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教主與影七主僕兩人又恢復到了那冷冰冰的相處模式,殷睿沉着臉處理教內事務,看也沒看影七一眼,而影七發現教主今天心情又不佳,自然不敢去招惹。
殷睿整個上午沒有半分休息,站在身後的近衛們更是不敢有頃刻鬆懈,但是其他人尚可堅持,影七的身體卻漸漸緊繃起來,顯然在忍耐着什麼,最終,他急喘了一口氣,一聲悶咳就從胸腔內蹦了出來。
這聲不算大的聲響,卻讓房內的空氣有一瞬間靜止,本來埋首在公文中的殷睿緩慢的擡起頭來,定定看向影七。
接觸到那冰冷中帶着陰沉的目光,影七立刻單膝跪地,告罪道,“屬下請罪。”
長久的沉默,讓影七在膝蓋的麻木中漸漸心底發涼。這些日子的相處,已經讓他知道,如果在教主心情不佳時,哪怕犯了一點小錯,都有可能招來非常嚴重的後果。心驚加一種莫名悲哀的後果,就是胸口本來被他強行壓下的痛楚又嚴重了起來,低低的咳嗽聲再也抑制不住,斷斷續續的從口中溢了出來。
本來陰沉的盯着影七的殷睿一愣,他神情莫測的看了影七半晌,緩慢的開口問道,“這悶咳氣喘的症狀,是何時開始的?”
本來正垂頭等候承受怒火的影七卻意外的聽到這好似關心的詢問,整個人都呆住了,想到教主今日雖然心情不佳,但總是關心他的,影七心裡一暖,“屬下並無大礙,這症狀是昨晚受了風寒所致,今日只是略加嚴重。”
昨晚,殷睿的眉心一皺,但是想到影七並沒有將昨天枉入刑堂的事情告訴白凡,他的眉心又鬆了鬆。這件事情,是個問題,還是要早早解決纔好,萬不可讓凡看出什麼端倪。
想到這裡,殷睿伸出手來,將影七扶起,口中道,“既然帶病,還這樣拼命作何,你曾救過本座,是本座恩人,若是出了什麼事情,本座豈不是成了罪人。”
“屬下不敢。”影七忙垂頭道。
殷睿努力把自己的面部表情調整的親善一點,“既然身體不適,就回去好好休養一段時日,待傷好了,再回到本座身邊也不遲。”殷睿說着,手順勢探了影七的手腕,發現果然有脈象混亂的跡象,如果再這樣任由他每日跟在身邊,凡遲早會發現不對。這個影七到底不是一個普通的護衛,如果讓凡知道自己曾將他的救命恩人弄進刑堂,那後果絕對不會是自己想要的。
影七隱隱感覺教主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與奇怪,但是沉浸在感動中的他也沒有多想,而是恭敬的行禮道,“謝教主恩典。”
幾句話打發走影七後,殷睿揮退屋內的一干人等,拿出一方溼巾,細細擦拭過剛剛扶起影七的手,嫌惡的仍在地上。
……
……
白凡回到z市後,很不幸的又過起了每日被逼相親的日子,讓他不勝其擾。
這天,白凡被白母藉口陪她買衣服帶了出去,但是白凡卻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他懷疑的看着笑容滿面的白母,不就是出門買個衣服嗎,至於打扮的這麼“花枝招展”?瞧這身上大一串小一串的。
到了步行街以後,白凡不祥的預感果然成真了,他看着白母一臉驚訝的叫住街上一個身穿米色裙裝的女孩,然後滿嘴的“好巧,何小姐,怎麼又在這裡碰上了啊。”嘴角直抽,老媽,你可以去學表演了。
最後的結果如白凡所料的一樣,白母藉口開溜,讓他們倆先一起逛逛,她一會再回來。
白凡無奈的看着白母離開的背影,有心想走,但是白母盯梢盯的很緊,她說一會兒回來就一定會回來,如果到時候看到自己不在了,回去一定沒有好果子吃。看向一旁始終安安靜靜的女孩,白凡無奈的笑了笑,“我們一起走走吧。”
躲在街角處親眼看到兒子與那女孩相攜走遠後,白母才滿意的點點頭,她提着小包,嘴角是遏制不住的笑意,決定先在周圍逛一兩個小時以後再去找兒子,多給兒子一點相處時間。
人逢喜事精神爽,白母是邊逛邊喜滋滋的樂,滿腦子都在想,看兒子和那個何小姐相處愉快的樣子,兩人會不會有戲啊,兒子以後會不會帶人回家吃飯啊,白母正想的入神,突然一股大力從身側撞來,她一個不穩被撞倒在地上,於此同時手中的包被人猛的扯走,頸項上也一痛,那一竄圓潤的珍珠項鍊竟然被人生生從脖子上扯下,白母見那個還沒看清樣子的人影飛速向前跑去,驚恐的叫了起來,“我的包,搶劫啊!”
……
s市
深覺自己太閒的公儀俊最近總是在給自己找事做,就比如昨晚,和幾個狐朋狗友玩樂到深夜纔回來,然後一覺呼呼大睡到中午才醒,起來吃午飯的時候,自然不可避免的被公儀家的家長一頓訓斥。
聽着那一句句的像什麼樣子。公儀俊急於轉移話題,他的視線在桌上一掃,故作疑惑的問,“咦?大哥呢?不回來吃飯嗎?”
