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的回家路終於結束,顧惜朝已經能遠遠的看到城牆了。
“殿下,請您回到轎子上吧。”經過這半個月,所有儀仗隊裡的士兵已經向他宣誓了效忠,成爲了顧惜朝的親兵,事事都爲他着想,“爲了您的威嚴。”
“不用,男人的威嚴是要在馬背上體現而不是轎子裡。”顧惜朝瞪了眼強忍住笑意的尹天,“先停下整頓片刻,以最好的面貌進城。”
“是!”響亮而整齊的聲音。
“我說,不用這麼逼真吧,還男人的威嚴要在馬背上體現……”尹天一臉“就你還算男人”的表情小聲嘀咕。緊接着被狠狠踹了一腳,險些將他從馬背上踹下去。
“女人都是老虎,變成男人的女人更是!”尹天心裡暗暗道,不過卻再也不敢說出半句。
他怕踹。
整頓完畢的儀仗隊慢慢靠近了城牆,然後十分整齊的通通長大了嘴。
原本因時日過長而掉漆的硃紅的包銅城門重新換上了鮮豔的色彩,城門上方站滿了皇家親衛隊,隱隱還能聽到城內傳出的歡呼聲。而城門口,停着一架金色的聖攆,兩旁站滿了穿着朝服的官員。
顧惜朝和尹天面面相覷。
“哈哈,皇兒,朕和百官來接你了,快過來讓朕看看吾兒長高沒有!”聖攆上下來的皇帝,大笑着走近儀仗隊,上前抱住了剛剛下馬的顧惜朝。
“父皇,兒臣回來了。”顧惜朝任由老皇帝抱着,藉由他的肩做掩飾,觀察着皇帝身後的百官。
離他最近的是大哥顧惜泉,二哥顧惜毅,緊接着是威武大將軍尹滄羌,宰相杜授田,他們身後還有不下百名官員,整整齊齊的站在那裡……
“恭迎三殿下。”百人扯足了嗓子齊呼,那氣勢恐怕能驚醒熟睡的飛龍。
“走,隨朕一起回宮休息。”老皇帝擺了擺手,衆官員立刻安靜下來,拉着顧惜朝的手,帶頭走到了聖攆上,“來,上來。”
這一句話引起的連帶反應甚是劇烈,且不說顧惜泉充血的眼,顧惜毅陰沉的臉,就連那總是“一切皆在掌握”的尹滄羌和杜授田眼底都閃過一絲驚訝,而那些個文武百官更是直白的馬上和大皇子二皇子拉開了距離以示自己同他們沒有絲毫瓜葛。
顧惜朝僅僅是錯愕片刻,便又笑了起來,點點頭順着皇帝的手上了聖攆,同他共乘一攆。騎着馬的尹天則被尹滄羌叫去一邊詢問着什麼。
進城了。
沿途的百姓都自覺的站在主路的兩側,聖攆所到之處齊刷刷的跪成一片,高呼着“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三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讓顧惜朝幾乎迷醉,他終於明白爲什麼人總是在追求着至高無上。
那種將衆人踩在腳下的感覺,很好,很強大。
“很享受這樣的膜拜吧。就同罌粟一樣,一旦沾上,便再也離不開了。”老皇帝看着百姓,幽幽的吐出了一句。
顧惜朝渾身一個激靈,剛剛的火熱立即被澆滅。這個老皇帝在試探他?
“罌粟有兩種用途,量輕可以入藥,用於止痛麻痹,量重可以爲毒,可以控制他人。只有沒有自制力的人才會自己沾染,並讓自己漸漸走向毀滅。”顧惜朝眯起了眼睛,望着老皇帝蒼然的白髮。
是的,他老了。
人老了就會多疑。
“晚上叫尹家的小子一起過來,朕要給你們看樣東西。”之後老皇帝便不再說話,只是靠在墊子上假寐。
“是,父皇。”
他要幹什麼?他想證明什麼?他又在試探什麼?
顧惜朝極爲不解。
“叮”玩家信息:
尹天:小心皇帝,我父親說他人老心未老。還是那個好大喜功的皇帝。
這話說的隱晦,但是顧惜朝已經完全明白了老皇帝的意圖。
妄想威脅他得到大唐和天竺的土地嗎?
不愧是他的父皇,年近花甲卻仍舊野心勃勃。想讓月氏的版圖遍佈東勝神州嗎?
很好,很強大。
顧惜朝微微眯着眼睛,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