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本人?
林雅蓉愣了半天,是了,早上進宮前,她看凌彩蘭皮膚有些乾枯,正好她叫人去燉燕窩,隨口讓綠蝶多備一份。
原來是她自個。
林雅蓉幽幽嘆了一聲:“那她怎麼就中毒了?明顯是有人下毒。”
說到這個,綠蝶眼睛一紅,不過小姑娘抿緊嘴將眼角的淚花給逼了回去,纔開口道:“從廚房到二小姐屋裡,這一路上奴婢也沒遇到旁人。早上燕窩純上鍋前也是奴婢一個人打理的,若有人要對二小姐不利也只有中間的三個時辰有機會。可是廚房裡的人都是從提樑城帶來的人,對侯爺都很忠心,沒理由要對二小姐下毒手。”
所謂的忠心在足夠的利益和危險下,都會變得一文不值,林雅蓉只是在想,選擇對凌彩蘭下手,也許其結果不僅僅只是對某個人有利。
林雅蓉是又氣又好笑,這麼明顯的事情,她怎麼早沒猜到?
最終,目標只有一個人,孫靖邦。
可是,是誰設計了這麼鱉腳的戲碼?什麼毒不好下,偏偏是寒毒,還只能由孫靖邦去解。這一切不僅巧合還非常太明顯。
分明是想對孫靖邦不利呀。
然而,不得不說,下毒的人雖然手法粗劣,可是效果卻非常明顯有效。那些人料定孫靖邦不會袖手旁觀。
如果事情真是這樣,那麼凌彩蘭身上的毒還真不能由孫靖邦解。
沉默了很久,林雅蓉問綠蝶:“最近府裡可有什麼不尋常的事發生?”
綠蝶想了半天,搖搖頭。
林雅蓉向綠蘭看去。
綠蘭眨眨眼,左右瞅了瞅,然後無聲擡手指着鼻子,似乎在說,是在問她嗎?
林雅蓉沉默的點點頭。
“好吧!”綠蘭輕吐一口氣,“最近……要說最近府裡有什麼最反常的事情,只有一件事,就是侯爺新收了兩個胡姬美人在南院。”
“所以呢?”林雅蓉知道綠蘭是個包打聽,府裡有什麼事情,她比別人都知道的多。
“別的就沒有了。其他的像什麼東院的張三媳婦生了個姑娘,北院王五新討的小妾和人私奔這樣的事情,夫人您一定沒興趣知道。”綠蘭又想了想,最後肯定的道,“就我看來,那兩個胡姬最有可能對二小姐下手。”
“爲什麼?”兩個胡姬是安王的人,相比而言,她們的確比旁人更有理由和機會要對凌彩蘭下毒手。
可是林雅蓉相信安王還沒傻到要做這樣的事情。
綠蘭道:“不要說旁人,其實府裡誰不知道,二小姐……二小姐原本一心想嫁給侯爺,雖說現在成了小姐,可是二小姐畢竟和侯爺只是幹兄妹的關係,再加上這些日子,二小姐很得老太太的歡心,誰知道二小姐會不會有別的心思?也許那兩個胡姬也看出二小姐的心思,所以她們認爲把二小姐除掉後,她們就有機會親近侯爺。”
基於這個原因,所以那兩個胡姬認爲除掉凌彩蘭就有機會爬上孫靖邦的牀?
天底下有這麼笨的人嗎?
那兩個胡姬是傻子嗎?縱是異邦人也不會白癡到做這樣的事情吧?
林雅蓉好笑至極,其實綠蘭說錯了,也許那兩個胡姬是最該懷疑的人,可林雅蓉卻偏偏相信那兩個胡姬最不可能對凌彩蘭下毒手。
林雅蓉相信綠蝶不是兇手,不要問她理由,她只是相信她的人。
那麼,誰要陷害凌彩蘭?
見她久久不說話,綠蘭綠蝶相視一眼後,臉上都是擔憂的神色。
“夫人,您打算怎麼辦?”
林雅蓉擡眼看着綠蝶,她不明白這丫頭是指什麼?
綠蝶大着膽子道:“奴婢的意思是說,二小姐的事情您打算怎麼處理?”綠蝶的確是個聰明人,雖然林雅蓉隻字未提,可是小丫頭已經敏感的查覺到事情很嚴重,而且自家夫人一臉難色定與鎮國侯有關。
是呀,她該怎麼辦?
