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平刻薄的話繼續的從他的嘴裡輕吐出來,“這樣的一個女人,她從小就是大小姐,她嫁了人後也希望她的丈夫能把她當成女王一般跪舔着他。她的愛高高在上,高興時就施捨點微不足道的愛給她的丈夫,不高興時整個世界都欠着她。”
霍靳琛額頭處已經有青筋在隱隱迸現了,全身的肌肉也繃得緊緊的。
“和這樣的女人生活了沒有多久我就徹底厭倦她了。我和她吵架,和她發火,我們兩人鬥得你死我活。偏偏這個時候她懷孕了。”趙平說話的音調又涼薄了幾分,“她那個和她一樣討厭的父親這時候站出來了。他和他的女兒一樣,也對我用高高在上的語氣,他命令我要繼續的和他的女兒生活下去。並且還用了許多方法來恐嚇我身邊的親人朋友。我沒有辦法,只能繼續和她在這段婚姻裡煎熬着。幾個月後,她生下了一個兒子。”
霍靳琛精利的眸子裡慢慢的泛起嗜血的猩紅,他整個人將脊背挺得直直的。
“我對她生的那個兒子並沒有多少感情。不過礙於她和她父親的緣故,還是象徵性的寵了寵他。”趙平說到這裡,那雙歷經過滄桑的眸子一擡,懶懶的看了一眼他面前的霍靳琛,“老天對我還不錯。在她生下孩子不久後,我認識了另外一個女人。”
趙平脣角邊溢出一抹溫柔至極的笑意,眼睛裡也漸漸的有了神采,“她和我的妻子不同。她單純、天真而又純粹。電影院裡,她看一部電影都能哭得稀里嘩啦,我陪她去看流星雨,她感動的一直哭。我送給她禮物,那時還不知道我真正身份的她,深怕我負擔不起那份禮物,嚇得趕緊拉着我要去把那份禮物推掉……生命裡有這樣的女人出現過了,讓我怎麼可能不沉淪?”
趙平說這些話時臉上的神情和身體的狀態,都在向霍靳琛昭示着他對這個女人有多愛。
霍靳琛矜貴的雙脣緊抿成一條直線,精利的目光冽戾的剜向趙平。
趙平無所謂的勾了勾嘴角,“呵呵”一笑,“我揹着我的妻子和我愛的人上牀了。我愛的女人後來知道我是有婦之夫後,也曾痛苦的掙扎了一段時間,但最後……她實在是太愛我了,爲了我,她還是背棄了人倫,成爲了我的情人。我給她買了一套房子,我們自己建了個小家,我一有空就會去陪她。在屋裡的廚房、客廳、陽臺……但凡是能做的地方我們都瘋狂的宣泄着我們對彼此的愛。”
霍靳琛兩隻緊攥起的拳頭已經有青筋迸現出來了。他全身也縈繞出一股憤怒的氣勢來。
“夠了!你們這對狗男女之間的那點破事,我不願意聽!”
霍靳琛一個拳頭狠狠的砸在趙平面前的桌子上,趙平依舊漫不經心的看了他一眼,尖酸刻薄的話語又像是毒蛇的芯子似的緩緩吐出,“你不願意聽,那也沒有辦法,誰讓你的老婆現在在我手上呢?我的老婆很快的發現我和情人之間的事情。這個強勢自私的女人她徹底崩潰了。高高在上的他一直以來都是被人衆星拱月的捧着,她的老公出軌背叛她,她還能受得了?”
