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被稱聖彼得堡大tu殺的慘案造成了兩百多人死亡,其中二十多名鎮壓罷工的士兵和警察,另外還有兩千多人受傷,在隨後對幕後策劃者的調查中,俄國政府又逮捕了一千多人,其中近兩百人被憤怒的斯托雷平直接掛上了絞刑架。
他很清楚對於這種事情必須採取鐵腕手段,不能有任何心慈手軟,不能給這些刁民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尤其是那些幕後操縱的亂黨們,只有絞刑架纔是他們唯一適合的歸宿。
不但在聖彼得堡大肆搜捕亂黨,甚至這位首相閣下還在整個俄國掀起一陣血雨腥風,在之後的半個月時間裡,俄國各地光逮捕的嫌疑分子就超過五千人,這裡面已經不光是弗拉基米爾同志的戰友們了,包括一些平日表現過激的其他不同政見者也成爲首相閣下打擊的目標,雖然在極短時間內穩定了國內局勢,但也讓斯托雷平成了所有俄國正義人士的眼中釘。
而這時候無論東線還是西線,戰局又重新回到僵持狀態,很顯然這是不行的,必須再接再厲一鼓作氣打垮協約國結束戰爭才行,在英法都已經無力再有新的突破之前,尼古拉必須再一次扮演歐洲救世主的角色,簡單點說他必須動員更多的軍隊,可這樣他就需要更多的物資,但他老婆從中國弄來的貸款已經花完了,而且楊豐肯定也不會在這麼短時間內再給他一筆新的貸款,畢竟楊豐跟他老婆感情再深那也是有限度的。
所以尼古拉只能在自己國內想辦法。或者簡單點說,只能繼續壓榨國內的老百姓,而這又無疑會進一步加深因爲聖彼得堡慘案而在俄國老百姓心中。對他產生的怨恨,這怨恨在另一些人的推波助瀾下很容易就會變成仇恨。
尼古拉卻對此沒有絲毫察覺,在他看來他的臣民這時候應該和他的帝國一起節衣縮食共渡難關,只要打贏戰爭,他會給他們想要的一切的。
但可惜他錯了,一場即將席捲他的政權的風暴正在醞釀當中。
“看看,這纔是毀掉一個帝國的成本最低廉的方法。我們不過是給了他們幾百萬華元,這點錢還是從俄國人身上賺來的。就算加上威廉給他們的,兩家總投資也不過是一千多萬華元而已,卻讓一個世界上面積最龐大的帝國面臨着最可怕的危險。”楊皇帝看着手中的情報笑眯眯地說道。
他這些年的確也沒有給弗拉基米爾多少錢,前前後後加起來也就是四百多萬華元而已。但這些錢卻成了撬動俄國ge命的槓桿。
“咱們國內好像也有不少人在宣傳他們那些東西。”袁侍從長憂心忡忡地說。
“殺,不要公開地殺,讓情報部門使用些隱蔽手段,或者收買一些地pi流mang,hei幫分子來動手,把他們的死變成最簡單的刑事案件,還有國內的報紙加強一下審覈,嚴禁刊登這些東西,即便是想批評這些東西的言論也要禁止。要讓它無聲無息地消失。”楊皇帝毫不猶豫地說道。
實際上在中國,他絲毫不擔心這些,原因很簡單。沒有基礎,那都是窮得吃不上飯才玩的,這時候的中國別說吃上飯了,甚至都有了後世那種全民浪費的苗頭,就連不少老派的議員都在哀嘆年輕一代都是些敗家仔。
他倆正說着話呢,一名侍從匆忙走進來。把一份電報遞給侍從長閣下,袁侍從長一看就傻了眼。
“怎麼了?”楊皇帝問道。
“陛下。美國總統布萊恩死了。”袁侍從長苦笑着說。
布萊恩這位偉大高尚的總統閣下終究還是沒有躲過他的敵人那鍥而不捨的暗殺,在半小時前乘坐汽車在外視察時,被一顆埋在路上的炸彈炸死了,死得非常徹底非常慘烈,以至於他的隨行人員花了一個多小時,才把總統閣下的遺體大致拼湊完整。至於那名按下起爆器的兇手,今年剛剛十五歲,無論按照哪國法律,都是不可能接受審判的,而且這個兇手還是一名傻子,他只知道有兩名陌生人給了他一包糖果,要他在總統閣下乘坐的汽車經過某個位置的時候把手中的東西按下去就可以了。
傻子以他們這類人特有的忠誠和嚴謹,一絲不苟地履行了自己的職責,然後把美國總統閣下送去見了上帝,考慮到這位總統的偉大和高尚,他一定會上天堂的,這一點任何人都不會懷疑。
