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章繳械者,不殺
是的,這裡就是強者爲尊。
和文明社會比起來,這裡沒有那塊遮羞布,只要你強,你有本事,你就可以爲所欲爲。
所以有人不滿足於現狀造反了。
莊書晴指揮銀狼前行,因爲有白瞻護衛,她走入了敵人的攻擊範圍內,“繳械者,不殺。”
有些人的動作明顯遲緩了許多,猛獸就在眼前,嘴邊還帶着血跡,不遠處同僚的屍體已是殘缺不全……
手一鬆,武器掉落在地。
這就像一個信號,眨眼間,地上掉落一地兵器。
莊書晴適時的吹了口哨,被按倒在地的人撿回一條命。
站在現在這個位置,前後左右看過去都是血腥遍地,如在修羅境,莊書晴用力吞嚥幾口壓制住翻涌的胃,努力保住不失態,只是臉色卻白得不正常。
這時,白瞻突然看向左邊,煞氣漸濃。
是三皇子。
就見他對着這邊遙遙一禮,就帶着人往還在做困獸斗的反賊那裡奔去。
至少這一刻,他們是友非敵。
莊書晴鬆了口氣,“總算還有個好的。”
“識時務罷了。”白瞻眯眼看向周知琛,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有風帶來這樣一支猛獸隊伍,周知琛未必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幾個皇子裡,也就他有點樣子。
“公子,莊小姐,東西拿來了。”爲了不將氣味串到一起,做事的人很是細心的將衣物分開包起來了。
爲了找出那幾人,莊書晴分出來一百餘頭猛獸,讓它們記住氣味後指了幾個方向讓它們去找,再看還在抵抗的反賊已經不多了,又召來一百頭加入進去。她就不信兩百頭嗅覺靈敏的野獸會找不到它們記住了氣味的人。
“止顧,你讓人去問問溫公公,混進去的人找到沒有。”
“有人進去了?”
“恩。目的應該是玉璽。”
這時,馬蹄聲疾。
白瞻擡頭。“來了。”
莊書晴眼前一亮,“青陽子他們來了?”
“恩。”
確實是他們來了。
陳遠一眼就看到了他家公子,以及坐在狼背上的莊小姐。
莊小姐不是被挾持了嗎?怎麼會比他們還先到京都?去路上接應他們的人可沒說莊小姐已經解救出來了!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在兩人幾步遠的地方勒住馬,陳元翻身下馬拜了下去,“公子恕罪,屬下來遲了。”
“青陽子呢?”
“我在我在。”青陽子的馬上東西格外多,兩邊各掛着一個大小差不多的箱子不說,手裡還寶貝似的抱着離心機。
看到自己的手術箱也帶來了。莊書晴臉上就露了笑,有這東西在,她心裡總也安心些,救不了別人,受傷的動物她總能救治。
不過再看到他抱着的離心機,莊書晴都不知道該給個什麼表情了,這東西對他就像一個超齡的玩具,自從到他手裡就一直愛不釋手。
“止顧,我先帶他回宮。”
“好。”
“念念,你留在這裡。要是找到了那幾人,你帶止顧過去。”
“嗷嗚!”
“不行,這幾人不能死在你們手裡。乖。”
“嗷嗚!”念念頓時萎靡了,倒也聽話的伏在白瞻腿邊不再動彈。
摸摸它的頭權做安撫,莊書晴對青陽子道:“你騎馬吧,現在沒人有時間挑你毛病。”
青陽子高興了,才下馬又翻身上去,打馬跟上。
一邊走,青陽子一邊看着遍地血跡屍體咋舌,“公子好久沒有這麼發威了。”
“他快要控制不住了。”不在止顧面前,莊書再掩不住憂慮。她剛纔裝作無意的探了下他的脈象,情況比她估計的還要糟糕。
青陽子收了笑。面露疑惑,“殺人總有消耗。難不成公子的真氣還在增強?”
“真氣是不是在增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的元氣越加充盈了,充盈得過份,我擔心這樣下去他整個人會暴掉。”
青陽子勒住馬就要回去,莊書晴頭都不回的繼續往前,“如果你沒有辦法立刻醫好他,就先去將皇上治好,只要皇上醒過來,這些糟心事就能結束了,然後我們才能安心去給他想辦法。”
青陽子想了想,默默跟上,人卻沉默下來,再沒一句廢話。
溫德看到兩人進來頓時臉上一喜,小跑着迎上來,“青陽子道長來了,皇上在裡面龍牀上,請隨老奴來。”
皇后看到進來的又是個年輕人,便是不那麼相信他真能將皇上救回來,這會也識相的起身站到一邊,安靜等着。
莊書晴低聲問溫德,“人抓到了嗎?”
