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上市,下一個困惑 (5)

反而是土狼有些奇怪,有天晚上邀請呼嚕貓喝酒,兩人喝到凌晨1點多各自回家,盡是聊些公司發展以及下一步上市的準備工作,後又聊到土狼當初創業的不易,帶領花貓等人異地漂泊,終於有了今日成功,最後只剩下嘆氣……

這幾天,呼嚕貓一直在整理電腦上的資料,按時間劃分整理好,如果有人接替自己,能更快上手,又抽空與猴子、小黑等人聚了聚。田雞也聞風跑來,呼嚕貓也客氣招待,碰着就打着哈哈。呼嚕貓士氣明顯低落,大家看了心裡都不痛快,但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猴子還以爲是因爲12萬元的賠償,只是錢的問題,並勸說呼嚕貓,呼嚕貓聽了哈哈大笑,不就12萬嗎,我年薪夠扣了……如果真是被北京的公司騙了,無非是錢的問題,也不會這麼難受……

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呢……

離開

公司近期人事變動,小蜜蜂離職了,去了一家競品公司負責西北大區。田雞由督導部經理升爲正部級幹部,職位爲全國督導總裁,旗下督導人員已經超過30名了。爲了讓田雞管理更加輕鬆,另委任了一位資歷深經驗豐富的督導經理配合田雞完成系統建設工作。

呼嚕貓打起精神,重新梳理秦磚漢瓦公司未來的戰略,認爲有必要進行戰略調整,公司總部將產品以裸價供給全國各地分公司,由分公司負責人按照公司統一標準價格進行分銷,中間的差價減去分公司運作成本就是利潤,簡單明瞭。

土狼問呼嚕貓,是否最近身體不好?呼嚕貓笑了,一切都好,只是最近孩子生病,晚上休息晚,說着呼嚕貓從背後拿出一份檔案袋,這是公司近6年來出臺的促銷政策及重要制度,全部都在裡面,說放在土狼這裡更合適……

土狼也沒有推辭,直接問呼嚕貓,是否有什麼新的想法,呼嚕貓說新的想法倒有,不過不是關於公司的,是關於我個人的。

土狼眼神就黯淡了,藉故有緊急事情出去了。

呼嚕貓知道土狼故意避而不談,但是這終究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至於馳名商標的事情,呼嚕貓眼線多,後來聽到一些,就不想再聽了,也不想再追究了。那件事情,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其他的對自己都不重要。

寫好辭職信,長達萬字,呼嚕貓疊好封入信封,安排人力資源部與獵頭接觸,尋找一位營銷總監,或者讓猴子晉升,對梯隊建設更有好處。

功勳堂裡有自己的簡歷,呼嚕貓看着笑了,曾經艱苦的歲月已經過去了,企業即將上市,自己卻要離開。呵呵,有時想起來真的遺憾,紅馬甲邀請自己過去,呼嚕貓沒有同意,結果企業上市,自己卻沒有享受到股份。自己花了六七年的時間,秦磚漢瓦馬上要上市了,自己卻無緣分到股份啊,這就是命……想到這,呼嚕貓嚇了一跳,自己什麼時候也信了這個?但是“盡人事,順天命”絕對是沒錯的,至少自己是盡了力的,沒有結果就只能順勢而爲……

與土狼的溝通也很簡單,比預想的要簡單,整個過程只用了一個小時就結束了。

呼嚕貓簡單提了提公司未來的發展戰略,土狼此刻已經沒有興趣聽進去了,關於公司總監職位的推選,呼嚕貓只是輕描淡寫隨意舉薦猴子擔當,免得過於推薦又引起土狼的懷疑,認爲自己都走了還安排自己人佔位……

最後土狼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令呼嚕貓措手不及:“你恨我們嗎?”

這個“我們”很耐人尋味,呼嚕貓想想搖搖頭:“心裡沒有恨,只是不甘心。”

“其實你可以不用離開,沒人怪你,至少我……們都不怪你。”土狼補充。

呼嚕貓有意哈哈大笑,讓氣氛更加輕鬆:“土狼總,您誤會了,我在這裡已經6年了,爲這個企業付出過自己的心血,也很有感情,但時間太長了,我得考慮換個環境,否則容易產生就業疲勞,效率低下啊……”

土狼也不知從何說起:“我知道,這中間有誤會,大家都有誤會,比如說你對我們,還有我們對你……”

儘管土狼沒有明說,呼嚕貓也聽得出來裡面的意思,大概是土狼和花貓反覆溝通此事,解開了花貓心中的結,花貓也真正同意公司上市,大家互相之間有許多誤會才造成今天這樣的結局。