林雅蓉看向窗外,太陽已經開始西曬,要不了多久天就要黑了。
最近天氣不錯,日日晴好,萬里無雲。其實在這樣的好春光裡,最適合去郊外走走,看看青山綠水,放鬆下心情,可是……
知道有人要對孫靖邦不利,可也不能放任不管凌彩蘭。這的確是一個魚和熊掌的問題,是選擇魚還是熊掌呢?
林雅蓉心頭有一種莫名的煩燥感,最近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是不是太多了?
輕吐一口氣,林雅蓉突然問:“春闈,什麼時候放榜?”
“後天。”
綠蝶綠蘭兩個小丫頭徹底糊塗了,林雅蓉怎麼問起這個。
這日子過的可真快。林雅蓉心想,等後花園的荷花開時,便是夏天了,一年之中,除了冬天她最不喜歡,她也不喜歡過夏天,因爲京城的夏天總是無比的炎熱,讓人沒有精神。
“你們都下去吧。”
林雅蓉揮揮手打發兩個小丫頭退下,“對了綠蝶,這幾日恐怕你要受些委屈了。記住,要是有人說了你什麼,不論說什麼,你都不要反駁當然也不要承認任何事情。還有你,綠蘭,儘管發脾氣吧。”
啊?這……這是什麼意思?
綠蘭綠蝶站在房門口,是一頭霧水,林雅蓉這是想要她們做什麼?
看到她們眼底的迷惑,林雅蓉只是笑民笑。一靜不如一動,一動不如一靜,這不正好嗎?
晚飯前,林雅蓉去見了葉紅萼。
“先生,是不是除了六陽神功和赤炎掌,就再也沒有別的辦法逼出彩蘭體內的寒毒?”林雅蓉眼睛盯着葉紅萼,一眨不眨。
葉紅萼端起茶杯喝了口熱茶。
“不,方法肯定有,只是……”
“只是,先生目前還沒想到?”林雅蓉知道葉紅萼的難處。
葉紅萼有些尷尬:“丫頭,若有別的法子,我也不會建議侯爺用赤炎掌幫凌彩蘭逼毒了。可是你也知道,六陽神功是少林絕學,目前也只有少林寺幾個高僧習得此功,就算那幾個高僧肯出手幫忙,這京城到少林寺快馬加鞭也要半個月,凌彩蘭等不到那個時候。她身上這毒是我生平見過最霸道的毒。”
林雅蓉明白葉紅萼的話,的確,遠水解不了近火,看來看去,好像眼下也只有孫靖邦才能救凌彩蘭一命。
將心頭的不舒服壓下去,林雅蓉想了想,又問:“先生,這毒如此霸道,又是什麼來歷?我實在不明白,凌彩蘭怎麼會中毒了?”
“常人總說鶴紅鴆毒是這世間最毒的東西,可是這世間萬物我們又知道多少?古人有云‘管中窺豹’說得就是我們見識太少,如井底之蛙。我現在只知道凌彩蘭身上的寒毒是採自北地七十二種毒物所提煉制而成,我最多能看出其中一半的毒物,剩下別一半是些什麼樣的毒物,一時半會我還真不知道。製毒之人的確是個高手,不,準確的說是個天才,這種寒毒無聲無味,最容易被下到水裡或者飯裡。大實話,要解這寒毒真真不容易。”
說完,葉紅萼是長嘆一聲:“對了,我要提醒你,凌彩蘭現在情況很不好,她雙手手指已經開始泛烏紫色,這說明她的四肢開始逐步壞死。她不能再拖了。”
不能再拖?也就是說孫靖邦要立馬出手救治凌彩蘭。不然,她們就真等着給凌彩蘭收屍吧。
可是,林雅蓉真的不想讓孫靖邦出手。
這救還是不救呢?
“先生,難道……難道就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葉紅萼搖搖頭。
這時,一個聲音突兀的闖了進來:“我有方法,不過……相當的不容易。”
林雅蓉回頭,見葉秋南一臉陰沉的站在門外。
看來,宮裡已經得到消息了。
“還有什麼方法?”看着葉秋南,林雅蓉沉聲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