“找到了,在御書房找到的。”溫德冷笑,“在最開始發現皇上有異時老奴就怕有人打玉璽的主意,將玉璽給藏了起來,不過當時太急,藏得不算嚴實,給他們時間未必就找不到,幸虧您提醒了一聲,在那之前就將他們拿下了。”
莊書晴只是點了點頭,也沒說其他。
青陽子難得皺起的眉頭讓她心裡有不好的預感。
然後,她看到青陽子從皇上指尖取了兩滴血後聞了半晌,眉頭始終沒有散開。
心越加下沉。
“這種毒我見過。”青陽子擡頭,“更準確的說,是和師傅一起見過,也是我和師傅唯一解不開的兩種毒之一。”
溫德只覺得天都要塌了,抖着聲音問,“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青陽子緩慢的搖頭,“爲了解開這兩種毒,我和師傅都將毒藥找來研究過,斷斷續續研究了有差不多兩年,一直未解開。”
屋子裡一片死寂。
最先打破這沉默的卻是皇后,“也好,也好,您要是去了。臣妾就隨着您去,活着要和那麼多人爭搶您,死了。您總能屬於我。”
溫德徹底亂了方寸,他不知道現在是該將遺詔拿出來還是應該先將衆大臣請來。
“人還有氣就不要輕言放棄。以前解不開,現在卻未必,青陽子,你在成長。”莊書晴上前號脈,在現代,一定要用盡各種方法都留不住人了纔會確認死亡,現在就放棄,未免太早了些。
似斷非斷的脈象未變。而這種不變,她不知道能持續多久。
“青陽子,這種毒進入身體後會存在哪裡?五臟六俯?腦子?”
“不是,是在血液。”青陽子努力讓自己變得不那麼灰敗,上前又取了一滴血給她看,“看出來不同了嗎?”
屋裡的燈不夠亮,莊書晴湊得極近才隱約覺得這血顏色相對而言好像比較淺。
“如果是在陽光下就能看到,血裡面含有白色的乳狀物,不明顯,但是確實是有。”
“你們師徒最後的結論是什麼?”
“換血。將皇上身上的血全部換掉,可人如何能換去一身的血……”青陽子猛的收了聲,別人不行。以前不行,可現在卻未必啊!莊小姐不就有辦法將血送入人身體裡去嗎?那能不能一邊放血一邊輸血?
兩人對望一眼,都透出一絲喜意來,說不定……真的可行!
“試試。”
兩人也不和其他人解決,立刻動起來。
青陽子先取了皇上的血驗血型。
莊書晴則看向屋裡的幾人,“我需要你們的血。”
皇后就要去找刀子,“用我的。”
“等等,不急,要先確定你們的血可用才取。我有專門取血的工具,這段時間你們可有生病?有沒有其他遺傳病症?別急着回答。好好想想再回答我。”
一會後,幾人都搖頭。
“青陽子。好了沒有。”
青陽子抱着離心機搖頭,“再等等。”
兩人都無比慶幸竟然千里迢迢的將離心機帶來這裡了,要是沒有離心機,就算知道有這個辦法都沒法立刻嘗試,皇上說不定就拖不到他們去會元府取離心機這麼久。
莊書晴先取了幾人的血出來做了標記,那邊也就出了結果。
又等了片刻,青陽子指向周知肖,“他的血能用。”
皇后急聲問,“我的不行嗎?我身體很好,沒有生過病。”
“你們的血型不一樣。”莊書晴給她解釋了一句,招呼周知肖過來,邊將他的袖管挽起來用皮管子綁住手臂邊輕聲安慰,“別怕,取一點血對身體不會有礙,從醫學上來說適量放血對身體是有好處的。”
周知肖沒有說自己不怕,他是有點怕的,他也很享受被莊大夫這樣關心着。
取了約莫四百毫升的血,莊書晴吩咐青陽子,“去給皇上取血。”
一手輸出,一手輸入,莊書晴的手一直把着脈沒放,要是這個方法沒用,她就真的不知道還能怎麼辦了。
這不是哪個器官生病,摘了就能好。
青陽子緊張的問,“怎麼樣?”
“再等等,沒那麼快。”莊書晴也不知是安慰自己還是安慰屋裡其他幾個都快要崩潰的人,她只覺得今天她一直在等待,她最厭煩等待。
那完全不由自己掌控的無奈能把人逼瘋。
皇后更覺得度日如年,沒過多久就忍不住又問起來,“怎麼樣了?皇上有沒有好?”
“您稍安……有了!”莊書晴凝神仔細的辨了一會,讓開位置讓青陽子和朱歸過來號脈。
變化是細微的,可他們都感覺到了,這說明什麼?說明這辦法有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