身上稍作停留,便仰起腦袋,望向雪山之後,微微皺眉。那裡氣息鼓動如同天地之間突然多出來兩道大風,一股風頭正盛,鋒芒畢‘露’,一股如同剛剛出生的太陽,雖然不是如何強盛,但是旭日東昇,潛力無限。
此外,還有幾股不弱的氣息皆在山後,雪山之後纔是司馬尺的殺招!
而最盛的兩人此時毫不保留釋放氣息,明擺着在宣戰,示意湖畔兩人。
林婉兒卻犯了一個大錯誤,她看到兩位高手倨傲的擡起了頭顱,臉上還‘露’出了微微皺眉的嫌棄神情,以爲這兩位‘胸’有成竹,完全不將剛剛出現的兩個奇怪的人放在心上。
於是,她又嘚瑟了,哼哼的站出身來:“司馬尺,你也太小瞧我們了,‘弄’羣蝦兵蟹將就想要將我們一網打盡,簡直癡人說夢。我呸,還什麼南疆蠻兵,聽着都像是窮挫矮,本姑娘只用一根小手指頭,就能將你們捏死,信不信?”
她還在得瑟,從言語上打擊衆人,卻見身後的李慕白和魏鬆兩人突然身動
。
李慕白拔地而起,平地起青虹,一道劍氣氣衝斗牛。剎那之間便到了空中。
而從雪山之後,那道極爲強盛的氣息遙相呼應,氣貫長虹,人還沒有動。劍氣已到。
兩人在空中相遇,剎那之間‘交’手,一聲極爲悅耳的兵器相撞之聲在天地之間響起,沒有天崩地裂水倒流的場景,反而像是琴瑟合奏。泉水叮咚敲擊水中岩石,‘交’相呼應,蔚然成蔭。
衆人仰頭望向天空,只見天空中流光溢彩,劍氣,切割風雲,好像天空都被削切成支離破碎的一片又一片,身在空中的兩人攜帶着無窮劍氣,一觸即分,身形如閃電。幾經針鋒相對,突然沒了蹤影,一時間不知去了哪裡。
那一邊,魏鬆也是身形如風,身形輕輕掠動,湖面之上幾個水‘花’,人便到了湖畔另一邊,單手倒提着銀槍,橫掃千軍,直衝雪山而去。
雪山之上多灌木岩石。瞬間便淹沒了他的身影,但是下一刻,就能聽到不少蒼天大樹倒地的聲音,這位戰力無雙的虎熊筆直走直線。沿途樹木拔地而起,倒在一旁,用蠻力開闢了一條通道。
而雪山後面,也有一股極爲有靈‘性’的氣息沿着雪山開始狂奔,圈起層層煙塵,這道氣息沒有蠻狠的開闢道路。而是如同游魚一般,遇到樹木便躲開,遇到石頭便跳開,暗合天地道理,只是比起魏鬆,速度稍慢。
但是若是有人仔細望去,便會驚訝異常,因爲雪山之後發到那道氣息的竟然是個少年,臉上帶着剛毅決絕的神情,而更爲奇特的事情是,在他身邊漂浮着六把氣息完全不同得利劍,身前兩把帶着殺伐之氣,身旁兩把悲懷傷秋,身後兩把怡然自得。
本是劍勢完全不同的六把劍卻很和諧的排列在少年身前,不斷輪換,組成一個圓圈循環不止,少年只是心意一動,圍繞周身的六把劍便齊刷刷排列在身前,劍尖泛起不同顏‘色’的光芒,赤橙黃綠青藍。
遇樹便躲、遇石便跳的少年看到迎面而來氣勢洶洶的魏鬆非但不躲,反而加快了速度,選擇了和魏鬆硬撞,六把利劍劍尖傾斜,碰在一處,各種顏‘色’相互‘交’匯,變成奪目的白‘色’。
他倔強,心想既然你魏鬆內力最爲雄厚,那麼我就用氣力來掙高下,大師兄海青會覺這樣做太傻,但是心裡會欣慰,二師兄重樓會讓他別碰壞了‘花’‘花’草草,但是並不介意他全力一擊,劍眉一飛的三師兄俠嵐必定開心異常,因爲他最爲耿直頑強。
明媚、聽曲兩劍劍身飛舞,‘春’秋和冬雪劍身輕鳴,殺割和裂天最爲高興,一陣迫不及待的歡快鳴叫迎上魏鬆。