可惜的是他去天堂了,他的國家卻開始下地獄了。
“哎呀,他們這是在自己作死了啊!”楊皇帝在得知自己的老朋友不幸遇害後,忍不住發出一聲長長的哀嘆。
布萊恩是誰弄死的,這個估計但凡有點頭腦的都能猜出來,那些大資本家們盼着他死也不是一天了,而且也不只是一次付諸行動了,甚至連前幾次布萊恩遇刺案的主謀,都已經被無孔不入的報紙記者們扒出來了,最主要嫌疑人就是雖然今非昔比,但卻依然在英國銀行支持下坐鎮華爾街的老摩根。只不過顧全大局的布萊恩總統親自壓下了對那些暗殺事件的調查,而且之後隨着英國深陷歐洲戰爭的泥潭,無暇顧及美國,再加上擔心激怒楊豐,所以同樣暗中壓制,才讓那些資本家們暫時偃旗息鼓,但很顯然歐洲戰局的變化,又讓這些人坐不住了。
要知道從目前情況看,協約國的勝局基本上已定了,接下來無非就是俄國增兵到什麼時候才能再次打破平衡而已,反正同盟國的戰爭潛力已經耗盡,所有集團軍全都不滿員,而且全都沒有後備新兵補充,就像無源之水一樣在源源不斷增強的俄軍面前,失敗已經可以說是定局。
如果美國還不參戰,那連最後一口湯都喝不上了,雖然這時候因爲阿拉巴馬問題,加勒比海同盟依然封鎖着美國,但這個問題很好解決,大不了把阿拉巴馬州丟掉,他們不是要du立嗎?那就撤回駐阿美軍,允許他們du立就是了,反正那裡也沒什麼太大價值,無非就是些棉花種植園而已,這樣也算給了楊皇帝臺階下,既然楊皇帝也準備投資協約國了,他也就肯定不好再封鎖美國,畢竟他封鎖美國的理由已經不存在了。
而這卻是布萊恩堅決反對的,這位總統閣下是一個最堅定的反戰主義者,事實上原本歷史上的一戰中,他就是最主要的反對美國參戰者,甚至爲此不惜辭去了威爾遜政府的國務卿之職,要知道那時候的美國參戰可比這時候好處大多了,可即便是那樣他依然反對就更別說現在了,更何況現在的美國正在向着他的理想穩步前進,如果參戰那麼資本家們的實力肯定會捲土重來,這是他絕對不能接受的。
有布萊恩在任上,阿拉巴馬州是絕對不可能du立的,這是他借楊豐的手打擊財團的主要武器,沒了這件武器,他很難如此隨心所欲地拿捏那些大資本家們,但阿拉巴馬不獨立加勒比海同盟就不可能解除對美國維持了三年多的封鎖,加勒比海同盟不解除封鎖,美國也就不可能去歐洲參戰。
所以,對資本家們來說,布萊恩總統必須死。
只要他一死副總統威爾遜會接任,雖然同樣都是民主黨,但傳統民主黨出身的威爾遜和原本人民黨後來併入民主黨的布萊恩還是有着本質區別的,雖然在對待勞工利益上兩人觀點一致,但在打擊財團方面,威爾遜卻沒有布萊恩那麼不遺餘力,而且大學校長出身的威爾遜,對於田園時代雖然喜歡卻沒那麼狂熱。
“好啊,該跳出來的都跳出來了,既然他們想參戰,那就讓他們參戰好了。”楊皇帝冷笑着說,他纔不在乎摟草打兔子呢,這可是美國自己找死了。
“那麼咱們該做何種反應?”袁侍從長忙問道,這時候誰都知道布萊恩從某種程度上算是楊皇帝的人,打狗還得看主人呢,現在把他的小弟弄死了,美國資本家們正提心吊膽地等着楊豐的反應呢,雖然猜到在即將向協約國下注的情況下,楊皇帝不至於發雷霆之怒,但美國畢竟籠罩在他的陰影之下。
說起來那些美國資本家敢玩這一手,也不是沒有心理負擔的,只不過實在沒有忍住參戰帶來的巨大利益you惑而已。
“反應?咱們有什麼可反應的,這是人家美國人的內部事務,咱們這些外人是不好插手的,發個聲明表示一下震驚和哀悼,然後以我的名義派人探望一下布萊恩的遺孀,同時相信美國政府有能力將事件真相調查清楚,將真正的兇手繩之以法,讓布萊恩總統的在天之靈得到安息。”楊皇帝一本正經地說道。
袁侍從長立刻明白楊皇帝的意思了,也就是說告訴美國的資本家們,楊皇帝歡迎他們加入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