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司徒雷大惑不解地看着自己,成鳳的臉頓時紅了起來,咬着嘴脣斯斯艾艾地說:“司徒大哥,我……碰巧,只是碰巧路過這裡,看見有人倒在路邊,就停下來看看,沒想到居然是你……司徒大哥的臉色好差,病還是不見起色嗎?”
“多謝你,我已經沒事了。”司徒雷慢慢地撐起了身體,但卻很不巧地一隻手借力正好按在成鳳那玲瓏的秀足上。成鳳又咬了咬嘴脣,腳沒敢移動,臉上可就更加紅了幾分。
司徒雷只好裝作不知情,不着痕跡地把手縮了回來,並且儘量地避開可能會接觸到她的地方,免得這個很會害羞的姑娘更加侷促不安。頓了一下他又接下去說,“但是,成鳳姑娘怎麼會碰巧在這裡路過,而且就你一個人?”
“這個……說來話長了。”成鳳垂着眼瞼不敢多看司徒雷一眼,“司徒大哥,天色已經不早了,不如我扶你找個地方先安頓下來再說?我看你已經很累了,應該好好休息纔對——你還堅持得住吧?”
司徒雷微微點頭,除此之外似乎也沒有別的選擇了。休養生息之後纔有精力應付明天的事情,他確實應該休息一下了,儘管內心裡非常急切想把小東西找到,但也不能太勞累,把自己徹底累倒了。
就近找了客棧安頓下來,成鳳雖然說在家裡是千金小姐的身份,但心思縝密,把司徒雷照顧得非常周到。雖然兩人沾親帶故,但司徒雷卻頗感受之有愧,再者,他從小就已經習慣了身邊的男僕和隨從,這麼個水靈靈嬌滴滴的姑娘在身邊繞來繞去地伺候,還真讓他覺得有點兒彆扭。
而且成鳳現在是落了單的,並沒有和他大哥成傑在一起,這其中興許有點文章!聰明敏感如他,又怎麼會不在暗中提點自己,千萬要行爲言語謹慎,別旁生枝節纔好。
可巧的是,他正在想着自己手底下的隨從,久不見蹤影的王福和馬吉兩個人,竟像從天而降似的出現在他眼前,讓他又是意外又是欣喜。
那已經是第二天早晨的事情了。他和成鳳纔剛剛走出客棧想離開,劈面就撞見了這老哥倆。王福和馬吉乍見他,也是異常欣喜,趕忙過來見過少當家的。王福就說:“哎呀,少當家的你讓我們找得好辛苦!”
“找到了就好,找到了就好!”馬吉笑着接下去說,“本來我們還很爲少當家的擔心呢……”也不等司徒雷問,他們就你一言我一語地說明了別後的情形。
原來兩個人那天和司徒雷分開後,沒有打聽到小東西的行蹤,卻居然碰上了幾個魔教中人,一番拼鬥之後救出了一個孩子,問明白那個孩子就住在附近村落,他們乾脆好事做到底把孩子送了回去。
這麼一來就耽擱了很多時間,等到返回來找司徒雷的時候沒找着,卻看到了地上幾具屍體,當然他們焦急萬分,還以爲少當家的出了意外,四下裡不停地搜索,根本就沒想到他已經被三爺他們救回去了。
找了很久都沒有線索,他們兩個實在無奈,只好去找二爺司徒雲,這才知道司徒雷已經由三爺司徒月護送着回塞外了,他們放了心,跟着司徒雲繼續尋找小東西的下落,後來得知小東西已經被雷千里他們找到,司徒雲也放心了,這就命兩個人趕來給司徒雷報個信兒,也好讓他定下心來回家去。
但沒想到的是他們又晚了一步,在他們趕上二少奶奶人馬的時候,又聽說司徒雷失蹤了的消息。好在兩個人跟隨司徒雷多年了,熟知了他行事的作風和方式,別的人尋覓無門,他們兩個卻憑藉着蛛絲馬跡,很快就找到了司徒雷。
“也就是說,別的人都還不知道我的行蹤?”司徒雷聽到這裡問了一句。見到兩人點頭,他又問,“那麼你們兩個,大概並不着急去給三爺他們報信的吧?”
“少當家這是說哪兒話!”王福馬吉兩個都是聰明人,哪有不懂得其中轉折的道理,王福就說,“我們老哥倆一直都是少當家最貼身的人,你到哪裡我們就到哪裡,你說什麼我們就聽什麼,不會有半點異心的。”
馬吉接着說:“而且少當家的身體欠安,身邊又怎麼可以缺人照顧?你就是想一個人上路,我們還不願意呢,我們不伺候着你,又伺候誰去呢?”
幾句話把司徒雷心裡說得暖乎乎的,到底是跟了他這麼多年的人了,忠誠不二。他就展顏一笑,點聽說了一聲:“好!”
旁邊的成鳳姑娘眨巴着眼睛聽着,這時候就問:“原來司徒大哥還想着繼續找小東西去嗎?”
“是啊。”司徒雷回答,“現在知道她有雷千里他們保護着,我可以放心不少,但終究要自己找到她並且把她帶回家才行。”
頓了一下他問她:“成鳳姑娘又是怎麼會落了單,沒和你大哥大嫂在一起的?”
這個問題擱在他心裡已經很久了,這時候才找到機會問出口。
成鳳又下意識地咬嘴脣,吭吭吃吃地說:“司徒大哥,我們是親戚,你卻總是這麼稱呼我,是不是顯得太生分了啊?”
顧左右而言他,想和他玩四兩撥千斤嗎?司徒雷可不會上當,用不着再問一遍,只需要用詢問的目光看着她,一會兒工夫成鳳就露怯了,臉憋紅了回答:“我……本來大哥要我和大嫂以及小虎兒先回飛龍山莊的,但真是不湊巧,半路上居然和大嫂他們失散了,所以纔會單身一個人……”
越說聲音越小,讓司徒雷不由暗歎,
這姑娘連說謊都不會,能被人一眼就看穿。這麼大個人了,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怎可能在半路上和家人失散?再說了,就算走散的話,也應該努力去找家人,就算找不到人,回家去的方向總應該心裡有數的吧?不應該跑到這條路上來的啊?
這條路非但不是回飛龍山莊的路,而且南轅北轍,越走離家越遠了,只不過看着成鳳那副不勝嬌羞的樣子,司徒雷也不好意思再問下去了,就順着她的意思講:“那麼,你嫂子——我那表姐不見你人影,一定會很着急的了。”
“不會不會!”成鳳連忙說,“我曾經對她說過了的……”
說過有一天自己要和他們“失散”?司徒雷差點沒憋住笑,王福和馬吉也趕緊捂上自己嘴巴。不過成鳳已經察覺自己說漏了嘴,頓時臉紅得像能滴出血來,好不容易想出一句自認爲可以自圓其說的話:“是這樣的,我對嫂子說過,有件事情我需要跟大哥商量一下,說不定就會回去找大哥,現在她不見我人影,一定會認爲我去找大哥了,這樣她就不會太着急。嗯……”
看着司徒雷,她又吭吭吃吃地說,“昨天我見到司徒大哥,想起你是要找小東西去的,和我也許順路,於是就……就……後來正好看見你昏倒在路邊,這個,司徒大哥,我們確實是順路的吧?”
順路不順路的倒不是關鍵問題,問題是看她眼巴巴地等着自己點頭的樣子,司徒雷還怕開口拒絕了她的話,她會當場就哭出來。那就只好順路了,不就是找表姐夫成傑去的嘛?先不管她這話到底是真是假,既然已經讓他碰上了,就不能再由着她一個人瞎闖。
這就一起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