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任何需要我協助的地方請不要客氣,能幫忙的我一定幫,玄天宗上下亦是如此。”連筠絲毫不在意沐頤雲的目光,認真的說道,態度謙和,讓人找不出一點錯誤。
沐頤雲此時也只能將所有的懷疑都埋在心底,唯一鬱悶的就是回去該怎麼跟大長老交代。第一次帶玉清出手就讓她失去了一條手臂,這次再帶她出來只能帶回她殘缺的屍體。回去勢必又會被大長老一番糾纏。
事情似乎到了這裡就該告一段落了,雲海殿拿不出證據說連筠時兇手,而連筠作爲鴻煊尊者的弟子還不至於這般跟一個斷臂的女孩下如此殺手。便是有仇也不會如此,而且在這個時候,更多人都是願意相信連筠的,她的爲人如何,很多人都清楚。這麼好的一個女孩子,怎麼會是殘忍之人。
可是事情發展往往出乎人們的意料之外,也不知是誰傳出去的,說玄天宗包庇連筠,明明殺了人,有人都看到了還維護她。雲海殿也只能硬生生吃下了這個啞巴虧,誰叫他們沒證據?
強者爲尊的世界,雲海殿只能吞了這口氣,連筠的師尊可不是隨便一個人都可以忤逆的。
連筠聽到這些傳言時,挑着眉就問安凜策,“所以,我還的感謝你了師傅?”
安凜策撇了她一眼,說:“感謝倒是不必了,你我之間誰跟誰啊。”這可是他媳婦,媳婦的感謝自是用到別的地去,可不能浪費在口頭上。
“不要臉!”連筠別過頭不再理他。最近她有些煩悶,查不出到底是誰想要陷害她。哦不,說錯了,不是陷害,應該是揭發纔對,人是她殺的沒錯。儘管這傳說中的不盡全部都是事實,大部分還是真的,比如她殺了人。
“師傅,你不去管管?外面都把你說成什麼樣了,這般護着殺人的徒弟,想被雲海殿記恨嗎?”連筠涼涼的說,好像那個被維護的人不是她是別人。
“記恨?他們敢?”
“面上不敢,心裡敢。”他再能耐也管不住人家的心,“到底是誰這麼算計我呢?師傅,你有人選?”
安凜策無奈的說,“你惹了誰,爲師怎麼知道,這個要問你自己了。最近這段時間熱誰了?”
“我待人溫和,不會平白無故招惹誰,應該是看我不順眼,又不巧看到我殺人,想把這件事給捅出去,即便奈何不了我,也讓我難受上一段時間。”除了這點,連筠想不出她還會有什麼後果。
一個人如果被傳出手段殘忍,惡毒這樣的詞彙後日後可就很難洗脫了。有朝一日她身邊一有人死,她就作爲頭號被懷疑。動不動就被懷疑殺人,換做是誰心情都不會好。
“她既然想跟你玩,就不會輕易罷手,且再看看吧。”安凜策這麼從容很大部分原因就是沒有對連筠造成真正的傷害。認識連筠的人都知道她爲人如何,不會做這等愚蠢之事,有的甚至同情她被潑上污水。再者,連筠她自己也沒在意這些污水,安凜策沒什麼可上心的。
連筠點頭,她也不急着那麼快把人揪出來,要慢慢玩,生活纔有樂趣。這些時間連越和今亞都不在,正好可以打發下時間。
這邊連筠都做好了想打持久戰的準備,那頭關於連筠殺人的事在讀出乎意料之外的慢慢停歇了,談論的人也漸漸減少。不少玄天宗的弟子下山都會被百姓問及這件事,不少弟子都很耐心的跟百姓們解釋,百姓之間一傳十十傳百,很快連筠不是殺人兇手的結果就被布笪城百姓全部得知。想來她是鴻煊尊者的弟子,不可能坐着等齷蹉之事,百姓們也就不再討論了,轉身尋找其他的八卦繼續討論。
連筠不肯避免的哀嘆,怎麼事情不順着她的意思去走?難道那個人擔心被她發現她是誰?
