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過了！”
發癲狂的是溫穗穗。
分數剛出來，她淺查了一下，然後就驚喜住了。
方野：“你多少分？”
溫穗穗：“馬原六十。”
方野：“……”
有點想笑，但不敢。
“嗤。”
溫穗穗一眼就看出來方野要放什麼屁，她白了他一眼，自個跑回房間欣喜去了。
方野他懂個屁。
七八十分那就說明是她自己考的，自然沒什麼可高興的。但如果是不多不少六十分，那就證明肯定是鬥宗強者出手相助了。
難道這還不值得高興嗎？
溫穗穗決定以後每天給馬原老師上三炷香，她感謝她的大恩大德。
阿嚏。
馬原老師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誰在想念她？
那個溫穗穗的試卷她看過了，她永遠也不會知道她爲了給溫穗穗撈到六十分她付出了什麼代價。
如果溫穗穗在她面前，她一定會當面問她一句。
二十分的題，你是怎麼敢只寫二十個字的？
只有二十個字也就算了，問題是她的原理還不對。
所以她想撈溫穗穗，還得一手黑筆一手紅筆。
……
……
“要出去玩嗎？”方野過來敲溫穗穗的房門。
少女裹着被子起身，她半跪在牀上，轉頭看向站在門口的方野。
“去哪？”她問。
方野：“去哪都行啊，燕京這麼多好玩的。”
“反正也放寒假了，大把的時間。可以去看看故宮，看看升旗也行。”
嗯……
溫穗穗思考了一下那個畫面，然後就果斷搖頭拒絕了。
“不去。”
方野：“……”
溫穗穗：“故宮人擠人太多了。升旗的話我可以去看小學生升旗，他們還有少先隊員注目禮，跟那邊的升旗也差不多。”
方野：“……”
溫穗穗：“而且外面的天氣太冷了，我出去站一會就感覺自己的頭髮絲都結冰了。”
方野：“行吧。”
他關上溫穗穗的房門走了。過了會方野又打開，他後知後覺地想起來他還有一個講座的邀請函。
“我這邊有一個關於數學的講座，你要去聽嗎？”
此刻溫穗穗看向方野的眼神突然冒綠光。
啊……
可惡的方野，她怎麼能誘惑她呢？
“講座幾點鐘？”
“明天上午九點。”
“明白了。”
……
溫穗穗裹得嚴嚴實實地出門了。只從出租車上下來剛一會，她的手就像死了幾天一樣又冷又楞，像個冰柱子。
方野給她準備了暖水袋。
數學講座他是聽不懂的，溫穗穗在那邊聽得目光炯炯有神，而方野頭昏腦漲，他快睡着了。
講座聽完已經是下午了。
“可以去吃火鍋。”溫穗穗說。
剛好可以吃了暖暖身子。
燕京的火鍋和南方的不同。南方比如蜀邊那塊地方，火鍋的味道偏重，一鍋下去全是辣椒。紅油在裡面浮沉，味道辛辣又過癮。而北方這邊比如說燕京，主要是高湯銅鍋，就吃一個食物的鮮和純。
室內室外的溫差很大。
裡面暖氣開了，溫穗穗吃得鼻子上冒汗，眼睛還在目不轉睛地在銅鍋裡盯着看。
然後，她偷偷把方野涮的肉全給吃了。
方野在鍋裡扒拉扒拉半天，咦，我肉呢？
……
……
年前方野和溫穗穗回洛城了。
冬天洛城的氣溫要比燕京高一點，但洛城依然是冷的。蒼白的天和冷肅的雲，道路旁的綠植樹都是淒涼蕭索的。
但是溫穗穗還是很開心。
她回來了，於是看路邊光禿禿的樹都很眉清目秀。獨在異鄉的時候，心裡總還是有一點淡淡的愁緒。她討厭那種漂泊無依的感覺。
但是家裡就不一樣了。
洛城是她的地盤，這一塊地方她可以當個街溜子到處亂逛。難怪落葉歸根，人對故鄉總是有依戀的。
剛下飛機，溫穗穗看了一眼熟悉的景色，然後就左看右看地感嘆：“我好想家呀。”
好在她回來了。
不想上學惹。
方野打電話給殷遠鈴，喊她過來接人。何溯也來了，她坐副駕駛。
“我爹呢？”溫穗穗看見何溯愣了一下，然後問何溯。
何溯板着臉，她也不開心：“走了。”
溫穗穗更驚了：“死了？”
方野：“……”
殷遠鈴：“……？”
“呸呸呸！”何溯趕緊連呸三下，“說什麼呢？伱爹他出差去了。”
溫穗穗不可置信：“我知道他去抓袋鼠了，但是他去抓袋鼠了就一直沒回來嗎？”
這話說出去之後，溫穗穗又有點震驚地再次朝何溯確認了一遍，“過年也不回來？”
何溯：“不知道。我已經在催他了。”
溫穗穗：“好吧。”
簡單地敘了一下舊，溫穗穗和方野兩人就坐進了後排。
殷遠鈴在很安靜地開車。
溫穗穗在心裡嘀嘀咕咕，沒關係，就算她爹不回來也沒什麼關係，反正他們也很少回來。
今年能有何溯在已經很不錯了。
寂靜的氛圍裡何溯思來想去決定找點話題。她問方野：“在燕大還能適應吧？”
“啊……”方野想回話。
忽然溫穗穗就開口了：“你爲什麼不問我。”
何溯：“……”
方野：“……”
好吧。
何溯問溫穗穗了：“那你在燕大怎麼樣？”
溫穗穗很驕傲自豪：“非常好，我馬原考了六十分！”
何溯：“……”
何溯沉默了。
她不知道這個時候是該安慰溫穗穗還是該誇溫穗穗。
誇她吧，可是她確確實實只有六十分。
安慰她吧，可是聽她的語氣確實不像是難過的樣子。
當然也有一種可能，就是溫穗穗考太差然後瘋了。
何溯：“……”
溫穗穗盯着何溯：“你難道不爲我高興嗎？媽媽。”
嘶。
何溯突然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怪滲人的。
不知道爲什麼，此刻何溯的腦海裡突然響起了天宮的那個BGM。於是何溯又想起了她當初在天宮裡面吃米舔面的日子。
“你真棒！”何溯平復一下心情，擠出一個微笑來誇獎溫穗穗。
好！
溫穗穗開心了，於是她坐姿都放鬆了。
何溯對溫穗穗是放養式教育，所以她從來不曾苛求過溫穗穗的成績要達到一個什麼目標。
儘管溫穗穗的馬原只有六十分，但是溫穗穗要何溯誇她，然後何溯就真的誇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