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年一月的一箇中午,太陽高懸,熱浪滾滾,空氣中都彷彿帶着火星,坐在自己的土坯宮殿內,尊敬的科威特酋長謝赫穆罕默德,正在用同樣冒着火星的目光死死盯着面前的一名英國人。
“回去告訴那個無恥的惡棍,科威特是薩巴赫家族的領地,任何人都無權奪去,我們會用我們的鮮血來捍衛祖宗留下的土地。”他咬着牙說道,鼻孔如同憤怒的公牛一樣噴着熱氣。
他說完這話站在兩旁的阿拉伯勇士們,立刻一個個握着小彎刀橫眉立目做殺氣騰騰狀。
“尊敬的謝赫大人,非常抱歉,我的老闆已經說得很明白了,雖然您是這片土地的前領主,但偉大的皇帝陛下已經爲她選擇了一個新的管理者,做爲偉大的皇帝陛下任命的科威特總督,他必須前來履行自己的職責。
而您必須把自己的職權移交給他,這纔是一個忠誠的臣子應該做的,如果您再這樣繼續以不友好的方式阻擋他進入這座城市,那麼他只能認爲您是在反叛了。
那時候作爲科威特總督,他就必須得同叛亂者做鬥爭,直到這片土地重新回到皇帝陛下手中。”從倫敦來的律師哈羅德一本正經地說道,作爲金源公司的專職律師,大老闆交代的工作是一定要做好的,這種搶激e的行爲必須符合法律程序。
“我說得很清楚,科威特是薩巴赫家族的,即便是奧斯曼帝國的皇帝也無權把她給別人。”穆罕默德惡狠狠地說道,說起來他也的確很上火。
科威特雖然屬於奧斯曼帝國的巴士拉省,但只是一塊兒名義上的屬地,薩巴赫家族統治這裡已經近兩百年,當初主動歸順奧斯曼皇帝的條件就是薩巴赫家族繼續統治這裡,而且二十多年來這種關係也保持得很好,可突然搞出一個科威特總督,要接管自己祖輩留下的土地,這就未免有點讓人憤慨了。
在最初得到這個飛來橫禍的消息後,他也進行過一些交涉,可惜已經收了五萬英鎊的奧斯曼皇帝,是絕對不可能爲了一座只是名義上屬於自己的小港口,去得罪一個在歐洲翻雲覆雨的大人物的,所以他的申訴註定得不到任何憐憫。
在皇帝那裡求訴無門,他又想去找英國人主持公道,可惜這時候一直在慫恿他脫離奧斯曼帝國的英國人,卻一反常態地告訴他,他們不方便插手奧斯曼帝國的內政。
可憐的穆罕默德謝赫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就在他橫下一條心準備用鮮血捍衛自己祖宗留下的土地時,那位科威特總督突然銷聲匿跡了,茫然的謝赫大人一打聽才知道,原來這位科威特總督只不過是一個英國大富豪,想買來當作自己的頭銜出去炫耀的,像他那樣的大人物是根本不可能跑來真得當什麼科威特總督。
原來如此,鬧了半天是自己神經過敏了,穆罕默德謝赫這下子鬆了口氣,一連幾個月過去,他都快把這茬給忘了,誰知道今天早晨突然兩艘船開到了科威特灣,其中還有一艘大型鐵甲艦,然後下來一名使者,告訴他科威特總督閣下要來接管這座城市,這下子穆罕默德差點沒被氣暈過去,於是就出現了這一幕。
“那麼謝赫大人,您是承認您已經選擇背叛奧斯曼皇帝陛下了。”哈羅德笑眯眯地說。
“我沒有這麼說,但我也不會交出自己的土地。”穆罕默德也不傻,自然不會上他的套。
“這沒有區別,您沒有背叛奧斯曼皇帝陛下,那麼就必須交出這座城市的管理權,如果您不交出這座城市的管理權,那麼我們就會認爲您已經在事實上背叛了皇帝陛下。”哈羅德說道。
“對,我們就是不再服從那個可惡的暴君,科威特是薩巴赫家族的,從來就不是奧斯曼皇帝的,以前不是,現在不是,以後也永遠不是。”旁邊一名阿拉伯勇士憤怒地吼道。
哈羅德聳聳肩,看了看沒有說話的穆罕默德說道:“好吧,謝赫大人,既然這裡發生了叛亂,那麼作爲科威特總督,楊豐帕夏將履行他作爲一個奧斯曼帝國大臣的職責。”
說完之後,這貨趾高氣揚地走了。
正在掠奪者號甲板上,撐着太陽傘,喝着冰鎮啤酒,看着他的小女奴跳波斯舞的楊大老闆很快就得到了他的轄區發生叛亂的消息,然後這貨懶洋洋地一揮手,旁邊的掠奪者號巡洋艦立刻擺出右舷正對遠處的科威特城,緊接着九門主炮同時發出了怒吼,留聲機的音樂聲中,米娜扭動的腰肢後面,湛藍的天幕下立刻出現了血與火的背景。
