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一回事?”
趁古月言給林雅蓉診治之際,孫靖邦陰沉着一張臉問道。
朗雲凌坐在他對面,神色不是太好,臉上有懊悔神色。沉默了半晌,朗雲凌才道:“我們是在過塔瑪驛站時出事的。大嫂當時爲了救我,所以……所以……”
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孫靖邦這麼一聽,光是靠想,他也料定當時情況一定不容樂觀。一想到林雅蓉那蒼白無血色的臉,心裡就像被什麼緊緊撕扯着,是生生的痛。
定定神,孫靖邦繼續問道:“只要人平安就好。你細細說來,你們是怎麼離開昌都的?”
朗雲凌長吐一口氣:“這事真要細說起來可就長了,事情要從……”
大約一個時辰後,古月言臉色疲憊的走出大帳,早早候在帳外的孫靖邦忙迎了上去,焦急的問道:“古先生,雅蓉情況怎麼樣?”
“請侯爺安心,夫人雖然受傷較重,可是沒有性命之憂。之前是因爲在路上不方便爲夫人診治,所以讓夫人受罪了。”說到這,古月言也是一副不勝感慨的神情。
聽得林雅蓉沒事,孫靖邦這才微微放心:“先生言重了,孫某還不曾謝過先生對雅蓉的照顧。”說完,孫靖邦向古月言行了一個謝禮。
古月言忙道:“侯爺客氣了,如此大禮我萬萬擔不得。”
“那……那我現在可去進去看看她嗎?”細細問了問林雅蓉的情況,最後孫靖邦問道。
“夫人現在精神不錯,侯爺可以進去和夫人說一會話,不過,不要太久。”
聽到可以和林雅蓉說一會話,孫靖邦難掩喜悅之情,叫來徐明帶着古月言下去休息,孫靖邦輕手輕腳的走進大帳。
大帳內光線有些暗,空氣中除了厚重的藥味還夾有淡淡的血腥味,孫靖邦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靠裡的牀上,林雅蓉雙眼緊閉,臉色依然蒼白,要不是之前古月言再三保證她沒事,孫靖邦恐怕早就抓狂了。
是睡着了嗎?
孫靖邦走過去坐到牀沿邊上,他細細看着,好像從來不曾見過一樣,將林雅蓉的樣子一遍一遍不斷在心中細畫着,心底是難言的心酸,不過兩個月的時間,人怎麼能瘦弱成這樣?
林雅蓉纖細的手被孫靖邦輕輕握在手掌心中,她的手指冰涼彷彿沒有溫度,手背上的皮膚蒼白透明,似乎只要握得再重一些,她的手就會如同冬天的冰棱輕輕破碎。縱是如此,孫靖邦還是忍不住將她的手貼近臉旁。
那真實的觸感再一次讓他安心,他的女人真的回來的。此時此刻,就在他的面前。
“我想喝水。”
不知過了多久,耳朵裡傳來細弱的聲音,孫靖邦擡頭看去,林雅蓉睜着眼安靜的看着他。
端來溫水,孫靖邦把林雅蓉抱到懷裡,小心的喂着她。
“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孫靖邦不敢讓她喝的太多,大約餵了五六口就把杯子放下。他小心的看着她,卻不想鬆開手讓林雅蓉離開他的懷抱。
林雅蓉擡頭看着孫靖邦,貪婪的仔細的看着。
孫靖邦靠過去將臉貼近,細細感受着林雅蓉臉上的細滑,他喃喃低聲道:“雅蓉,我在這。再也不會離開你。”
眼淚,爭先恐後的從眼眶擠了出來,林雅蓉也不知道她這是怎麼了,心裡滿滿是說不出口的甜蜜,她伸出手,然後緊緊抱住孫靖邦。
孫靖邦心疼的將她牢牢的抱在懷裡,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安慰。
“雅蓉,對不起。”想起林雅蓉之前對他的質問,孫靖邦整個心都是疼的,是呀,他爲什麼不早一點去找她,早一些把她從昌都帶回來?
想起朗雲凌告訴他的事情,孫靖邦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後悔,如果不是林雅蓉狠下決心,也許……也許他再也見不到她了。
放開手,孫靖邦輕輕抱着她,他看着林雅蓉的眼睛,認真的、謹慎的說道:“雅蓉,我再也不會放開手。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
冷涼柔軟的觸感隨着最後一個字輕輕的印在了他的嘴脣上,就在這一剎那,孫靖邦嚐到了無法言語的甜蜜與感動。
不知過了多久,孫靖邦低頭看着懷裡的林雅蓉輕聲問道:“要不要睡一會?”
林雅蓉搖搖頭,然後問了三個問題:“陛下目前是什麼樣的情況?兵符還在你手裡嗎?安王怎麼會在這?”
孫靖邦久久沒說話,將林雅蓉臉龐細碎的頭髮攏到她耳後,他才低聲道:“周公公就在大營裡。”
林雅蓉一下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