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
溫穗穗喜歡方野嗎?
可能是有那麼點喜歡的。只是情愫剛剛萌芽,她才確認自己喜歡方野,就發現方野已經名花有主。畢竟都沒在一起,所以溫穗穗也沒什麼情深似海的想法。
沒了就沒了吧。
原來覺得是自己人格分裂,所以溫穗穗還想着爭一爭。
現在得知了住在她身體裡的是另一個靈魂,那溫穗穗是一點想爭的想法都沒有了。
她沒有要搶別人男朋友的念頭。
除了方野這個爆炸點外,溫穗穗在內心裡還是很憐憫那個老太太的。
她死了,都沒人給她燒紙。
然後有一種神奇的力量促使那個老太太到了她的身體裡——
這當然不會是老太太的錯。她如果有這種能力的話,應該就去投胎轉世了。
於是她就被困在了別人的身體裡,進不去,出不來。
而溫穗穗損失了什麼呢?
她損失了她一半的時間,並且不知道這種現象要持續多久。關於這個她當然是有點憤懣的,晚上的時間她可以做很多開心的事。
但是溫穗穗知道這不能怪那個老太太。
算了。
她多教她一點數學,就當是補償她了。
……
……
懂事的人當然是遭人心疼的。
女孩子低垂的眉眼,神情間的溫順,說話時經過深思熟慮的表情讓任何人看着都會覺得心疼。
——她做出這個決定,當然是做出了極大的犧牲和讓步。
她對溫穗穗的承諾就代表了她自動放棄她擁有喜歡人並與“他”結成伴侶的決定。
“……”
溫老太太反覆把視頻看了幾遍,最後長嘆口氣,然後自暴自棄地把手機往牀板上一扔。她躺在牀板上,眼睛看着天花板眼神放空。
已經決定什麼都不管了。
她要怎麼管呢?
她退出去給溫穗穗讓位嗎?
可是她和方野是多年的夫妻,爲什麼要她退出?
……那麼要那個十八歲的女孩子退出嗎?
好的,如她所願,溫穗穗已經自動退出了。
然後溫老太太的心裡就悶得慌。這件事幹出來她自己都覺得她自己不要臉。
就是說怎麼會有這種人呢?佔用了她生命的一半時間,還奪了她情之所鍾。
溫穗穗:“……”
於是溫老太太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個完美的解決辦法來。
她深深嘆了口氣,還是決定讓這操蛋的人生自己順着軌跡發展。
愛怎樣怎樣。她不管了,反正後面發生的事情總不會比現在更糟。
她嘆了口氣起身,打開燈繼續給溫穗穗逐步講解數分理論。
……
……
溫穗穗最近一直窩在家裡沒怎麼出門。
小溫沉迷數學不想見方野。
老溫也因爲小溫的退讓而羞於見方野。不知道爲什麼,她覺得她去找方野玩總有一種在揹着人偷情的感覺。
至於方野,他也天天窩在家裡忙活自己的事情。
倒是何溯抽空和殷遠鈴一起去打了個麻將。不是麻將館,是不知道在誰的家。
反正是殷遠鈴給她帶過去的。她交際圈很小,這附近沒什麼她認識的人。
麻將打完是晚上,何溯憑藉她高超的技術大發一筆殷難財。
然後又被殷遠鈴纏着請客。
“我說你可賺了我不少錢,請我吃一頓飯不過分吧。”
何溯:“……”
剛到手的錢還沒捂熱呢,又飛了。
何溯肉痛地清點着她贏下來的錢,金額不少後,她就十分大方地請殷遠鈴吃他們當地最好吃的肉夾饃。
殷遠鈴:“……”
殷遠鈴:“你看我今天化的妝,你覺着你請我吃這個合適嗎?”
何溯直接啃了一口:“怎麼,你覺得我們億萬萬人民都愛的街頭小吃不配讓你吃是嗎?”
殷遠鈴眼角一抽:“……我沒這麼說,你少給我扣帽子。”
何溯:“那不就得了。”
……
……
此刻兩個風情萬種的人坐在奶茶店裡啃肉夾饃。
何溯比了個手勢:“你得稍微體諒下,最近手頭緊。”
給溫穗穗在燕京買了房子之後,他們家最近偏窮。溫明成甚至都沒在家裡多待,他接了國外的一個單子,整理好客戶的所需所求,立馬就搭飛機去了Australia。
“你看我最近妝都沒化。沒錢了,化不起了。”何溯嘆道,“我準備費功夫翻譯翻譯本書,賺賺錢。讓自己手頭寬裕點。我比較俗,沒錢我沒安全感。”
殷遠鈴:“錢和化妝有什麼關係?你以前的化妝品呢?賣了?那能賣幾個錢?”
何溯:“廢話。我要是化了妝你不就看出來我最近不缺錢嗎?我不化妝你就能發覺我憔悴蕭條了很多。這其中的關係可大了。”
殷遠鈴就古怪道:“你憔悴蕭條是因爲你家那口子不在吧。”
何溯:“……”
何溯難得臉紅了一下,“呸”了一聲。
“你離我遠點,污言穢語!”
“我說他不在家沒人照顧你,你想哪去了?”
何溯哼哼笑。
然後殷遠鈴又默不作聲地轉移話題:“對了,你們家那個孩子怎麼樣了?”
何溯聳了聳肩:“就那樣唄。問過她和方野的感情狀況,她說分了一半。”
何溯到現在都沒搞清楚分了一半我什麼意思,她撓撓腦殼:“反正我是沒懂分了一半是什麼意思。你要不然回去問一下你家孩子他們倆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我們兩個,皇帝不急太上皇急,就那麼一點心全爲他們操了。”
殷遠鈴便嘆道:“方野也忙。”
“我問他在忙什麼。他說他要忙着賺錢,寫歌寫劇本,反正什麼都摻和一腳。”
殷遠鈴說着搖了搖頭,不太看好,“他太浮躁。太浮躁的人反而什麼都幹不好。”
何溯:“浮躁什麼呀,這叫技多不壓身。反正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嘛。”
呃……
殷遠鈴愣了一下,在思考三百六十行是在這個語境裡用的嗎?
算了,不糾結這個了。
“不過也沒事。”殷遠鈴說,“要是方野撲得慘了,就讓他回來繼承家業吧。有我們給他兜底,問題不大。”
何溯沉默了:“……”
可惡。
早知道她就不安慰了。
竟然讓她裝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