公儀家的家長哼了一聲,“你以爲你大哥是跟你一樣的閒人,他一大早就去往z市談合約了。”
“哦。”公儀俊知道沒人能救自己了,只能訕訕低頭,聽着那千篇一律的訓斥聲老實扒飯。
……
z市
公儀博正在分公司經理的陪同下視察幾個大賣場,對於這個總公司的少東家,一行人畢恭畢敬,生怕有半點怠慢,好在大賣場一切井井有條,少東家的臉上也沒有露出太過不滿的神情,就在他們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一道驚慌的女聲,“我的包,搶劫啊!”
幾個經理主管面色一變,齊齊向那處看去,但是一個人卻比他們動作更快的,其中一個經理只感到眼前一花,待看清那是誰時忍不住大驚失色,少東家!
公儀博的速度極快,但卻不會讓周圍的人感覺異常,他幾個大步就追上了那個揣着包,戴着鴨舌帽逃竄的年輕人,蘊含着大力的手輕易將那年輕人制伏,扭送到跌倒在地上的白母面前,那年輕人顯然不甘這麼就被抓住,但是不管他怎麼掙扎,身後的兩隻手就跟鐵鉗一樣的巍然不動。賣場裡的保衛已經聞訊趕來,見狀連忙接手壓制住小偷。
公儀博將被搶走的包和項鍊還給白母,一邊將白母攙扶起來一邊道,“東西已經追回來了,您看看有沒有少。”
“哎喲。”跌的不輕的白母撐着腰站起來,她解氣的看了眼那個當衆搶劫的傢伙,沒有檢查包裡的東西,而是衝公儀博道謝,“謝謝你啊年輕人。”
“沒事,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您的脖子,需不需要我送您到醫院去檢查一下。”公儀博注意到這位與自己母親年齡一般大的女士脖子上有一道顯眼的紅痕,甚至還滲出幾許血點,顯然是剛剛脖子上的項鍊被強行扯下所致。
白母有些後怕的摸了摸自己還火辣辣的疼的脖子,嘶聲道,“不用了,我打電話給我兒子,讓他來接我。”白母從提包內掏出手機,說明了情況後,聽到電話裡兒子焦急的聲音傳來,心裡突然就安定了很多。但在兒子詢問她在哪裡時,白母卻犯了難,她擡頭看了看四周,想找找什麼標誌性物體。
就在這時,一旁傳來一道沉穩的聲音,“我來吧。”
白母見是公儀博,她對這個見義勇爲的年輕人還是很信任的,立刻就將手機遞了過去。
公儀博接過手機,平穩而清晰的報出了地址,“這裡是四城大賣場一樓大廳。”
那邊的白凡突然聽到老媽的手機裡出現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應過來,“謝謝,我馬上趕到。”
公儀博將手機還給白母,靜靜等白母掛斷電話後,將白母攙扶到一旁的座椅上坐下,“您的兒子還有一會過來吧,我陪您在一旁等一會。”
一旁的幾個經理主管見少東家都在這裡陪着呢,哪裡敢隨便走,有機靈的就馬上就弄了一杯熱水送到白母手上,另幾個也後知後覺的立刻弄來了溼毛巾,創可貼之類的東西。
白凡來不及向一旁的女孩說明情況,匆匆說了句有事先走後就立刻拔腿狂奔起來,甚至在離開那女孩視線後就動用了輕功,路上的很多行人只感覺眼前花了一下,但卻又什麼都沒看見,只能搖搖頭當是自己錯覺了,好在白凡跑到人來人往的四城大賣場外時,總算找回了點理智,他恢復了正常跑動的速度,運足目力在一樓大廳裡尋找。
公儀博本來正陪着白母說話緩解她剛剛遭遇劫匪的緊張情緒,當那個一身白的身影猛然出現在眼前時,他甚至下意識看了看錶,他本以爲對方找到這個地方少說要十幾分鍾,但是手錶上的時間顯示,從他告訴對方地址到現在,時間不超過五分鐘。
白凡沒顧上一旁有些驚訝的公儀博,或者他根本沒注意到這個人,他直奔坐在椅子上的白母,“媽,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媽沒事,那個搶我包的壞人已經被抓住了,你看這就是剛剛幫我抓小偷的……”白母正要介紹一旁的大好青年公儀博。
白凡的臉卻猛地沉了下來,“媽你脖子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哦,這是那個小偷搶我脖子上的項鍊被拽的。”白母心有餘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現在的這些小偷劫匪真是太沒人性了,她前段時間纔在電視上看到直接拽人耳環項鍊的,沒想到今天就被自己遇上了。
白凡伸手小心的摸了摸白母脖子上的傷痕,雖然看起來是皮外傷沒有大礙,但他還是不放心,“媽我們去醫院看看吧。”
白母點了點頭,年紀大了的人經不得折騰,剛剛那一摔還是去醫院檢查檢查放心,“嗯,好,你陪我一塊去看看,對了,這個是剛剛幫媽抓住壞人的英雄。”白母再次介紹了一遍站在一旁的公儀博。
白凡這次很鄭重的向公儀博彎了彎身表示感謝,“真的非常感謝您當時出手幫忙。”
“沒事……”公儀博即將出口的話卻在白凡擡頭間消了聲,因爲他突然感覺眼前之人的樣子非常眼熟,好像在哪見到過。
打賭的把菊花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