不管怎麼樣,半個月的時間,布笪城內已經很少人會提起連筠殺人的事了。雲海殿的數十名弟子被殺一事很快就被塵封,在這個動盪的年代,每天都不知道死多少人,才數十人,能夠被討論上半個月已然是不錯的成績。
閒得無聊
的連筠拉着同樣無事的安凜策進入了空間,陪同她練習陣法。
所謂的練習就是兩人互相用陣法出招,在這方面安凜策和連筠時站在同等級的,沒有想讓之分,讓了半分都可以決定接下來的勝負。所以,每回跟連筠鬥陣法時他都拿出十二萬分的精神去看待她,否則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她設陣套住!對於無數次被連筠設陣困住的安凜策,他是最有發言權的。
到底是有連家的血脈,連筠學習陣法時並沒有安凜策那麼困難,很是得心應手。幾次跟連今亞鬥陣幾次後,連筠也從連今亞哪裡得到了些她不曾注意的小細節,從而得到啓發。從而讓她的陣法長進了不少,起碼和安凜策相比她更爲突出。
在這無聊的日子裡,連筠每日除了跟安凜策鬥陣法就是和他一起商討武技,一段時間過去,連筠的“動手能力”又比以往強大了幾分。
月底,連越和連今亞在跟隊出去任務兩個月後平安歸來了。兩個小孩一回來就衝回了靈山,找到連筠後一人抱着一邊不放手。
連筠憐愛的摟着他們,一時間不見,他們的個子都長了不少,其中連越最爲突出。
“辛苦你們了,快回房間洗個澡,姐姐去廚房給你們做好吃的去。”連筠笑着說,看得出來她很開心。
“我也要好吃的!筠筠,我要進空間,你快點讓我進去!”連筠的話音剛落就傳來小嬌那小嬌氣清脆的聲音,喊到最後說不出的委屈。兩個月出門在外啊在外,她都好久木有呼吸到空間的新鮮空氣了啊摔!
連筠盯着連越頭頂上髮簪上纏着的小嬌,看樣子這個小東西過得不錯,回來也不訴苦先喊着要進空間。辛苦她這麼多天,連筠不會連她這點小要求都不滿足,伸手將她從髮簪上摘下,反手就她丟進了手腕上碧綠色的鐲子裡,順利進入空間。
“姐姐我有事情要跟你說!”連越抓着連筠急急的說。
“有事一會再說,你們敢回來,先去洗澡,姐姐給你們做飯吃了再說事,聽話,快去吧。”連筠拍了拍他們的頭,有話等會說也不急,小孩子可別養成性子急的性格來。
連今亞拉了拉連越的袖口,示意他不急。連越見狀也只能將心底的疑問壓下,癟着小嘴被連今亞拉着朝他們院子的方向走去。
連越那明顯有心事的樣子,連筠哪裡看不出來。連筠要給他最好的教育,一時說不清楚的話那隻能等會他們把該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再坐下來慢慢說也不遲,可以把事情捋清楚。
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連筠才轉身朝廚房的方向走去,她得多做些他們喜歡吃的犒勞他們。離開這麼久,肯定想她了。如此想着,連筠的腳步快了幾分。
一個時辰後,連越他們也洗好澡,連筠端着吃食到了他們房間,招呼他們過來吃飯。
“越越,今亞,過來吃飯。”
兩人跑到桌前坐下,連越擡頭看向連筠,正想說話就被連筠制止了,“先把飯吃完,不然姐姐不和你說話。”
連越也知道自己姐姐的脾氣,他要是不把飯先吃了,她真不會跟他說話。不和他說話他想問題怎麼得到解決,算啦,聽姐姐的,先吃飯。
連越是乖乖聽話吃飯了,可那速度,看的連筠很是無奈。好像後面有人追他似得,抱起碗就咕嚕嚕的吃,連今亞見他這個速度,不禁也學起他來,兩人像極了餓死鬼似得。
連筠坐在一邊不停地給他們夾菜,這兩個月以來心裡的空缺可算是填補了。
咀嚼着嘴裡最後的一口米飯,連越睜大眼看着連筠,黑白分明的大眼嘴裡還被吃的鼓起腮幫子,看上去像極了一隻可愛的小松鼠。
不等連筠發笑,連越狠狠的嚥下了飯,開口就問:“姐姐,在做任務的時候,那個白又夏找上我了,和我說了一些奇怪的話。”
連筠原本帶着笑意的臉色一頓,白又夏去找連越了?這麼快……
連越見姐姐這個樣子,心下的疑惑更加深了,“她說我是她的
親侄兒,我爹爹是她兄長,她是我姑姑。姐姐,她說的是真的嗎?她真的是我姑姑。”連越開始不明白姑姑這個稱呼代表着什麼,直到那個男人說,姑姑就是他最親的人,血脈相連的親人。
親人這個詞,連越一直只用在連筠和安凜策身上,不想半路跑出來一個人對他說,“我纔是你真正的親人”這樣的話。對他而言,也太不可思議了,白又夏他認識,不是他的師姐咯,還救了他呢。
連筠被連越和連今亞盯着,半會才揚起了笑容,問:“那越越相信與否?”
