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姍拉過旁邊的一張椅子坐下,雙手捧着手裡端着的那杯牛奶,牛奶杯裡透出的熱度熨貼了她的雙手,讓她舒服的輕嘆了聲。
“小舒,雖然你和迪克這些日子裡一直都在盡心的陪着我。可是你們越是對我好,我心裡越是有負擔。尤其是迪克,他那麼小心翼翼的想要討好我,但我……我一想到我們夫妻生活要是一直持續下去,總有一天我們要坦誠相對的,我心裡就害怕。一朵掉落在豬圈裡被許多隻豬踩踏碾壓過的花,哪怕再有風骨,她也回不到枝頭成爲被人仰慕的對象了。”
江小姍很悲觀,她眼珠裡也是佈滿了血絲。
黑夜容易讓人將白日裡隱藏的情緒宣泄出來。木青舒看着這樣脆弱的她,心如刀絞,她想要放下手裡端着的牛奶杯上前給江小姍一個溫暖。
江小姍自己卻已經在這時擦乾了臉上的淚珠兒,扯了扯嘴角,對江小姍露出一抹粲然的笑容來。
“說了這麼多,我也知道我現在和未來的日子都會很難過。不過小舒……我還是想試一試,看能不能咬着牙堅持下去。”江小姍又伸手擦了擦臉上的眼淚,一臉的故作堅強狀。
木青舒一瞬不瞬地注視着她,總覺得她的笑容下,一顆心其實早就疲憊得千瘡百孔了。身爲她的好閨蜜,她是真心的心疼她,恨不得時光重新來過,讓這一切事情都沒有發生。
可她心裡又清楚地明白。她不是江小姍,哪怕她現在對小姍的遭遇也是心如刀絞,但這種疼痛根本不及她所受到的心裡創傷的萬分之一。
這個社會,爲女人們羅列了太多的條條框框。
而男人們,他們是整個社會發展進步的既得利益者,經過從小的生存環境和社會氛圍的薰陶,很多男人的心裡對女人都有一種高高在上的道德優越感。
一個女人如果被玷/污/凌/辱了,很多男人就會對受害的女性口誅筆伐,給受害者扣上“生活不檢點”的帽子,用道德來批判這個受害者。
然後轉頭告訴其他的女人們:你們看,這個女人就是生活作風不檢點纔會被壞人玷/污的,要不然別的那些壞人怎麼就不去對其他的女人下手。
事實真是這樣的嗎?當然不是!
社會發展到今天,資源是有限的,女人們要是各個都出來工作,像男人那般努力打拼,男人們還會有這樣的優勢嗎?既然男女在資源方面是競爭的關係,男人們自然是在心裡不約而同的形成了一不成文的規矩。
打壓束縛女人,讓他們掌控了社會大部分資源。
而一些在男性戰爭中沒有爭奪到資源的男人們,他們張口閉口的謾罵女人們,也是能給他們帶來一種心理上的愉悅感。
女人到現在也依舊是弱勢羣體。
江小姍看到木青舒眼瞳裡的哀傷和擔憂,她又是深深的嘆了口氣,見沈青黎就要放下手裡的牛奶杯過來抱她,她眼眸裡有眸光輕閃了閃,起身大步來到木青舒身邊。
“小舒,你就躺着吧,不要亂動了。”江小姍將要起牀的木青舒重新安撫着躺回牀上。木青舒挺着大肚子向她搖了搖頭,“我沒事的。”
江小姍又緊挨着她身邊坐下,“小舒,我今晚跟你說了些心裡話,心裡舒服多了。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珍惜自己的,不要做傻事的。”
說着話,她拿過木青舒手裡的那杯牛奶遞到她嘴邊,“你把這杯牛奶先喝了吧。”
木青舒眼睫輕輕一垂,烏幽的眼睛輕垂,看着散發出瑩白光澤的牛奶。她心裡沒有多想,又是伸手從江小姍的手裡接過那杯牛奶,“還是我自己來拿吧。”木青舒說着又拿起那杯牛奶放在嘴邊就要喝下去。
江小姍的目光緊緊的注視着那杯牛奶,一顆心懸得緊緊的。
木青舒在她目光的注視下,喝下了一口牛奶。
等木青舒還要繼續喝下去時,江小姍眼皮一跳,突然伸手從她手裡搶過那杯牛奶,“小舒,算了。我心情這一時好,一時壞的。不如你現在陪我去看會兒極光。”
木青舒完全拿江小姍沒有辦法。不過現在只要江小姍能夠開心,讓她做什麼事情她都願意去做。
江小姍攙扶着肚子高高隆起的木青舒從牀上起來。因爲瑞士這裡的雪景和極光也是極爲出名的,他們入住的總統套房有個小閣樓。小閣樓上用一面特製的落地窗。
從落地窗向外看去就能看到夜幕下的天空。今天入住酒店時,酒店的前臺向她們提醒說今晚這裡會出現極光的現象。她們兩人上了閣樓後,果然透過閣樓的落地窗向外看去,夜空中滿是炫彩斑斕的極光。
江小姍抱着木青舒,兩人從她們的大學生活開始緬懷,這一說就說開了。等到第二天天快亮了木青舒實在是撐不住了,這才昏睡過去。
在木青舒睡過去後,江小姍睜着眼睛默然的看着她。
被她喝下去的那口牛奶……
她有些擔心。