呼嚕貓勉強笑了:“誤會也是正常的,這個社會無處不存在誤會,90%的誤會都是由溝通不暢造成的。呵呵,只有誤會才能改變人嘛。比如我,以後做事要更加細緻。”

“呼嚕總,看得出來,你還在爲那12萬的事情耿耿於懷,我老婆已經和我溝通過了,這12萬損失算公司的,不計爲你個人損失,就是說和你沒關係。”

呼嚕貓內心涌起一絲感動:“我非常感謝你們,我也很愛秦磚漢瓦公司,很愛這裡的企業文化和員工。說實話,很多員工還是我一手培養起來的。哈哈,不說這些了,不過我想好了,真的該離開了,和這件事情沒有必然的關係。”

“可……我們馬上要上市了啊……哪怕等上市後再……乾脆別走了。”土狼也是真誠挽留,“你把我當兄弟看待,就算你幫哥一把,渡過這個難關……”

說着,土狼有些哽咽,呼嚕貓也不知不覺眼圈有些紅。

後來花貓也來了,三人聊了20多分鐘,聊得挺愉快。

呼嚕貓態度堅決,土狼見挽留無望,也徹底死了心。爲了避免人事震盪,呼嚕貓以請長假的形式漸漸淡出,誰也不驚動,這樣更好……

離開那天,天氣晴朗,天空沒有一絲雲彩,背後,“秦磚漢瓦”4個古銅色的大字在太陽光下閃着耀眼的光芒。別了,秦磚漢瓦……

上市風雲

兩個月後,呼嚕貓再次被鱷魚邀請出山,聘任爲上市公司紅馬甲控股物流集團有限公司CEO,年薪已超過7位數。

有呼嚕貓在,晨光牛奶迅速攀升爲紅馬甲公司銷售最好的產品之一,秦磚漢瓦公司暫時負責銷售對接的猴子也非常感激呼嚕貓。當然,這裡面的感激有兩層意思,第一呢是感激銷量做得好;第二纔是最重要的,感激呼嚕貓臨走時推薦自己做代理總監。

離開秦磚漢瓦公司後,發生了一些小小的人事變動,畢竟呼嚕貓帶了很長時間的團隊,很多人想捨棄秦磚漢瓦公司要求加入紅馬甲,都被呼嚕貓婉言謝絕,認爲這麼做是拆土狼後臺,千萬不要這麼幹,即使自己不是這麼想的,別人也會這麼想。

另外自己負責簽字的那家地圖出版社也消失了,電話再也打不通,猴子安排人員去公司所在地看,被通知已經搬走兩個多月了,又引起一番誤會。總之,呼嚕貓心裡覺得真不是滋味,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呼嚕貓搞的鬼,其實自己也矇在鼓裡,到底是什麼原因他也不清楚。

至於12萬的事,土狼一再要求公司承擔,呼嚕貓還是承擔了50%,雖然心裡清楚是花貓搗的鬼,但誰也沒點破,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畢竟花貓是醒過來了……

花貓“醒”過來後,自己的弟弟沒幹多久就離開公司,廠長一職也重新聘用了職業經理人來擔任,秦磚漢瓦公司最後一塊絆腳石終於也被搬開了,公司從生產到財務都重新改變了面貌,管理雖然不夠規範,但配合適應銷售部門已經沒有什麼問題。爲了讓所有的後勤呼喚炮火,聽見炮火的聲音,土狼給公司增加一條新規定:所有進入公司的人員,無論何種職位,必須下工廠車間進行一週的實習,再進入特種營進行一週的實習,兩週實習及格後方可任職。

秦磚漢瓦公司是民營企業,上市煩瑣龐雜,涉及方方面面的環節;同時持續的時間比較長,秦磚漢瓦公司計劃在3年內上市。目前,已經完成了上市前的第一個動作:上市前的準備,就差上市申請以及等待上市了。

呼嚕貓曾經告訴過土狼:“上市前的準備工作是極其重要的,也是我們自身可以控制的部分。準備工作做好了,我們的資質好了,上市工作應是一個水到渠成的事情。有一些工作必須事先做好,如兩年連續活躍的經營記錄、股份有限公司成立後券商一年輔導期……我們必須具有戰略的眼光,高瞻遠矚,有一個清楚的線索,冷靜分析自身的條件及現狀,權衡利弊,合理規劃,選擇秦磚漢瓦成長的適當時機,以最經濟、有效的形式到公開市場募集資金,以壯大我們的實力。”也正是由於土狼需要幹更大的事業,需要更多的資金,上市顯得極爲迫切。