魏鬆手中銀槍飛舞,槍尖之處縈繞一股如同湖水一般的蔚藍青絲,隨着槍尖越轉越快,青絲轉藍,藍‘色’又變深,成爲墨綠,墨綠再變,最後竟然也成了一股近乎白‘色’的璀璨光芒
。
虎熊魏鬆征戰無數,若說最爲人津津樂道的還是一槍戰死西胡十六金甲奴,西涼五虎和西胡作戰之時,魏鬆面對的是西胡最‘精’銳、最兇悍的的騎兵部隊,其中又以十六金甲奴最爲著名,這十六個人相傳是同胞兄弟,被父母遺棄在大漠之中,被狼羣養大,野‘性’難馴,直到十三四歲遇到西胡王,相傳西胡死盡萬餘人方纔圍困這十六人,被西胡王打造成十六金甲奴,又傳授中原武功,戰力更盛往昔。
十六金甲奴是西胡軍隊的先鋒,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每逢大戰必當馬前卒,陣前先鋒,所以纔有西胡王一統西胡,國力正盛,想要進兵西涼,趁着西涼軍隊立足不穩,打徐家軍一個措手不及,然後坐擁西涼,覬覦中原。
恰巧不巧,西涼和西胡的大戰過程中,魏鬆和十六金甲怒不期而遇,身披金甲的十六人人人悍不畏死,橫掃千軍,形成一個箭頭直‘插’魏鬆軍隊腹地,想要一口氣打穿魏鬆的軍隊。
時值魏鬆年少時節,槍法正是節節攀升的關鍵時候,在連番大戰之中,槍法越發的成熟穩練,而且自創槍法,自畫境界,將槍法劃分爲通幽、明神、隱神、歸天地,由將棍法中的橫掃千軍,劍法中的一劍挑天,刀法中的力劈華山融入到槍法之中,自成一派。可是自始至終卻未曾有一招能讓他槍法圓滿,歸天地之間。
十六金甲奴陣前叫陣,血氣方剛的魏鬆不顧勸阻,提槍而出,不問緣由,悍然遞槍,這一槍不再槍法之內,槍尖一團光華,旁人只覺得那一槍崩斷了天地山川,那一團光芒讓日月無光。剛剛還囂張叫囂的十六金甲奴被一槍灌體,死得不能再死了。
隨後魏鬆翻身上馬,一人一騎孤身殺入西胡軍隊之內,西胡王落荒而逃,方纔有了臉上塗大糞騙過高翠蘭,司馬尺的節節勝利,楊廷熊長阪坡前一聲吼。
而此時,魏鬆遞出的正是他最強的一槍,槍尖光芒萬丈,勇往直前,見山開山,見水斷水,。
雪山之上急速奔馳的兩道光芒在雪山半山腰上轟然相撞,轟隆一聲,平地起驚雷,大地爲之一顫,整個雪山上驚起無數鳥雀,以兩人爲中心,方圓三裡之內的樹木皆數折斷,仿若匍匐在地,形成一個圓形。
而地上的山石盡數成爲粉末,遍地狼藉,雪山的之上形成‘交’錯、觸目驚心的裂縫,人力之強,竟然強悍如斯!
李慕白和魏鬆的突然離去,讓映雪湖畔只剩下得瑟的林婉兒,一看勢微,她硬生生止住了話語,馬上乖乖的閉嘴,左右看看身邊還有沒有能夠拿得出手的高手。
趙乾除了一張嘴無敵,其他都拿不上臺面,高翠蘭身上有傷,看來看去,只有自己還有一戰之力,可是也不夠眼前幾人塞牙縫的,就連司馬尺身後的南疆蠻兵都不是對手。
她狂妄自大,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正在考慮對策的時候,司馬尺冷哼一聲:“婉兒姑娘不要在‘浪’費時間了,今天該死的人一定會死,中原必定是我西涼的
。而最該死的就是婉兒姑娘和三皇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