連越搖頭,“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嗎?今天她跑來跟我說她是我姑姑,明天會不會有再出現個陌生人說他是我叔叔?我沒有完全相信她,卻也沒有完全不信,她說的一些信息跟姐姐告訴我的很相似,所以我想問姐姐她說的是真的嗎?”
連筠很欣慰,欣慰連越的理智。雖然還很小,但已經懂得遇到不懂的事會選擇相信她這個姐姐,而非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你有沒有跟他們說你要回來問姐姐才能知道?”連筠低頭笑問,沒有一絲的責怪。
連越歪着腦袋,顯然沒轉過彎來,怎麼又問起他來了。但好孩子連越還是點頭,“我跟他們說我不信他們的話,我只信姐姐的。”
“他們是不是說就算你回來問我了我也不會承認你是白又夏侄兒?甚至可能我連你的父母是誰都不知道。”
連越和連今亞快速的點頭,心底也驚奇了波瀾,姐姐真是厲害,連他們和他們說了什麼她都知道。果然是他們崇拜的姐姐,哪裡是別人能比的了的。
“她說就算姐姐知道真相也不會告訴我,你怕我會離開你。可是姐姐,我怎麼會離開你呢?越越只有姐姐一個親人,越越怎麼會不要姐姐!她說的話很奇怪,還讓我不要跟你說,直覺告訴我,她不懷好意。”連越說到這第,薄脣抿成了一條直線,那個白又夏的感情或許是真的,但她應該還懷着其他的用意。
連越不是傻子,他知道他姐姐是鴻煊尊者唯一的徒弟,他也知道鴻煊尊者就是他的姐夫。聽那個白又夏的意思,其實她早就看出他的身份了,卻一直瞞着沒有說,那事到如今她又說起做什麼?什麼血濃於水,不忍心,都是屁話!他身邊最親的兩個人位高權重,那個白又夏該不會想利用他攀上姐姐和姐夫這兩樁大樹吧。
不得不說,有時候小孩子的眼光更毒,心思也更爲純淨,想法簡單並且貼近事實。
連筠摸了摸他的小腦袋,不枉費她這般疼他。
“姐姐你告訴越越吧,他很想知道。”連今亞眼巴巴的看着連筠,求知心切啊。
連筠看着他兩,笑道:“她說的話,只說對了一半。”
“一半?”兩個小孩瞪大眼,等着她接下來的話。
“越越的爹爹確實和白又夏有過兄妹緣。”連筠的話音一落,連越的大眼一怔,驚到了。“只不過,越越的爹爹和她沒有血緣關係。不過是連越他爹爹當年初到一個地方,爲了一個讓他可以再天元大陸行走的身份,冒充了白又夏的兄長。所以她說連越是她的侄兒是她以爲連越的爹爹就是她親大哥,但其實不是,白又夏小時候過得並不好,又是庶女,並不被家裡待見,連越的爹爹看到她一個小女孩那麼可憐名義上還是他妹妹,自然平日裡就多加關照,她看到了連越脖子上的血玉,認出了這是當年連越爹爹在白家時隨身攜帶的玉佩,就認出了他。”
兩個小孩聽得有點懵,呆呆的,努力的消化着連筠的話。
半響,連越才問:“所以,我爹爹跟她其實沒有關係,只是爹爹當年爲了一個身份假裝成她的大哥,以至於她認爲爹爹就是她的親哥哥。認出我後以爲我就是她的侄兒?”
“不錯。”連筠讚賞的點頭,這孩子,腦子轉的快,不錯。
連今亞也懂了,“所以姐姐說她說對了一半,連越跟她其實毫無關係,她說的血緣關係根本不存在,所以只對了一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