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兄弟有心事?”蕭振瀛湊過來說道,他早就發現楊豐比較注意佟麟閣,趙登禹,張自忠三個人,便有些好奇地問。
“沒啥,就是有些感慨罷了,對了,不知道貴軍還缺什麼,看看兄弟能不能盡份力。”楊豐說道。
“我們什麼都缺,就連糧食都不夠吃的,軍火,藥品樣樣都缺,西北軍從沒過過飽日子,馮老帥在的時候如此,現在成了孤魂野鬼就更難過了。”蕭振瀛苦笑着說。
楊豐心想這糧食倒無所謂,就是給你們拉幾十噸牛肉來才幾個錢,藥品也好說,回頭給你們送點磺胺,雲南白藥什麼的,就是這軍火的確比較頭疼,難不成自己跑國外去給他們買AK47,可就是買了自己運不回國內呀!
“你們現在都缺什麼武器?”楊豐問。
“什麼都缺,不怕楊兄弟笑話,我們連步槍都做不到人手一把,就連清朝時候的步槍我們都有,膛線都磨平了,子彈都配不上,當兵的揹着裝樣子。”
楊豐正在喝的一口水直接噴了出去,就是這樣一羣人硬生生和日軍最精銳的關東軍在喜峰口殺出了幾乎一比一的交換比。
“一個軍就十幾門小口徑炮,而且還是老掉牙的山炮和野炮,重機槍總共百十挺,輕機槍一個連攤不上兩挺,要不然你以爲我們爲什麼人手一把大刀,沒辦法,我們也想人手一把衝鋒槍,可沒有啊!”蕭振瀛還在繼續訴苦。
“你們自己沒有兵工廠嗎?”
“要是有兵工廠我們能淪落到這個地步?倒是有幾臺機器,修修槍什麼的,自己也能造點手榴彈,其他就不行了。”蕭振瀛說。
“你們此去是打日本人,上面難道還能不給你們調撥一些?”楊豐問。
“上面?委員長還是張少帥?沒了瀋陽兵工廠,東北軍自己都很緊張,張少帥還能顧得上我們?到時候能給我們把子彈供應上,我們就已經燒高香了。
至於委員長,楊兄弟,兩年前我們還戰場上的對頭呢!他巴不得我們自生自滅呢!”蕭振瀛冷笑着說。
楊豐的腦子在轉,這條老狐狸的話不能全信,這可是個翻雲覆雨的老油條,自己在他眼裡估計就是人傻錢多的凱子,好不容易碰上一個那還不得猛忽悠。
“這個軍火方面,兄弟的確是有心無力,不過要是有錢的話,我倒是可以幫你們聯繫聯繫外國人,估計買幾門炮什麼的,他們還是會優惠一點的。”楊豐奸笑着說。
老狐狸笑得同樣很奸詐,兩條狐狸目光相對,很有點惺惺相惜的味道。
“咱們去看看那些古董?”楊豐說。
“那就請!”蕭振瀛笑着說。
楊豐帶來的,是一個叫陳平的古董商人,跟劉海豐家算得上世交,所以楊豐還是比較放心的。
二十九軍湊出來的古董數量不少,多數都是些翡翠玉器之類的東西,估計太高雅的也很難符合這些人的口味,由此可見孫殿英還是很會送禮的。
不過楊豐對這些可以說一竅不通,最後陳平給估了一下價,一共二十多件,最多能值七到八
萬大洋。
“蕭將軍,我陳平在北平古董這一行裡,也算是薄有虛名,如果將軍不放心,自可以在找人鑑別一下。”陳平衝蕭振瀛一抱拳說。
“陳先生哪裡話,北平城誰不知道陳先生是有名的厚道人,您的估價兄弟沒意見。”蕭振瀛說道,這些東西值多少錢他很清楚,這都是幾個將領湊出來的,事先都找人估過價,和陳平的估計基本差不多。
“蕭老哥,兄弟是現在就拉走呢?還是以後呢?”楊豐抱着拳頭大小的翡翠猴子,在一旁眉開眼笑地問,翡翠在現代那可是好東西,隨隨便便拿出件這樣大個頭的,哪個不得幾百萬,估計就這一個自己的投資就出來一半了。
“嗨,自家兄弟,還有什麼不放心的,來人,都給楊兄弟搬到車上!”蕭振瀛很大氣得一揮手,然後過來兩名士兵,把裝古董的箱子給楊豐搬到了車上。
“蕭老哥,夠敞亮!”楊豐衝他一挑大拇指。
蕭振瀛笑了笑,誰敢騙軍隊的錢?那才真是老壽星上吊,活得不奈煩了。
“楊兄弟,不足的部分……”
楊豐學着他的架勢一揮手:“不要了,就算兄弟請二十九軍的哥哥們喝酒了!”
“好,夠意思,楊兄弟,咱們也不說別的了,一句話,以後有用得着的時候,二十九軍三萬將士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蕭振瀛頗爲動容地說。
楊豐這等於一下子又免去了他們一半的貨款,雖然不明白楊豐爲什麼這樣做,但蕭振瀛也清楚,這個人情二十九軍欠得可是夠大。
“嗨,說這話就是見外了,且不說兄弟和各位一見如故,就衝你們此去是打鬼子,兄弟也沒臉要這份錢。”楊豐說道。
這時候那一幫將軍們,也已經把樣品瓜分乾淨,一個個披着棉大衣,就跟一羣回家過年的民工似的。
“楊兄弟,你這大衣可是好東西,比起小日本的軍大衣也差不多少!”趙登禹樂呵呵地說道。
“就是掄起大刀來不方便,打起仗來不能穿。”另一個旅長佟澤光說道。
“打仗誰還穿這個,穿這一身迷彩服多方面,棉大衣野外宿營當被子使都行,還有這軍靴,一腳下去估計都能把人踹斷骨頭。”黃維綱很帥氣地亮了一下彈腿。
“行了,行了,都趕緊入席吧,這都過中午了,楊兄弟恐怕早該餓了!”劉汝明說道。
酒宴很豐盛,張家口好歹也是堂堂省會,塞北名城,關內外貿易樞紐,飲食方面自然不會太差,一幫人直接包下了一家酒樓,幾十名二十九軍高級將領,跟楊豐喝得昏天黑地,然後又暈乎乎地去了軍營,參觀了一下軍隊,甚至還搞了搞閱兵,喝多了的趙登禹還親自下場耍了一通刀法,看得楊豐頂着猴屁股一樣的臉在旁邊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