他言談語氣中一點都沒有對原配的尊重,有的只是奚落和幸災樂禍,“她像個瘋子似的在家裡、在公司,但凡是能跟我吵架的地方她都拼命的和我吵架。我厭倦了她,想趁着這個機會跟她離婚。可你知道嗎?這個女人……她不肯!一夜之間,高高在上的她哭着抱住我,說只要我肯回頭,她會好好過日子,做一個賢妻良母。她那時的那副模樣可憐的就像一隻搖尾乞求主人寵愛的狗,要多好笑就有多好……”
霍靳琛在他還沒有將話說完時已經將手裡的拳頭狠狠的砸在趙平的臉上了。趙平被揍,眼神陡然陰森。他挑了挑眉,一隻手用力的擦去嘴角邊溢出的鮮血,反而更加挑釁的說道,“我當時可憐她,當然也是她的父親從中作祟,要不然我那時就跟她離婚了。反正自從那個時候,我繼續在外面和我的情人癡纏着,我的情人後面也懷了我的孩子。我也不怕我妻子,直接就讓我的情人把孩子給生下來了。”
從未見過一個能把出軌說得這般風輕雲淡的無恥之徒。
霍靳琛揮舞着手上的拳頭又準備揍向趙平。趙平這次將下巴一擡,陰森的目光直接刺向霍靳琛,“後來的很多事情你應該是知道的,我就長話短說了。後來我綁架了我的兒子後,沒有成功,被警察通緝。我們在海外時乘坐的船出了海難,我的情人死了。”
霍靳琛手裡的拳頭在離他只有幾釐米遠的距離頓了下,下一刻裡,等他把話說完,他直接一記拳頭又狠狠的揍向趙平。
“所以,你沒死又回來做什麼?想報仇?我們沒有人欠你的!”銘刻着恨意的話語又一字一字的從他牙縫間輕吐出。
霍靳琛胸口間像是有一團憤怒的火焰在燃燒,他已經恨不得將面前的趙平狠狠的撕爛。
“我媽咪本來就是女王,我外公外婆寵她。她這樣出身好又長得好看的女人怎麼就不能成爲女王了?倒是你,當年你們傅家都快要破產了,你們傅家求着我們霍家給你們注資,我外公不同意。你倒是聰敏,自己從我媽咪這裡下手,很快的俘獲了我媽咪的心。她再強勢,再不堪,那也是你自己求着娶回家的。你厭煩她,呵呵?沒有她,你和你們傅家人早就像街上的狗一般到處的乞食了。”
霍靳琛真心的爲他死去的媽咪不值。
他曾經聽他外婆(奶奶)說過,當年她媽咪執意要嫁給傅家那個窮酸的男人,他外公還極力反對。不過父母的反對只能激起她更加反叛的性子。
她最後不顧一切的嫁給了那個男人,兩人結婚後,當父母的是不可能讓自己的女兒受苦受難的。於是便出手幫了傅家解除了經濟危機。
他媽咪爲了個男人幾乎是掏心掏肺,可最後得到了什麼。
在她安息了這麼多年後,她當年愛着的那個男人還刻薄的數落着她的種種是非。
“還有,別再用深情的口吻向我訴說着你和你情人的那點破事。你至始自終也沒有多愛你那個情人。像你這種刻薄自私的男人,你當年不肯跟我媽咪離婚,當然不是可憐她。你……你只不過是想繼續借着霍家當初的勢力來壯大你自己的實力罷了。你從來只愛你自己,你的情人不過只是我媽咪的另外一個翻版而已。”
趙平臉上的肌肉糾結成一團,劇烈的抖動起來。
“十多年了,我爲了我的情人再也沒有碰其他女人。而對你的媽咪,我每次想起來,全身翻騰的只有恨意。我身體裡的每一滴血都已經將我對她的恨意銘刻住了。”
趙平回想起當年,遠看着他把傅家的公司經營的風生水起,只差一步了,只差一步他們傅氏就能上市了。可臨到最後一步,他的妻子哭着跑回孃家求她的爸爸。
她那個高高在上的父親出手了,他的整個公司直接被他給搞垮。
因爲這件事情,他被整個傅家人遷怒,甚至還被傅家人趕出家門。危難時刻身邊陪着他的只有他的情人。這個女人不矯情、無論風雨都陪着他。
這樣的女人就是他的神祗,他的救贖。可最後,被警察通緝,他還是徹底的失去了她。
這麼多年的孤苦生活讓他將他愛的女人鐫刻在靈魂裡。而他每多愛他情人一分,對他妻子的恨意就加深了一層。
霍靳琛憤怒的再次揮舞着拳頭恨不得將他直接打死,趙平這次卻是邪狡的眨了眨眼,“霍靳琛,你媽咪既然已經死了,那我自然是把對她的仇恨報到你身上了。你的妻子呢……我是做了些安排的。”
聽到木青舒的名字,霍靳琛已經到了趙平跟前的拳頭一鬆。趙平拿起書桌上的遙控器,離他們不遠的電視屏幕突然一亮。
霍靳琛看去,就看到屏幕裡出現了木青舒,以及行動怪異,一雙眼睛緊黏着木青舒的……江慕城。
“你前頭還在跟我說你對你的情人有多麼的深情,轉頭你就讓我看到你如何算計你情人的兒子!你這樣自私自利的人……不會有好下場的。”
霍靳琛用決然的聲音狠狠的罵了趙平,轉身他就想離開書房,讓別墅裡的高天們趕緊搜別墅。
趙平在他身後用冷酷的聲音陰森森的說着,“他們的房間外我找了個殺手看着。你和警察一旦做出了什麼過激的事情就不要怪我對木青舒殘忍了。”
威脅,又是威脅!
霍靳琛眉頭緊皺成一個大大的“川”字,驀然的一轉身,”你到底怎麼樣才肯放了她?”他既然把小舒抓到這裡,又故意導出了這麼多戲,肯定是他的目的。
終於等來了霍靳琛的這句話,趙平從書桌的抽屜裡掏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往桌子上一放,“很簡單,我說過了。我做這一切只是想讓你那個死去的媽咪死也不能安心。所以……你現在拿着槍帶着警察離開,半個小時後,我想看到你用槍打瞎自己一隻眼睛的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