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千金在這裡翹了半天嘴,正自不耐,忽然見到郭三良,不禁一喜,忙問道:“郭小子你沒事k吧?”
郭三良雙手一攤,做了個無可奈何的姿勢。
吳天遠向房內說道:“啓稟幫主,毒害胡長老的兩人已經押到。”
那幫主道:“嗯,你帶他們進來!”聲音聽起來並不蒼老。
吳天遠推開房門,向內指了指。
郭杜二人對望了一眼,均想:“不知這一進去還有沒有機會再出來?”
但此時情形又哪容得二人不進?當下只得硬着頭皮,忐忑不安地跨了進去。
王瑜傑卻是垂首在外守候。
只見那房內金簾碧紗,紫窗玉屏,地上桌上臺上擺了各種精美飾品,裝飾得精美絕倫。
郭三良心道:“這幫主可真會享受!”
聽得吳天遠道:“幫主,就是這二人。”
那幫主點點頭,目光向二人掃來。
郭三良和他冷冷的目光相交,不由地一怔.只見那幫主約莫三十五六歲,一身華麗,臉帶傲色。
郭杜二人對望一眼,四目都滿是驚訝:“這人哪像個統領江湖第一幫的乞丐頭兒?分明是個富貴人家的公子爺!”
吳天遠見二人怔着發愣,喝道:“大膽!見到我們柳幫主還不上前拜見!”
那幫主揮手道:“天遠,罷了!別與小輩一般見識。”
吳天遠道:“是。”恭恭敬敬地退到他身後。
那柳幫主指着一張桌上的十幾包藥粉問道:“這些藥都是你的麼?”
郭三良見他冷冷的目光射向自己,卻也不懼,道:“不錯!正是我的!”
吳天遠聽他競然用這種語氣回答,臉色一沉,便欲大斥。
柳幫主目光如灼,在他身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才道:“看不出來,你年紀輕輕,竟然是個使毒的大行家!”
郭三良見他並不着惱,當既又笑道:“多謝柳幫主金口讚譽!在下愧不敢當!.”
柳幫主微微一笑,道:“愧不敢當?你一人身攜二十七種不同毒藥。看來來頭定然不小啊?”
郭三良笑道:“哪裡?柳幫主太擡舉我了!在下只不過是一個下會幾手三流毒藥的無名小卒,又有什麼來頭?”
那柳幫主哈哈大笑:“我柳萬心還是頭一回聽人家將‘五腥蟲粉’、‘羅曼花膏’、‘烏血草根’這等罕見的毒藥說成三流毒藥。哈哈……卻不知什麼毒藥纔算得上一流啊?”
郭三良聽他將其中三種最厲害的毒藥名稱都說了出來,吃了一驚,暗道:“這柳萬心原來也是個毒道高手!倒不可小視!”心裡雖驚,臉上卻顯得若無其事,淡淡地道:“素聞丐幫以棒法和掌法稱著,卻不料柳幫主對毒術此行也造詣極深。佩服,佩服!”說到這裡,忽心念一動,又道:“要說這一流毒藥麼?在下倒也曾聽聞過一種。”
杜千金一直在旁默不作聲。這時也禁不住暗笑:“這小子說話老是愛賣關子,吊人胃口!那曰在天香樓客棧中對胡半生說話也是這般,倒也將胡老頭吊得團團轉。”
柳萬心果然問道:“哦?是哪種毒藥?”
郭三良道:“在下曾聽人說過有一種毒藥:無色無味,只溶於水,極難察覺,毒性卻是異常猛烈,被此藥毒斃者神態安詳,便是睡着了一般……”
柳萬心接口道:“你說得是九齡草之毒罷!此毒雖毒性猛烈,但忌用甚多,也不算什麼一流!”
郭三良見他已經中計,忙道:“哦,原來這種毒藥叫九齡草!在下倒還是首次聽聞,卻不知這藥如何配製?柳幫主既然知道此藥之名,定然也知其配製之法,區區對此藥渴慕已久,還望柳幫主不要吝惜,明示一二,好教我等晚輩開開眼見。”
杜千金一開始見他與柳萬心侃侃暢談,只道他在套近乎,此時聽到這裡,當即明白了他的用意,不禁輕輕嘖舌,暗暗佩服。
當吳天遠說要將二人提回總舵盤問時,郭三良便己隱隱約約猜測到了:這丐幫幫主要盤問的只怕多半不是胡半生被毒斃一事,而是想追查千年雪參的下落。
那幫主定是聽聞了九龍門鏢局被毒斃之訊,便認定了能夠毒斃風水神丐這等人物的人,使毒本領自然不差,自然會用九齡草這種極難配製的毒藥。於是便自然而然會認定了雪參已到了他郭三良之手了。
這一節他心中早已推想到了,因此趁柳萬心尚未開口盤問之前,先推了個一乾二淨。
他既已說過自己不知這九齡草配製之法,自是說九龍門之案與他無關。
那柳萬心自然也不便再盤問他雪參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