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心妍猶豫了一下,見母親衝她微微點了頭,便蓮步輕移,接過了他遞過來的一個小匣子,微微福身,“多謝長孫殿下。”
“心妍表妹何必如此見外,你當喚我一聲表哥纔是。”
王心妍的臉色更紅,眸間的情緒翻動,一雙明眸,更是燦爛了幾分。“多謝表哥。”
有了這麼一齣兒,王夫人知道,這宮門口,可是這朝廷勳貴們來來往往之地,怕是用不了幾日,這京城之中,便會有什麼話要傳揚了起來了。
送走了英國公一家人,端木辰臉上的笑漸漸收起,一雙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暗暗的顏色裡,似乎是在涌動着什麼不知名的情緒。
“殿下,現在是回東宮,還是去別處走走?”
“去泰和樓吧。”
“是,殿下。”身後的宮人應了,卻是翻了翻眼皮,最近主子似乎是極愛去泰和樓用膳,雖說那裡的廚藝的確不錯,可是到底不及宮裡頭吧?怎麼主子就愛上了那兒?
端木辰在路上,又讓人去請了李浩然和李浩正兄弟倆,再讓人又叫了李婉月的夫婿安陽侯世子許凱旋。
端木辰在宮門口的舉動,很快便傳遍了整個兒後宮,而這似乎也正是端木辰想要的結果。一想到了現在自己的祖母可能正在與人商議自己與王心妍的婚事,端木辰的心就有些憋悶地慌!
連帶着喝酒,也有些猛了些。
其它幾人,不知他這是怎麼了,也不敢硬勸,只能是加倍地陪着小心,既不能讓這位長孫殿下喝醉了,也不能惹了他生氣。
而坤寧宮裡,太子正端坐於正殿之上,與皇后一起靜靜地聽完了宮人的稟報後,太子的眉眼似乎是怔了怔。
“嗯,下去吧。另外,讓人在今年新進貢的蜀錦裡頭,挑上幾匹顏色鮮豔的,送到英國公府,就說是本宮賞給心妍那丫頭的。這孩子小小年紀,穿地也太素了一些。”
“是,娘娘。”
皇后的態度如此明顯,太子若是還不知道皇后宣他來此何事,便是真糊塗了。
“母后,您喚兒臣來此,可是爲了辰兒的婚事?”
“嗯。先前你那媳婦兒,不是一直在張羅辰兒的婚事嗎?本宮也問過辰兒了,他不敢與太子妃明說,只能是跟我說,他不喜歡。特別是太子妃孃家的那個表妹,辰兒說看見她了,就只覺得滿心的厭惡,偏又不敢在你們面前直言,怕傷了太子妃的心。”
太子微愣,這些話,端木辰以前雖未明說,可是在自己面前也的確是提及過。
太子的眉心微皺,難不成,這孩子還是對沐心暖念念不忘?倏地眼睛一亮,再一想到了剛剛宮人的稟報,莫不是他對王心妍動心了?
那個孩子,他倒是見過幾次,模樣兒生的極好,而且一身清麗脫俗的氣質,的確不是尋常的女子能比的。只是,總覺得這丫頭與什麼人有些相仿。卻是一時想不起來了。
“這話,他與兒臣也曾提過。只不過,倒是不曾說的這樣直白。”
“你那媳婦兒,今日本宮見了,意思也就是想要讓她孃家的侄女做辰兒的正妃。可是偏辰兒不喜歡。你是太子,可也是一個父親,辰兒是個有主見的人,你們父母爲他挑選妻室,總也要讓孩子自己順心吧?若是這樣強塞了人過去,就不怕反倒是惹了辰兒的厭煩?”
皇后的語氣裡,責怪之意甚濃。
“本宮知道,太子妃是什麼意思?是想着讓自己的孃家將來能跟她一樣,入主東宮。可是她也不想一想,辰兒自己不願意,便是這會兒成了正室又如何?早晚是落得一個被廢掉的下場!反倒是讓兩家的感情惡化了。”
“母后說的是。”
“本宮原本是心儀王家的心妍丫頭,可是本宮也知道先問過了辰兒的意思。不巧,今日兩人在御花園裡就見到了。你是沒見這孩子提及心妍丫頭時,那眉飛色舞的樣子。本宮原本就是想着,若是辰兒不中意,本宮也就不勉強他,強扭的瓜不甜,這個道理,本宮雖然老了,可也是懂的。”
“母后,瞧着現在的樣子,倒是那丫頭趁了辰兒的心了。”
“是呀。只是,你表弟似乎是不太願意。畢竟心妍年幼。而且,太子妃的態度,纔是關鍵。”
太子一緊眉,“還請母后明示。”
“太子妃是個聰明人,若是這正妻不成,她自然是要再想法子弄成側室。唉!本宮說了,若是辰兒喜歡,無論正側,也都隨她了。可是偏偏辰兒不喜歡!你讓這孩子將來對着一個心厭惡的女人,怎麼可能笑得出來?”
太子也明白了皇后的意思,這是將來連個側妃,甚至是庶妃的位置,都不肯給太子妃孃家的人留了。只是,母后向來不怎麼操心這些事,今日這是怎麼了?
“太子妃孃家勢大,可是這幾年,也難免是出了些蛀蟲。”皇后看太子陷入深思,索性便再多提點了一句。
太子頓時醒悟,想到了今日早朝上,父親還對之前戶部虧空銀子的事兒大發雷霆,難不成,太子妃孃家竟然是有人牽扯其中了?
“這太子之位,你坐了多年了,哪頭兒輕,哪頭兒重,你該拎的清。現在她還不是皇后呢,這孃家人便如此膽大妄爲了。若是它日,你稱了帝,她爲後,豈非是更加囂張跋扈了?”
皇后再嘆一聲,“太子妃是個好的,可是不代表他們整個兒家族的人就都是好的。特別是這個節骨眼兒上,偏巧她的家人被牽扯了進來,你自己可是要火速地處置妥當了,莫讓你二弟,又抓住了你的把柄。”
“是,母后。兒臣明白了。多謝母后提醒,兒臣這就回東宮,火速處置。”
太子哪裡還坐得住?連忙就火急火燎地回了東宮。
皇后看他身形急促,搖搖頭,“都是這麼大的人了,行事怎麼還是這般不知穩重?唉!連老四都及不上。偏老二又是個心眼兒活的,這些年,爲大雍也是出了不少力。難怪皇上這麼多年,一直是猶豫不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