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像個亡命之徒似的,拿着匕首,就向化妝室裡的兩人猛刺過來。這驟然的變故讓木青舒根本來不及反應。倒是盛迦南反應快,一把將身邊的木青舒推開。自己上前和那個亡命之徒搏命。
亡命之徒顯然是練家子,幾下間,盛迦南就落了下風。
木青舒擔心盛迦南吃虧,出聲喊人。外面這時也沒有人進來幫忙。木青舒心急,只能又壯着膽子爬到化妝臺邊,拿起化妝臺上放着的手機,想要打電話報警。
那個亡命之徒眼角的餘光瞥見木青舒伸手去拿手機,他爲了能快速解決掉盛迦南,拿着匕首兇狠的往盛迦南的眼睛處猛刺去。盛迦南眼睛下意識的一閉,亡命之徒趁機擡腳惡狠狠的往盛迦南身上一踹。盛迦南身子就被踹倒在地上。
亡命之徒又趁機襲擊木青舒,扯住木青舒的頭髮就把她推到牆壁處。手上的匕首閃爍着鋒利的寒光就要往她身上刺下去。
那種瀕臨死亡的氣息將木青舒籠罩,在這麼短暫的一瞬間裡,她腦子頓時空白一片,眼瞳裡映現的那把匕首也是越來越大。
就在她以爲自己的生命可能要在這一刻裡被終結時,盛迦南再一次的推開了她。她整個人被用力的推倒在地,膝蓋處傳來劇烈的疼痛感。
但她一時間也顧不上膝蓋處傳來的疼痛感,馬上就擡眸看向盛迦南。
下一瞬間裡,她目眥盡裂,全身的血液都猛地往腦袋處猛灌。
她看到……那個亡命之徒的手上的匕首直接刺進了盛迦南的心口處。
電石火光之間,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的了,突然就有了勇氣。她從地上站起來,猛地一把衝向那個亡命之徒,將他用力的推開。
“迦南,你怎麼樣了?”木青舒緊張的回頭去看他。
盛迦南捂着心口,向她搖了搖頭,輕聲一笑,“我……沒事。”
怎麼可能沒事啊,殷紅的鮮血都把他的衣服染紅了一大片。木青舒看着那一片血跡,整個人一下子就躁動不安起來。
而那個被木青舒推開的亡命之徒這時候又拿起匕首又要向木青舒刺來。化妝室門口,聽到動靜,有人跑來。
沈林安一看到他的表哥被刺,表嫂的人身安全也沒有了保證。他臉色微微一變,連忙和其他幾個男賓客衝向那個亡命之徒。
那個亡命之徒身手不錯,沈林安幾個人都在他手下吃了虧。幸好又有人跑去叫來了保安。一大羣圍攻那個亡命之徒,這才終於把他制服。
他被按在地上,陰鬱的目光看向盛迦南衣服上的那一大片殷紅血跡,神情亢奮,激動的嚷道,“殺了一個,夠本了……”
木青舒眼眶通紅,爲了不讓盛迦南擔心她,她努力的將眼淚憋回去。
“迦南,你挺着點,一定不會有事的。”她握着他的手,臉色青白交加,嘴脣不停的發抖。盛迦南感覺到她握着他的手冰涼一片,他忍着痛握緊木青舒的手,試圖安慰他,可是剛咂了咂嘴脣想要說話,身體處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他下一刻就人事不省了。
盛迦南突然昏迷,木青舒心一揪,一種對死亡的恐懼感縈繞在她心頭。她驚惶的喊了盛迦南幾聲,盛迦南沒有迴應她。她反應遲鈍的這才知道喊救護車。
沈林安也極爲擔心盛迦南的安危,他在制服了那個亡命之徒後來到昏迷的盛迦南面前。已經着急的喊了不知道有多少聲的木青舒只覺得眼前人影晃動,她伸手隨便一抓,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又喊道,“快打電話叫救護車!”
