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軒裡,亦是同樣的氣氛有些怪異。
木晴和木華怕是怎麼也不會想明白,明明剛剛還在陪着小姐說話,怎麼一眨眼的功夫,竟然是就睡着了?這是不是有點兒太離譜了?
沐心暖看着突然出現的端木初澤,更準確地說,是在看着他手上拿的那面銀色面具!
是他!竟然真的是他!
沐心暖的呼吸一窒,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在她的心底裡頭緩緩綻開,隨即又悄悄合攏,可是又似乎是有着攝人的清香,開始在她的心底蔓延着,直至,她以爲自己是真的嗅到了什麼奇異的香味。
“你,你竟然會是?”
“不錯!我就是那位銀面少年!當初你在街上遇刺,暗中相助你的人,亦是我。”端木初澤的臉上漾着淺淺的笑,優雅、溫潤,而且是還有着幾分的玩味,似乎是很滿意地看到沐心暖那驚詫的表情。
沐心暖的確是很驚詫,不由得想到了那天晚上的一些細節,當初她的確是曾覺察出有幾分的不對勁,可是沒有想通。現在想來,當時喊話的那個聲音,明顯就是不對的,難道竟然是他?
他那個時候,竟然就已經知道了自己要做什麼了?知道自己是在將計就計,所以纔會傾力相助?
沐心暖好不容易纔讓自己的心緒平靜了下來,“殿下,您爲何要化裝成了一名銀麪人,屢次來夜探沐府?”
“不!我並非是夜探沐府,我有興趣的,從始至終,就只有你一個!”
聽着他如此直白,毫不掩飾的話,沐心暖的臉一紅,“還請殿下自重。臣女的父母已經開始在爲臣女議親了。還請殿下不要敗壞了臣女的名聲纔好。”
“是麼?可是你今日不是才親口說過,你對楚榮,並非是男女之情麼?”
沐心暖微窘,暗暗將端木靜給罵了好幾遍,這個小公主,怎麼一轉身就把自己給賣了?
“回殿下,臣女尚未及笄,有些話,還請殿下適可而止。”
“怎麼?我說的不對?還是說,你其實,是心儀於你的大表哥,李浩然?”
不知道是不是沐心暖的錯覺,總覺得端木初澤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有着幾分的陰沉,似乎是有些不高興了。
“殿下,我大表哥已經訂親了。還請殿下慎言。”沐心暖冷聲道。
看着她竟然是冷凝了臉,端木初澤的臉上閃過了一抹有些詭詐的笑意,“你這樣生氣,是因爲我提到了李浩然,還是因爲他訂親了,所以害得你沒了機會?”
“你!”沐心暖大怒,可是又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與他辯駁,只好是一跺腳,“殿下,您怎麼能滿腦子都是這種事?大表哥與我兄妹情誼,爲何到了您的口中,竟是這般地不堪了?難道殿下就沒有表姐妹之類的嗎?怎可如此輕浮?”
端木初澤臉上的笑意加深,宛若是一片暖陽突至,笑道,“小阿暖,我就知道你心裡頭真正特殊的男子,唯我一人吧?”
沐心暖聽了,臉色更是嫣紅一片,“你!你怎可如此孟浪?你,你快出去!”
端木初澤哪裡肯聽她的?不過,也只是笑地有幾分的奸詐,並未有什麼過分的舉動。
“小阿暖,這些日子,我沒來,你可曾想我了?”
“想你作甚?”
“小阿暖,你就不想知道,這些日子我去做什麼了?我爲何在那日言明瞭要娶你,卻是突然又沒了消息?”
沐心暖的心頭一動,說不想知道,那纔是假的!可是大家閨秀的禮儀規矩,卻又不容許她能說出想知道那樣的話,便只是微低了頭,不應聲。
“軍中有些異動。我接到了父皇的密旨,離京半月有餘,若不是因爲惦記着你,我也不會連夜趕回京城。小阿暖,這還不足以說明我對你的在意嗎?”
“你?”沐心暖瞪他一眼,可是看到他笑得很是晴朗無辜的樣子,一時,也不知道是該惱,還是該羞了。
“阿暖,連上最初的那一次,在城外的相遇,本王可是總共救了你兩次了。你當真不打算以身相許麼?”
沐心暖似乎是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微微蹙眉後,才擡頭正眼看他。
四目相對,不閃不避,只是那眸中,似乎是多了些什麼堅定的東西在裡頭。
“殿下,臣女不才,自認配不上王爺的仙人之姿。而且,雖然是臣女出身卑微,可也不願與人爲妾,處處受人掣肘,還請王爺能放過臣女一馬。救命之恩,臣女至此不敢相忘。它日,臣女定當厚報。”
端木初澤的眸光一閃,“與人爲妾?本王何時說過要納你爲妾了?”
沐心暖的身子一僵,然後臉色發白,不是爲妾?難不成,他竟是想着將自己納入府中爲美姬?那豈不是?
端木初澤一看她的臉色大變,就知道她是想歪了,遂一拍自己的額頭,苦笑一聲,“難怪那日,你們沐家人都會連聲反對,原來是我自己未曾說清楚了。”
沐心暖偏頭,顯然是仍然不明白他的意思。
“小阿暖,我既然是那麼早就心儀於你了,又怎會委屈了你爲妾?我喜歡你,自然是要娶你爲妻了!”
“娶我爲妻?”
“當然!娶你爲我的正妃,長樂王妃。”端木初澤臉上的笑意漸淺,換上的,則是有着幾分莊重與嚴肅的表情。
沐心暖眨眨眼,顯然是以爲自己聽錯了!
自己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伯爵之女,何以有資格成爲了他的正妃?這豈不是門不當戶不對了?
“王爺何必要拿臣女來開玩笑?”沐心暖自嘲一笑,“臣女身分卑微,哪裡能配得上王爺的尊貴?還請王爺莫要再拿臣女說笑了。這京城的名門世家,貴族小姐,哪一個不是由着王爺來挑?您又何必總是來逗弄臣女?”
沐心暖說着,便直接轉了身,背對向他,自己的眼睛則是輕輕闔上,這樣的笑話,可是着實不怎麼好笑!
“你以爲我在逗你?”端木初澤臉上的笑意盡褪,換上的,則是明顯冷戾了幾分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