伴着小女奴歡快的舞步,九門一三零加農炮一刻不停地向着遠處的科威特城傾瀉着炮彈,很快城牆上還擊的炮聲零零星星的響起,可惜他們那幾門岸防炮射程連一三零加農炮的三分之一都不到,徒然爲米娜的背景中增添幾道水柱,而且還給自己招來了報復的炮火,不到十分鐘城內就沒有任何還擊能力了。
楊大老闆很享受這種久違的殺戮感覺,他就像一個主宰命運的神靈一樣,看着螻蟻在自己腳下徒勞地掙扎,科威特城那建了一百多年還沒建成的,四米高的宏偉城牆,正在大口徑重炮轟擊下,一段一段化爲廢墟,城中不時升起炮彈爆炸的煙柱,看得出這時候城裡的阿拉伯人感覺一定很爽。
這貨對自己手下的訓練水平也很滿意,掠奪者號上近四百名艦員,只有一百人是在歐洲招募的白人,剩下全是在中國招募的華人,其中有一半是馬尾海戰的倖存者,雖然經過了幾個月的訓練,但能打出這樣的水平還是很讓人意外的。
這場炮擊整整持續了半個小時,朝向大海的科威特城牆已經基本上被轟平,這座古老的城堡就像一個被剝開外衣的少女,正顫抖着等待他去**。
“去問問他們投降不投降?”楊大老闆揮揮手下令停止炮擊,然後把哈羅德叫過來說道。
哈羅德聳聳肩乘坐小艇又返回科威特城,在這座已經滿目瘡痍的城市裡,在一片悲憤的目光中,再次向穆罕默德轉達了楊豐的要求。
“尊敬的謝赫大人,我給您一句私人的勸告,不要做無謂的掙扎了,同錢多得就像沙漠裡的沙子的人對抗是不會有任何好下場的,如果你們聽話得讓出科威特,說不定還會得到慷慨的賞賜。”哈羅德不無憐憫地說道。
“薩巴赫家族沒有投降的習慣,有本事就像一個真正的男人一樣,拿起刀槍來和我們決一死戰。”穆罕默德怒吼道。
“切,真男人就該像我這樣,喝着酒聽着音樂,摟着美女看別人哭泣。”楊豐大老闆的對他的挑戰不屑一顧,不過他也沒有進一步炮擊,就科威特這點小地方真轟上半天基本上也就平了。
“我是一個仁慈的人,薩巴赫家族有罪,其民何辜!”這貨發出一聲悲天憫人的嘆息,跪在旁邊的米娜很識趣的趴在他腿上,將一塊插在牙籤上的冰鎮西瓜送到他嘴裡,這個波斯小女奴至今不會說楊豐會的任何一種語言,不過在奧斯曼hougong中訓練出來的她不但舞跳得好,察言觀色的本領更是一流,當然牀上本領也是一流的,很是慰籍了一下楊大老闆孤寂的心靈。
當然這貨也只是說說而已,實際上他現在正在等待他的地面部隊,六艘商船運載着兩千五百人的中西混合聯軍,正在日夜兼程地從西澳趕來,進行了三個月高強度訓練的竿軍僱傭兵,在歐洲軍官帶領下將作爲此次平叛戰役的主力軍,順便拿這些阿拉伯人驗驗他們的成色,如果好用的話楊豐準備再招三千湊一個旅。
就在同時五百名騎兵正在通過巴士拉省趕來,這些是帝國石油在波斯的保安,不過說是保安,那戰鬥力比正規軍還強,兩百名參加過第一次布爾戰爭的英國退役老兵,再加三百名從美國招募的華工,馬克沁機槍,格魯森快炮,李恩菲爾德步槍,自動手槍,甚至還有八二迫擊炮,那絕對可以說武裝到牙齒。
在掠奪者號上還有一個炮兵分隊,裝備四門博福斯產的七五小姐,這次戰鬥也將是一次全面的軍火展示。
不過讓楊豐意外的是,科威特人居然也有幫手,當然也不能算幫手,實際上是在這兒避難的,被拉希德家族趕出來的內志王族,首領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屁孩。
“你說那傢伙叫什麼?”楊豐很好奇地問跑來報信的英國商人,他和薩巴赫家族的戰爭對城裡的商人們影響並不大,實際上這些傢伙更歡迎楊大老闆。
“阿卜杜勒-阿齊茲·本·阿卜杜拉赫曼·本·費薩爾·阿勒沙特。”菸草販子海德眉開眼笑地看着手中的鈔票說道。
“說簡單點。”楊豐很不耐煩地說,他現在對這些落魄貴族們那些又臭又長的名字深惡痛絕。
“伊本.沙特!”海德趕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