沈林安被她扯住衣角,他垂眸去看木青舒時發現她潔白的婚紗上已經被鮮血染紅了好幾塊印記。清媚的她圍在盛迦南面前,一張臉蒼白如紙,眼神驚惶迷茫,整個人已經處於一種極度癲狂的狀態。
他心下不安,擔心她出事,連忙安慰她,“表嫂,表哥會沒事的。你不要太擔心了。”
沈林安話雖然這樣說,可視線一瞥到昏迷的盛迦南,他就覺得他這話說的有些虛。
木青舒隱約間聽到有人在她耳畔邊安慰她,她抖着嘴脣又是緊扯住手上抓的東西,茫然的重複着她聽到的話,“會沒事的……他一定會沒事的……”
救護車很快的就過來了,木青舒看着醫護人員將他擡到擔架上,而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就那麼安靜的躺在擔架上。她憋了許久的眼淚終於再也控制不住了。
眼淚決堤,她像個做錯事情的小孩子似的不停的抓扯着醫生和護士的衣服,不停的懇求他們,“求你們了,你們一定要幫我救他……他是爲了救我才被刺的,他不能出事的……”
最後還是沈林安拉住了她。
等到醫院後,盛迦南被送入了急救室。木青舒渾身是血的守在急救室外,不能的用頭去撞牆壁,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緩解她心裡承受的壓力。
……
霍靳琛今天約迪克打高爾夫球。碧綠的草坪上,霍小白穿着球衣拿着高爾夫球在地上不停的扔着,一個人玩得很開心。
另一邊,迪克皺着眉頭嫌棄的看向霍靳琛,“喂,ace,你今天這杆揮的壓根就沒有準過一次。就你這狀態,真是苦了我了。”
迪克嘴裡吐槽着,將手裡的球杆遞給身後的工作人員。工作人員將一瓶水一條毛巾送到他手上。迪克打開瓶蓋喝了一口水後向自己玩得起勁的霍小白喊道,“霍小白,先過來喝點水吧。”
霍小白不理他,繼續自己玩。
霍靳琛今天沒有狀態,也索性把球杆遞給了工作人員。迪克看着他一張繃得好似別人欠了他五百萬似的臉,也不敢再去吐槽他,而是小心翼翼的說道,“ace,想開點吧。你和小舒在一起後,小舒真是遭了挺多的無妄之災的。就像你之前跟我說的,他要是能和盛迦南結婚,她以後的生活就不會再有那麼多的磨難了。”
話是這樣說,可霍靳琛心裡卻是難受得發堵。
他自己愛了那麼多年的女人就在今天要投入別的男人懷抱了,他實在是難以接受這樣的現實。
他現在的心情真是糟糕透了。
迪克還想再開口安慰她,遠遠的卻是看到遠處有一個人坐着遊覽車向他們這裡趕來。待那人快要靠近他們時,那人着急的已經先從車子上跳下來。
迪克認出來人是霍靳琛的助理。
大概是因爲木青舒今天結婚,霍靳琛心情抑鬱下,想找個安靜的地方不被公事打擾,所以今天連手機都沒有帶出來。
他公司的助理聯繫不上他,只能自己跑來這裡找他了。
迪克不想摻和霍靳琛公司裡的事情,轉身想要去找霍小白玩。霍靳琛的助理在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兒後,已經焦急的向他稟報了,“老闆,那個盛迦南出事了。據說婚禮前突然跑出一名兇徒刺傷了他,他現在正在醫院裡搶救呢。”
晴天響霹靂。
擡腳要離開的迪克目光唰的下又看向霍靳琛。霍靳琛臉部線條陡然凌厲,一雙精利的眼瞳裡閃爍過危險詭譎的隼光。
“迪克,你幫我照顧小白。我得先走。”沒有半點猶豫,他扔下話,帶着助理雷厲風行的離開。
迪克心情一時間變得有些複雜。
木青舒這運氣……
醫院走廊裡,手術室裡的燈終於滅了。木青舒的心情像是坐過山車似的,輾轉多變。看到手術室燈滅了,她激動的跑向從手術室裡走出來的醫生。
“醫生,他怎麼樣了?”她眼睛一瞬不瞬地緊盯着醫生臉上的表情,不放過醫生任何的臉部表情變化。
醫生脫下戴在臉上的口罩,目光同情的看向穿着婚紗的木青舒。
今天是她和新郎結婚的日子,可卻要她承受……
“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病人他……你們好好安排後事吧。”
宣告盛迦南死亡的聲音冰涼的落在木青舒耳畔。木青舒腦袋裡有什麼東西炸開,視線裡她能看到的人和景一下子都變成灰暗色。
“不!”她淒厲的聲音在走廊裡迴盪開,“他不可能有事的……我求你們了,救救他吧……你們只要能醫好他,我給你們做牛做馬都願意……”
熱淚盈眶,木青舒“噗通”一下就給醫生跪下。
醫生連忙伸手要去攙扶她,她卻是執意不肯起來,“醫生,你們再救救他吧……他之前都跟我說過了,說他不會有事的……”
沈林安在邊上聽着,心酸之下,眼裡也是滾落下來。
醫生有事抱歉的向木青舒搖了搖頭,“對不起,我們真的已經盡力了。不過刺入病人身體的那把匕首正好刺進他的心臟。我們實在是沒有辦法。”
“你們怎麼可能沒有辦法。醫生,你們再想想辦法好嗎?我求你們了……他真的是這世上最好的人……”木青舒已經哭成一個淚人。她感覺頭頂上的天花板還有地上踩着的水泥地板都在不停的旋轉,她整個人像是被捲入了一個不停旋轉的漩渦。
絕望,悲傷。
世上對她最好的那個男人離開她了。
霍靳琛帶人來醫院時,正好看見木青跪在地上無助的向醫生懇求的情形。那樣脆弱的她,讓霍靳琛的眼神滿是心疼。
趕來的路上,他已經讓人去查那個刺傷盛迦南的亡命之徒資料了。
想來要不了多久,他就能查出來到底是誰主導了這一場悲劇。
但比查出幕後指使人,他現在更擔心的是她……她的精神狀態能受得了這個打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