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突厥小姐名叫華容。
今年十五,正好也是到了議親的年紀,聽聞突厥王有意將她許給二王子,可是她不樂意,所以便央了她的父親,將她送到了大雍的京城。
娜莉公主雖然是與她算不得多親厚,可是也絕對不會對其置之不理的。
若是在突厥,或許娜莉也不會拿她太當回事兒。
可這裡是大雍,她一介外邦的公主,如今又是嫁與親王爲側妃,身邊若是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
再則,如果這個華容能嫁入大雍的京城權貴之家,那麼,與她而言,可是隻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這位華容小姐倒是個性子直接的,她雖然是精通她們突厥的一些樂器,可是既然前面已經有人表演了樂器,她也不會再重複。
她是外邦人,性子本也就直爽一些,而且突厥人性情豪放,也是天下人皆知之事。
華容直接就跳了一曲舞,在她的骨子裡,到底還是突厥人,所以,並不以爲自己在大庭廣衆之下跳舞,有何不妥?
再則,她自認自己的舞蹈是跳得極美的,若是能讓更多人看到,那也是一種成就感。
想想看,能聽到諸多的讚美,這是一件多麼值得慶祝的事?
華容的身子柔軟,到底是正經的小姐,皮膚也不似尋常的突厥女人那樣黑,那樣粗糙,甚至是比娜莉公主的皮膚還要更爲細膩一些。
由此,可見這位突厥小姐,之前在突厥,可是一位極得寵愛的大家小姐。
不然,她的父親,也不會想着違背了大汗的命令,將她送往大雍。
只不過,可惜了,華容的如意算盤,是註定不可能成真的。
大雍縱然是有意與突厥交好,可是也絕對不會容許有太多的突厥人的血脈的。
在大雍人的眼裡,突厥人,就是一個低賤且卑微的種族。
不然,也會讓娜莉這樣一個堂堂的公主,卻嫁於親王爲側妃了。
端木初澤壓根兒就沒有看那位華容一眼。
在場倒是有不少的權貴公子一直在盯着華容的身子看。
特別是其柔軟的腰伎,還有那高高聳起的胸部。
再加上一雙亮閃閃的大眼睛,不時地再忽扇兩下長長彎彎的睫毛,實在是有些勾魂攝魄的本事。
沐心暖低聲道,“這個華容姑娘,倒是有趣。我瞧着,她是一心想留在大雍,不願意回去了?”
“嗯,她自小接受我們漢人的教育,自以爲自己嫁給了突厥的那些莽夫,是對她的褻瀆,所以,纔想着嫁入大雍,希望能成爲名門夫人。”
“我雖然不喜歡突厥人,可是有些忘本的突厥人,我就更不喜歡了。”
端木初澤輕笑,“你放心吧,她是不可能留在京城的。不論她使出什麼樣的手段,也是註定要回到突厥。幾日前突厥王給父皇來了信,顯然是對於這位膽敢違揹他旨意的華容,心生不滿了。”
“嗯,那華容若是回去了,豈不是?”
“放心!突厥可汗也不傻,不會真的將她怎麼樣,只是將她原本正妻的位子,改爲了侍妾。”
“呃?”
端木初澤解釋道,“在突厥,沒有我們大雍這麼多的講究,就算是皇室,也是一樣的。他們每個男人只有一個正妻,其它的人,都只爲侍妾。無論是王族,還是普通的百姓,都是如此。”
“原來如此,那這麼說,華容的身分,也就等於是比原來低了一等?”
“這是她自己選的路,她是突厥的子民,出生富貴,享用了突厥的種種資源,卻不思回報他們的主子,甚至是還起了逆反之心,這是突厥可汗對她的懲罰。我們是不能插手的。”
沐心暖點點頭,表示明白。
雖然是能理解突厥可汗的立場,可是一想到了這個年輕貌美的華容,卻因爲她自己的一個不成熟的想法,便葬送了青春,實在是有些可惜。
當然,她現在懷着身孕,自然是沒有那麼多的心思去心疼別人。
有那功夫,她倒是願意好好地心疼一下自己。
最終,三人並排立於大殿之上,皇后命人呈上了打賞。
三人所得的,都是一對兒玉鐲子,除了顏色的深淺不一,其它的,也沒有看出什麼不同。
對於這樣的結果,魯笑笑還是比較滿意的。
而孫若梅,自始至終,都是表現得很平淡。
這樣的一份平靜,倒是讓沐心暖又多看了一眼。
宮宴進行過半,皇上正欲開口說先回去休息,不想端木初澤先起了身。
“父皇,阿暖的身子重,也不宜玩兒的太晚了。兒臣先送她回去休息。還望父皇和母后,能玩兒的盡興一些。”
皇上的嘴角抽了抽,什麼玩兒的盡興?分明就是不想再回來了!這個渾小子,真是有了媳婦兒,就忘了爹孃了。
皇后倒是笑地開心,“快回去吧,阿暖也要好好歇歇。明日不上朝了,你就多陪陪她。”
“是,母后。”
皇后發了話,皇上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是陰着臉點了點頭。
皇上這一陰臉,底下的大臣們,便開始各起了心思了。
他們可不以爲這是皇上在責怪端木初澤搶了他的話。
他們只以爲,皇上不願意看到太子如此寵溺一個女人的。
更何況,現在太子的身邊兒,也就只有這麼一個女人!而且現在還懷着身子,何人來服侍太子?
皇上和端木初澤都沒想到,不過是陰了個臉,便引得底下的大臣們,心思各異了。
回宮的路上,沐心暖的眼前仍然不停地浮現出孫若梅的那一種平靜無波的臉。
“阿澤,你說那個孫若梅如何?”
“嗯,沒注意。你覺得呢?”
“我自然是喜歡她的。且不說以前常聽若香誇她,今日她在大殿上的表現,也的確是可圈可點。不驕不燥,寵辱不驚,這份兒氣度,可不是尋常的人家就能養出來的。”
在得到了皇后娘娘的賞賜時,魯笑笑可是笑地很甜美,那個華容則是表示不太理解玉這個東西,臉上寫着不解。
唯有孫若梅,面色平淡沉靜,有着大家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