只是……她都喝了,現在再說什麼都已經改變現狀了。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她改變不了什麼就只能讓世界來改變她了。
修長瑩潤的手指對着木青舒的臉頰虛空的畫了又畫,她雙眼一閉,深深的嘆了口氣。
小舒,對不起。
我也有我的苦衷。
同一時間裡的m國,大衛剛躺在牀上準備睡覺,手機振動了幾下。他拿起手機一看,手機屏幕上有一條短信。
他看到那條短信內容,嘴角一揚,隨即的刪除了那條短信。
瑞士除了有出名的雪景、極地之光之外,瑞士這個國家的風景也極爲秀麗。由迪克帶隊,江小姍木青舒和霍小白在瑞士呆了幾天。木青舒的身子並不適合她長時間長距離的遊玩,所以大部分時間裡都是迪克帶着他們江小姍和霍小白四處遊玩。木青舒則是經常會在他們遊玩的地方找個歇息的地方休息。
在瑞士呆了幾天後,他們一行人又乘坐着飛機飛往奧地利。奧地利是個有悠長曆史的國家,這裡的人文風貌和瑞士又極爲不同。他們在奧利地玩了幾天後又順便把北歐其他國家一起遊玩了個遍。
這一番走走停停後,眼看着已經快一個月了。幾人最後又去了d國。d國以精密的機械製造出名,木青舒跟着他們遊玩了半個多月後,身子終於吃不消了。
他們一行人打算在d國做一段停留,好讓木青舒可以好好調理身子。
某天,木青舒和霍小白正在和霍靳琛視頻通話。霍小白興奮的跟霍靳琛講着他們在d國的所見所聞。霍靳琛認真的聽完兒子的話後,又是細心的囑咐他,“小白,爹地不在你們身邊時,你就是媽咪唯一能依靠的男子漢了。你可一定要照顧好媽咪。”
霍小白撅着粉嫩的嘴脣興奮的拍着胸膛口。但其實霍靳琛也擔心他們這次的旅行,特地找了七八個保鏢隨身保護他們。除此之外,怕男保鏢照顧木青舒和江小姍不方便,霍靳琛又找了兩個女保鏢負責貼身照顧她們兩人。
“那爹地,你什麼時候會飛來和我們在一起啊?”霍小白又關心的問着,雖然出來玩很開心。但絕大部分時間裡,他的乾爹是圍繞着他的乾媽的,他的媽咪又總不能陪他玩,他玩得還是有些不盡興的。如果他是他爹地也飛來d國那就好了。
霍靳琛在視頻那頭寵溺的笑着,“快了,我把這裡的幾個項目處理好,就去d國看你們。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你要乖些,除了不能讓你媽咪操勞了,也不要去吵着鬧着破壞你乾媽和乾爹單獨相處的時間。要不然,我現在就讓人把你帶回來。”
前段時間霍靳琛一直在m國,以至於海城這裡積攢下了許多事情。這次他在海城,除了要處理日常的工作,也特別留意趙平的下落。不知道是不是趙平故意的,有幾次他的人都告訴他發現了趙平的下落,但等他又撇下所有的事情飛去m國要去找趙平算賬時,趙平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除此之外,他還發現趙平在海城除了向一些官員行賄外,他還有更骯髒齷蹉的生意。
他最近配合海城的警察,破獲了一起拐賣婦女兒童的重大案件。
他這裡最近真是忙得團團轉。
霍小白扁扁嘴巴,剛出聲要應下霍靳琛的話。他身後的木青舒卻在這時轟然倒地。
等霍小白回頭去看木青舒時,就發現倒在地上的木青舒正捂着肚子,一臉痛苦的表情。霍小白一懵,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視頻那頭的霍靳琛卻是急了,喊了幾聲木青舒後,見她因爲疼痛都已經沒有力氣迴應他了。他心裡一急,又對着霍小白道,“快別站着了,趕快去喊人。快點把你媽咪送去醫院。”
霍小白被他這麼一提醒,這才反應過來。他一時間急的便蹬着小軟腿跑去找人。視頻那頭的霍靳琛又試圖的出聲喊木青舒。木青舒全身絞痛,下身處感覺有一股熱流在滾落。
木青舒毛骨悚然。
等到女保鏢被霍小白叫來時,一羣人手忙腳亂的把木青舒送去了醫院。醫院裡,醫生給木青舒做了檢查後對趕來醫院的迪克還有江小姍道,“鑑於孕婦現在的身體狀況,我們覺得必須馬上讓她把孩子給生下來。”
現在就把孩子生下來?那不是早產兒嗎?
早產兒的各項身體指標自然是沒有正常的孩子那麼健康。迪克的臉色一下子就凝重起來了。他馬上打電話給了霍靳琛。電話那頭的霍靳琛讓他把手機遞給醫生。
“我不管其他的,現在我只要求你們救大人。大人一定要平安!”霍靳琛已經讓特助去申請各種文件了,他等下就會坐他的私人飛機去d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