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漸濃,溫度驟低,玄武門前風雪迷人眼,冷冽的北風嗚嗚作響,如同哭聲。↖,
林婉兒抱住大將軍越來越冷的身子,眼睛哭的通紅,有些人本可以不死,但是他們卻選擇了死,他本可以名垂史冊,受後人萬世瞻仰,卻給自己選了一條永難回頭的道路,這種悲哀比之死亡本身還要讓人遺憾和惋惜。
她不是一個有情懷的人,她也不會作出大將軍一般的選擇,她的世界很小,依舊停留在澶州和上京城的兩座不同但是又格外相同的小院子裡。
四四方方的院牆圍起四四方方的天空,這便是他守護的天地。
可是今天,她望着懷裡的大將軍哭得格外悲傷,心中立下誓言,一定要讓大將軍入土爲安,這是她唯一可以做的事情。
李慕白站在他的身前,地瓜堅定不移站在她面前,小林光一也站在她的面前,阪田銀時嘆了一口氣,出現在她的面前。
而站在最前方的是趙劍塵,直面十死士。
十死士無名無姓,是上代劍閣閣主靜心挑選出來的練武奇才,按照“甲乙丙丁午己庚辛壬虧”給十人起名,在蜀山劍閣之上是極爲特殊的存在,不受規則束縛約束,也正是因此,上代閣主仙遊兵解之後,無人壓制,十死士纔會冒天下之大不韙下山入京。
臉面被削下去大半的甲走上前來,手中斷劍攔腰切斷,是當年承乾殿大將軍所留:“你便是當今劍閣閣主趙劍塵?”
趙劍塵平日玩世不恭。今日臉色格外嚴肅:“正是趙劍塵。”
甲從上到下打量趙劍塵,點點頭:“不錯,修爲登峰造極。劍道獨特,比之左右供奉那兩小子按部就班的吃前人咀嚼過的劍道好上不少,我等離開劍閣之後,還能出現你和拿着軒轅劍的小子也是劍閣的幸事。”
“多謝前輩誇獎,但是前輩當年之舉有違天道,已在劍閣除名,今日相見。趙劍塵便要替劍閣替天行道,了卻劍閣留在塵世的冤孽,讓劍閣繼續修出世劍道。”趙劍塵淡淡說道。那柄古樸寶劍入手,一聲龍吟之聲響起。
“替天行道?成王敗寇而已,若是當年大事可成,蜀山不但能夠汲取亙古未有的氣運。連綿千年。而且能夠成爲國教,獨佔鰲頭,加冕紫黃,成爲紫衣御卿。可恨這夏侯老匹夫出現在承乾殿,壞了我等大事,天理循環,今日大仇得報,幸甚快哉。按劍閣規矩。挑戰閣主勝者爲新任閣主,今日殺了你這。我等從新掌控劍閣。”甲舉起手中斷劍,另一手的食指和中指輕敲斷劍,沉悶雷聲響起。
兩人相對而衝,捲起滿地風雪,短兵相接,碰撞之聲不斷,風雪淹沒兩人身影。
在風雪中,趙碩的身形越來越朦朧,他靜靜分析着當前的形式,大將軍死後,鎮北軍不再是尾大不掉的朝廷負擔,他有能力招安鎮北軍,也有信心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鎮北軍納爲己用,成爲一支眼中只有他這個未來皇帝的軍隊。
也許右丈王庭會蠢蠢欲動,但是以大將軍的心思,必然留有後手,只要右丈王庭不會再出現在渭水之畔,大魏國必定安然無恙。
西涼是大魏的心腹大患,可是他知道在西涼一心搗鼓小菜園的徐驍心中無憾,也無爭奪天下的念頭,至於世襲罔替的徐雲楓,雖然嘴上咄咄逼人,但是也不是一個志在爭奪天下的人,何況在城頭之上還有那個孩子——寶玉。
趙碩突然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歷朝歷代人爲了皇位爭得頭破血流,不惜兄弟相殘,血流滿地,而自己所見到的人似乎都對那座皇位不在意,唯恐避之不及,已經沒有人能夠阻止他登上皇位了。
但是,還有一件事需要解決……
趙碩雙手負在背後,身上氣勢突兀拔高,城門之前光芒大盛,身形一閃即逝,趙碩的身影下一刻出現在灰衣老者的身前。
灰衣老者感覺到莫名的危險,連跺腳下,活了漫長歲月的他可不想死在這等時刻,身形一躲再躲,下一刻灰衣老者漸漸顯現,心有餘悸出現在城門之前。
下一刻,灰衣老者渾身一顫,目光所到之處不見趙碩的身影,一隻手卻已經按在了他背上。
空間瞬間下塌,趙碩的一隻手如同一塊磁石一般,瘋狂吸納灰衣老者的氣息,風雪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一頭在趙碩的手中,本就朦朧不可見的灰衣老者更加模糊。
灰衣老者厲吼連連,調動渾身氣息想要逃脫,越是掙扎,越是深陷。
狠狠一咬牙,灰衣老者雙手成拳,猛然錘砸在自己的胸口,黃金色巨人出現,一步踏出,腳下深陷,漸漸脫離了趙碩的雙手。
十死士剩餘九人相互之間點點頭,突然集體動身,韓重和劍癡少年也掠身來到十死士之間,代替了甲的身份。
韓重和劍癡少年師承十死士,所以大將軍在和兩人交手之後,才說出那句:“你們不該死,你們的師父才該死。”其中深意便在於此。
一張天網縱橫交錯若隱若現呈現,鋪天蓋地壓來,隔離空間,將趙碩和灰衣老者的罩在其中,天網之下,萬物難逃,所以天網撤去之時,趙碩和灰衣老者之中只有一人能夠走出來。
天網之內有電閃雷鳴,有風雷陣陣,在天崩地裂的****撕裂之後,漸漸趨於平靜。
天網漸漸消逝,風雪落下,趙碩的身影漸漸顯露,而在他的腳下,是不知生死的灰衣老者,如同落葉一般飄零在地。
趙碩低頭看了一眼灰衣老者,深深吸了一口氣:“這上京城只需一人就好,你已經活了漫長歲月,也該行將就木,以後這上京城只有朕唯我獨尊。”
雙手平攤,趙碩身後的上京城有無數氣運灌入趙碩的身體中,流光溢彩,黃色環繞。
大將軍既然已經死了,我便是真正的無敵於世。
(卡文,卡文,要儘快衝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