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衆人已經決定要去救援金剛郭,在向狩方衆傳達完各項命令後,陳言自然是不會瞞着這些甲鐵城的平民,通過車內的廣播告知了這些人。
就如同事先預料的一般,這一席話果然引起了些許的騷動。
很多平民的想法跟逞生差不多,當知道陳言將帶着自己前往有一萬多名卡巴內在的地方之後,一個個心中恐懼萬分,一想到上萬名卡巴內撲來的畫面時就嚇得站不住腳,紛紛哀求起陳言,想讓陳言下令遠離金剛郭,離得越遠越好。
不過他們的疑慮馬上就被陳言打消了,爲了穩定民心,再加上鼓舞一下士氣,陳言侃侃而談,將這場註定比八代驛大戰的規模還要大的戰爭說得已經成爲了狩方衆的囊中之物,將所有人都說得一愣一愣的,心中一下子又充滿了信心,彷彿一萬隻卡巴內在陳言的談笑之間就能灰飛煙滅。
不過陳言說的也是實情,任何戰鬥都是剛開始的時候最爲艱難,金剛郭即使再怎麼繡花枕頭,還是能夠抵擋住這支卡巴內大軍一段時間的進攻的。
等到狩方衆趕到的時候,卡巴內大軍的攻勢和數量已經減少了不少,正好便可以順勢收割殘敵,也達到了削弱金剛郭力量的目的了。
說白了,陳言就是將金剛郭當成冤大頭和mt,打的就是送死你去,領功勞我來的算盤,而且這個舉動還能讓將軍的固守驛站的主張和威信大受打擊,等到陳言暗中再這麼一挑撥,相信投誠過來的人絕對比預想中的還要多。
雖然相信金剛郭能撐住,但是陳言還是多了個心眼。
在測試過磐戶驛連接金剛郭的通話器還能用之後,他特意命人以狩方衆的名義向金剛郭方面發出了警報,通知他們小心即將來襲的卡巴內大軍,要做好迎接大戰的準備。
如此做法已經算是陳言的仁至義盡之舉了,至於這些人會不會聽就看他們的了,反正陳言覺得憑藉着天鳥將軍的尿性,這傢伙肯定會一面準備着戰鬥,另一面做好了開着列車逃跑的打算了。
這樣也不錯,只要將軍能夠逃出來,金剛郭即使撐不住陷落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陳言最後肯定還是能找到將軍前往的地方,然後過去一刀把他宰了,馬上進行抽獎,帶着菖蒲、無名、滅三女和其他人到穩妥的地方躲藏好,等以後他變得足夠強大了,什麼幾萬個卡巴內,還不是分分鐘就能消滅的事。
將所有能考慮到的事情都做好後,一行人終於再次踏上了前往金剛郭的路途,只是這次的目的卻是截然不同,由原本的想要殺死將軍變成了保護金剛郭,至於將軍怎麼處理嘛,那就是這場大戰勝利之後的事情了。
在鐵軌上行駛到了晚上,陳言等人找了一處隱秘的路段休息了一夜,然後等到第二天白天的時候再次出發,非常的小心謹慎,防備有那麼百分之一的可能一頭扎進這些卡巴內的包圍圈,成了被包餃子的倒黴蛋。
由於這次的戰鬥肯定會無比艱難,陳言白天也沒什麼心思待在甲鐵城了,只是一直在克城的車頭位置閉目養神,養精蓄銳,爲之後的大戰積蓄精力。
在克城和甲鐵城之中,所有準備參加戰鬥的人都在緊張地忙碌着,仔細聆聽着參加過上次八代驛戰鬥的教官們的戰場須知,檢查分發到自己手裡的槍械,將彈藥全部填滿,手榴彈一箱箱地摞在身邊,沙包和防護盾都堆在車廂的兩邊,只等車廂一打開就會盡快的佈置陣地。
至於這些平民,不想踏入戰場的就儘量的躲在後面幾節車廂裡,想要參加戰鬥的就會分配給武器,不求打得準,只要能多一個火力壓制就好了,剩下的人則是擔當後勤工作,負責來回搬運彈藥箱等工作。
終於,將近正午的時候,令衆人緊張的等待了一天一夜的時刻還是到來了。
“總長大人!已經能夠看得到金剛郭了!”
在車頭頂部可以打開頂蓋觀察外面的觀察哨上,從天剛矇矇亮開始就一直在換班,拿着望遠鏡不間斷觀察外面的觀察員大聲喊道,讓車頭裡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原本正在閉目盤膝而坐的陳言一下睜開了眼睛,眼中彷彿有兩道電芒閃過,積蓄了一天一夜的氣勢從身上迸發出來,讓這些只是個普通人,根本沒掌握一點超凡力量的士兵不敢直視。
“駕駛員可以將車速減到最低,徐徐而行了。”
沉聲吩咐了一句,陳言幾步便踏上通向頂部的梯子來到外面,伸手接過手下恭敬遞過來的望遠鏡,放到眼前觀看起來。
透過目前能製造的最高倍率的鏡片,陳言能比較清楚地看到,佇立在平原的金剛郭的城牆那裡,你死我活的戰鬥已經進行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城牆之上,足有一千多名武士站立在那裡,他們一刻不停地向下面的卡巴內射擊,槍聲連成一片,連陳言這裡都隱約能夠聽到,戰況非常激烈。
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在金剛郭的城牆之上,四門能夠調整角度瞄準城下的鎮守炮發出轟鳴聲,將一顆顆炮彈轟進卡巴內羣裡,每一發都能將足有四五隻卡巴內轟飛上天,化作零零散散的肉泥落下。
城牆之下,數目恐怖的卡巴內以排山倒海般的氣勢,認準了一個方向,很是執着地在城牆之下向着上面瘋狂的進攻,踏着同伴的屍體不斷的向上攀登,直到被這些武士們亂槍擊斃,淹沒在下面的屍堆裡消失不見。
雖然看上去人類一方好像佔了很大優勢,但是戰鬥經驗豐富的陳言明顯能夠看出,金剛郭的陣線已經有些搖搖欲墜之勢,這些士兵瞄準、開槍、換子彈的速度已經很是緩慢,要是再這麼下去的話,不出兩個小時,城牆就有被攻陷的可能。
好像注意到了什麼,陳言移動望遠鏡,望向了這些卡巴內身後遠離城牆的一處地方,在那裡,就如同拱衛着什麼一般,一羣卡巴內靜靜的站立在那裡,頗有幾分人類精銳軍隊沉默肅穆的氣勢。
“那隻負責指揮的卡巴內在搞什麼?”陳言嘀咕着。
他有些看不懂現在的狀況了,如果那只有指揮能力的卡巴內要攻城的話,幹嘛非得選這一個地方讓這些卡巴內飛蛾撲火般的撲上去,若是分兵兩路的話,這些人類士兵身上的壓力會比現在還要大,結果那隻卡巴內偏偏要讓這些士兵能夠集火攻擊一處,顯得一點戰術都沒有。
難道說,它的智慧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