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吉原的規矩,只有與藝伎見面三次之後纔可以留宿,這是有錢都不能打破的規矩,也可能是劍心給的錢不夠。
今天是劍心與京極屋的蕨姬第三次見面,按照他和京極屋的老闆娘商量好的,今天他可以帶着蕨姬離開吉原到他‘家’中留宿。
爲此,他需要付出一萬日元的代價,這一萬日元足以再建一棟京極屋了。
不過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區區一萬日元就能換到上弦,算起來還是他賺了的。
夜晚下的吉原花街依舊人聲鼎沸,即便他們身旁就盤踞着擇人而噬的惡鬼,他們依舊沒心沒肺的在那裡縱情享受着。
劍心輕車熟路的避開沿途拉客的藝伎來到了京極屋。
京極屋的老闆娘三津正翹首以盼的等待着劍心這位豪客上門。
當英俊瀟灑的劍心出現在她的視線中時,她連忙小跑着上前迎接,那臉上的笑容估計比對她爹笑的都甜。
劍心知道笑容的背後隱藏着什麼,他也不墨跡,直接從懷裡掏出一沓厚厚的鈔票,毫不避諱的塞進了她的懷裡,還狠狠捏了把,讓她知道他有多肉疼,順便將她整齊的的衣服給弄的皺巴巴的。
老闆娘三津對此不以爲意,她躬身彎腰,眼巴巴的看着劍心進入京極屋,等再也看不見背影后,她就興奮的從懷中扯出那一沓鈔票,渾然不顧衣領大開而露出的一片白膩。
“好多錢啊,這到底是哪家的貴族少爺啊?他這是想將蕨姬花魁娶回家嗎?”幾個藝伎也是滿眼羨慕嫉妒的湊在老闆娘身邊打探起老闆娘的口風來。
“開什麼玩笑,我怎麼可能同意?雖然蕨姬脾氣差了點,但今天這一單要是傳出去了,那蕨姬的名氣就能壓住整個吉原,我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讓蕨姬走呢?”說這話時,三津的眼中盡是貪婪,甚至開始計算起要如何擴大經營了。
劍心輕車熟路的來到蕨姬的閨房外敲響了房門,房門很快就被拉開,身穿華麗和服,嬌豔如曼陀羅的蕨姬直接撲進了劍心的懷裡。
劍心很是溫柔的抱着她,用溫潤清澈的嗓音在她耳邊細語道:“我來接你了,開心嗎?”
“當然,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品嚐你對我的真心了。”蕨姬伏在劍心懷中,纖纖玉指在劍心的胸膛處划動,她在考慮如何下手纔不會痛。
是的,她不想這個男人一會兒太痛,她真心的很喜歡這個男人,他總能將她哄得很開心,所以她才迫不及待的想吃了他的心,然後將自己的血分給他,讓他變成鬼,然後永遠陪在自己身邊,讓他只對自己說那些甜言蜜語。
爲了讓他安心待在自己身邊,一會兒就將他的家人都殺了吧。
“我們走吧,馬車已經在下面等着了,我給你準備了驚喜,你一定會喜歡的。”劍心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嗯。”
劍心牽着蕨姬的手,眼底閃過一絲隱蔽的陰靄,不知道爲什麼,他心底總有一絲愧疚感,他不知道這是爲什麼,難道他做錯了嗎?
可是爲什麼?她是鬼啊,不知道吃了多少人的鬼!就算騙了她又怎樣?他爲什麼要感到愧疚?
他不止一次的這麼勸着自己,可是這股愧疚感爲什麼揮之不去?
一直到上了馬車,劍心都在想着這個問題,可,沒有答案,他想不明白,不論他如何試圖說服自己,可最終都失敗了。
隨着馬車距離埋伏點越來越近,他心中的那絲愧疚感就越來越重。
“吶~蕨姬,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劍心突然出聲道。
蕨姬也從自己的世界中回過神來,她早就覺得這個男人今天有些奇怪,起初她還以爲是分身和本體之間的感官差異,現在看來並不是,這個男人今天是真的很奇怪。
“你想問什麼?”
劍心看着越來越近的山谷,又回過頭看着蕨姬,不,是墮姬的眼睛:
“你有過後悔的事嗎?”
墮姬眉頭一皺,她仔細回想,可發現自己的過去的記憶早就模糊不清,她已經快不記得小時候的事了。
是啊,她已經一百多歲了,可是她在做什麼?和一個小男人風花雪月?
“後悔的事啊,已經不記得了呢,也許已經沒有了吧?”墮姬歪着頭說道。
“你知道我最後悔的是什麼嗎?”劍心的臉上已經沒了笑容,而馬車已經駛進了山谷。
“是什麼啊?”墮姬配合的問道。
“我在後悔,爲什麼要踏進吉原花街,爲什麼要去找你,爲什麼要選擇這樣的計劃,爲什麼要騙你。”
“你說什麼?騙我?”墮姬眼神瞬間變的兇歷無比。
“對不起,我騙了你。”劍心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而墮姬憤怒的利爪揮擊也抓了空。
“行冥你說,我做的本是對的,可爲什麼會覺得良心不安呢?”劍心看着身上高大的和尚問道。
“南無阿彌陀佛,你本性不壞,是個好人。”
“呵,好人?我嘛?別開玩笑了,好人怎麼會欺騙她人的感情呢,這可是壞透了的事啊。”
“壞人不會因爲傷害他人而感到良心不安,哪怕是以正義之名行邪惡之事,也不該心安理得的接受,那是惡欲,你之所以會覺得良心不安,就因爲你是人啊。”說完,他便揮舞闊斧流星錘砸向了行駛中的馬車車廂。
劍心楞楞的站在原地,是啊,他是人啊,所以纔會有那麼多的情緒。
雖然心有愧疚,可這並不代表他會放墮姬離開,他若是放任墮姬離開,那他只會更加愧疚,若是墮姬每殺死一人,那他的愧疚就會增加一分,那是真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