猴子借溝通業務之際,到紅馬甲與呼嚕貓聊到上市的問題。

“財務顧問、上市保薦人、主承銷商都沒問題吧?”呼嚕貓問,雖然離開了公司,但自己畢竟付出了6年心血,他不希望在最後關頭出問題。

“就公司現行架構和財務狀況,正在擬訂重組方案,並實施重組工作。”猴子對上市不是很有興趣,畢竟和他的收入沒多大關係。

“保薦人資質和信譽都考察了吧?保薦人自身比較通暢的發行渠道和健全的分銷網絡非常關鍵,對於促使秦磚漢瓦的股票順利發售,籌措到所需的資金具有重大作用,不得馬虎啊……”呼嚕貓還是不放心。

猴子喝了口茶,嘆道:“唉,你離開了公司,心還在,怎麼對得起鱷魚總呢……”

呼嚕貓無奈地笑了:“我只是隨便問問,猴子,你可別大意,畢竟你現在是營銷總監,幫助土狼總決策。咱公司上市是一個比較複雜的系統工程:從內部關係來講,它涉及發行人(公司)與律師、會計師和評估師之間的相互配合協調及各家中介機構之間的相互配合協調;從外部關係來講,它涉及發行人與地方政府主管部門和中國證券監管部門的相互關係。保薦人,處於這個系統工程的樞紐地位,具有綱舉目張、統領全局之功能……”

猴子哈哈大笑,打斷呼嚕貓的話:“這些我沒你懂,你現在是上市公司CEO,我只負責我的銷售工作,其他跟我沒關係,咱兄弟倆今天溝通感情,純粹聊天,不要提公司的事哈。”

呼嚕貓笑笑,覺得也是,想想以前,猴子三番五次和自己作對。天下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現在自己卻和猴子做起朋友了。

猴子點燃一根菸,吐着菸圈:“土狼總還是老提你,看來對你的依賴還是大啊……”說這話時,呼嚕貓聞到猴子身上一股酸酸的味道。

呼嚕貓內心澎湃起伏:“我也沒多大能力,職位越高,能力越不重要,尤其是專業能力,我只是負責任,把企業當做自己的公司來做……”

猴子用一種很特別的眼神望着呼嚕貓:“天底下你這種人恐怕少了吧,紅馬甲能請到你……”說着伸出大拇指。

“行了,我們倆就別吹捧了,說正事吧。”呼嚕貓笑着打斷猴子,他知道,猴子無事不登三寶殿。

“能不能給鱷魚總說說,我也想來……紅馬甲。”猴子終於說出此行的目的。

呼嚕貓甚是驚詫:“你在秦磚漢瓦公司不是幹得好好的嗎?怎麼想到這裡呢?土狼總對你不薄啊……”

猴子搖搖頭:“公司幹事牽制太多,不好施展。再說,做總監我有些壓力,畢竟以前沒帶領過幾個億的企業……到這裡還是跟着你幹,心裡有底。”

呵呵,呼嚕貓清楚,猴子是看上了紅馬甲的薪水高,工作穩定,不用站在風口浪尖上。

就在猴子與呼嚕貓談話的兩天後,秦磚漢瓦出大事了!

一邊正在提交上市申請,一邊稅務局到公司查賬,這一查果真就查出問題了:秦磚漢瓦公司涉嫌偷稅漏稅,具體金額不詳……

接到土狼的電話是在晚上,兩人聊到稅務局的事情,嘆息之後都是沉默。這個結局誰也沒想到,本來一切都準備就緒,現在……唉……

呼嚕貓先打破沉默:“涉及金額多大?”

土狼沒有應聲,呼嚕貓緩緩地說:“《刑法》第二百零一條規定:納稅人採取僞造、變造、隱匿、擅自銷燬賬簿、記賬憑證,在賬簿上多列支出或者不列、少列收入,經稅務機關通知申報而拒不申報或者進行虛假的納稅申報的,不繳或者少繳應納稅款,偷稅數額佔應納稅額的百分之十以上不滿百分之三十並且偷稅數額在一萬元以上不滿十萬元的,或者因偷稅被稅務機關給予二次行政處罰又偷稅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並處偷稅數額一倍以上五倍以下罰金……”

土狼憋了好久,方纔回話:“人算不如天算,命由我不由天,百密一疏啊,不過這件事情沒你想的那麼嚴重,好在咱這些年積累了些政府關係,咱只是漏稅而且涉及金額小,也不用擔心,我找找人,我只是害怕因此延誤上市啊……”

是啊,兩人都陷入了沉默,如果不能如期上市,VC還會等嗎?很多計劃就得依次順延了。對企業來講,時間就是最大的機會,土狼本身就是一個和時間賽跑的老闆,但是這回,到底能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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