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流舞知道玲瓏的話對,可是現在已經太遲了,她的身體只怕已經不行了,只怕……
她一想到自己死後,一雙女兒都會受到各種虐待,她就心痛心悔,心恨啊。
“咳咳……”劇烈的咳嗽聲劃破這破敗的海棠院。花流舞睜開那一雙凹陷的可怕的雙眸,雙眸內滿是愧疚之色。
雪玲瓏的眸光和花流舞的交匯,她讀懂了她的疲累,讀懂了她的愧疚,她的不捨……
花流舞疲累的聲音響起:“玲瓏,是孃親害苦了你和玉嬈啊……”
蒼白的臉上滿是悽苦,本是一個絕色傾城的佳人,卻成了今日這般悽慘,此刻的她好似一陣風就能夠將她連帶着被子一起吹散了去。雪玲瓏看着眼前的花流舞,好似冬日裡,飄零的枯葉,叫她的心堵的很難受,刺痛的厲害。
“孃親,玲瓏和玉嬈都不苦,孃親,你要振作起來。你會沒事的。”雪玲瓏緊緊的握住花流舞枯瘦的手。
“玲瓏,不……已經晚了,孃親只怕……將不久於人世了。”花流舞疲累之極,用盡了所有的力氣纔將這話吐出口。雪玲瓏的心又是狠狠的被針扎一般。才三十歲的女子,竟然在交代遺言,這讓雪玲瓏不由得對這個相府的人都深恨了起來。
她一雙黑眸內閃過一道冷冽的寒芒,隨即隱去,隨即升騰起如暖陽般的眸光望向花流舞,一臉的堅定道:“孃親,放心,有玲瓏在,你絕對不會有事。”
花流舞望着自己這個女兒,此刻的她好似冬日裡的暖陽,讓她整個人都溫暖起來,冰冷了很久,這一刻才感覺到心的溫暖。然而她的心卻是苦澀的一笑,真的是晚了,她已經無力了。
都是她害苦了兩個女兒,現在她根本就支撐不了了。
雪玲瓏將她所有的溫暖都通過緊握的雙手傳遞給花流舞。她極盡所能的安慰道:“孃親,爲了玲瓏和玉嬈,你一定要撐住,因爲你在相府一日,玲瓏和玉嬈纔不至於悽慘。一定一定要挺住。”
雪玲瓏的話好似黎明前的一絲曙光。照樣了花流舞的心。花流舞對雪玲瓏點頭,是的,她應該爲一雙女兒多用力的支撐着。哪怕只有一口氣。
儘管現在的雪玲瓏身體很虛弱,也很想要好好的睡一覺,但是此刻她早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再加之自己都如此了,不要說是此刻病危在牀榻上的人,更是需要好補身體。
“孃親,你先忍一忍,玲瓏去弄點吃的來。”這海棠一窮二白,根本就沒有什麼吃的,眼下唯有去大廚房偷吃的。
花流舞凹陷的雙眸擔憂的看着雪玲瓏消失的背景,隨即猛烈的咳嗽,但覺得口中一股血腥的味道,她拿出雪白的錦帕,頓時猩紅的一口鮮血好似冬日的紅梅一般染紅了雪白的手帕,顯得格外的刺眼。
雪玲瓏儘管身子虛弱,她靠着一股意念,還是利索的穿梭在丞相府內,避開沿路上的人,潛入大廚房,收穫還是不錯。
如若是以前的她斷然不會爲了生存而要偷飯菜,不過眼下,她們必須先將自己的身體養好,然而才能夠高調出現在那些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