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曉瑜的笑聲,她的話讓我錯愕,念鍾?金東賢!?
我猛地打開了房門,曉瑜跟金東賢都紛紛側臉驚訝地看着我,兩人臉上的笑都僵住了,大概是沒想到我會在這裡。
曉瑜活動了一下自己臉上的肌肉,只看了我一眼,就抓着自己的包準備要走。
金東賢則是往房間裡推,兩人忽然間默契地都準備逃避我。
曉瑜走得快,已經走遠,我則是一腳踏進了金東賢的房間,剛好推擋在門縫,他沒辦法關上門了。
他撇撇嘴,試探性地問我,“你都聽到了?!”
我伸手將他扶在門把手上的手扯開,推開門,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金東賢緊張地過來拉我,“嫂子,你先走,我後面再聯繫你好不好?我這邊真有點不方便!”
我一把甩開他的手,走了進去,只聽到刺耳的一聲尖叫,“啊!”
一個渾身赤/裸,只用被子遮住的披頭散髮的女人驚慌失措地看着我。
金東賢走到我身後,沉着臉,“姐,你們這是鐵了心要壞我的好事呀!”
壞人好事,我肯定是做不到,但之前曉瑜跟金東賢二人的爭吵內容我卻聽得一清二楚,我一把拉着金東賢,準備把他拖到我的房間去問個究竟,可不知爲何之前給我開.房間的前臺出現了,跟我小聲說道,“姐,您可是答應過我不鬧的!”
我訕笑,也不接話,她大概是把我當成了捉姦的原配了。
拖着金東賢在前臺小姐詫異的眼神中進了我的房間。
將金東賢扔了進去,我就將門關上了,我直直地看着金東賢,“剛纔曉瑜的話我都聽到了,說吧,你是不是見到念鍾了?!”
金東賢從自己的衣服兜裡掏出了煙,大搖大擺地坐在了我的牀上,點燃煙,猛吸了幾口,一根菸就這樣沒了。扔了菸蒂,他纔是擡眼看着我,滿眼的幽怨,“我坐牢的事情看來你們都不記得了!”
我心裡一怔,他是因爲坐牢纔會做這些事情嗎?!
“坐牢?難道不是你罪有應得嗎?念鍾什麼都沒做,你不能傷害一個孩子。”
金東賢冷笑一聲,“好啊,讓金鐘過來給我道歉,跪下來跟我道歉,到時候我會考慮對他兒子好一點的。”
我十分震驚地看着金東賢,他居然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金鐘的身上。
金東賢笑了,站了起來,手插在褲兜裡,“嫂子,你說這幾年的牢我也不能白坐啊!你爲了金鐘,把我跟曉瑜都拖下水,他如果不能爲了你們的兒子跟我下跪,那他就不是一個人了。”
看着金東賢無比自信的樣子,我有些說不出話來,他這一次是吃定金鐘了。
“你不是還有事嗎?你的話我會轉告給金鐘的,我就不留你了。”我讓出了道,心裡卻開始打鼓,對付金東賢,我也需要做幾手準備。
等金東賢一走,我立馬給劉鴻渝警官打了電話,告訴了她我今天晚上聽到的看到的。
劉鴻渝警官有些興奮,“那就是有方向了,好!我現在就開始查,有消息就給你打電話。”
掛了劉警官的電話之後我又是打了電話給方子,他認識的私家偵探比較多,他的調查路子也比我多,交給他調查,我也比較放心。
最後一個電話,我打給了金鐘。接電話的人卻不是金鐘。
“喂?”是蕭子怡的聲音,彷彿是剛剛睡醒,語氣還有些疲倦。
“金鐘呢?!”我走到窗臺前,打開了窗簾,看着窗外閃耀的霓虹燈,我忽然間後悔打了這個電話,我大概是忘了,忘記金鐘有妻子的,半夜的這個電話,真是對自己身份最大的鄙夷。
那邊窸窸窣窣了好一陣,蕭子怡的聲音纔是從那邊傳過來,“譚曉菲,你半夜打電話找我老公有什麼事情嗎!?”她的聲音壓得很低。
我擰眉,她還在強調自己的身份。
旁邊房間的窗戶是打開的,我忽然聽到裡面傳來女人嬌喘的聲音,抱着手臂,夜風打在我的身上,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沒什麼事情的話,我掛了,別再打來了!”蕭子怡冷聲說道。
我猛地睜開眼睛,“現在你不把電話給金鐘,我一會就衝到你們家門口去敲門。”
我的話音剛落,蕭子怡就罵了起來,“譚曉菲,你他媽的怎麼這麼賤,金鐘不愛你了,甚至還讓你坐牢了,你怎麼還要往他身上貼!?”
我咬牙,我早就習慣了別人對我的辱罵。
雲淡風輕地問道,“哦?是嗎?給你一分鐘的時間,如果金鐘沒接電話,我就過去了。”
而後傳來忙音,蕭子怡把電話掛了。
再撥電話過去,已經是關機了,蕭子怡那麼怕金鐘接這個電話,以爲我還不敢半夜去他們家!
我抓起自己的手包,樓下取車,直接奔到了金鐘家門口。
金鐘早已發家致富,他們的房子卻始終都沒有變。
站在門口,伸手按了門鈴,不多時,門就開了,蕭子怡穿着睡衣身上蓋在毯子坐在輪椅上,一見是我不驚訝,卻怒髮衝冠。
我哪裡管她多咄咄逼人,我直接走了進去,推着蕭子怡的輪椅往裡走,將她推到了客廳,我就往他們的房間走去。
“譚曉菲,你給我滾出去!這裡是我家!”蕭子怡大吼。
金鐘房間的門是半開着的,屋裡漆黑。
而旁邊的小房間的門打開了,妮妮探出個腦袋,望着我,只一眼,又是把頭縮了回去。
“你把我女兒嚇壞了!”蕭子怡推着輪椅,慢慢向我靠近。
金鐘房間的牀發出聲響,我走了進去,剛進門,我就被一隻手拉了進去,身後的門關上了。
金鐘伏在我的耳邊小聲說道,“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大半夜的,說什麼都說不清楚。”
客廳裡傳來蕭子怡尖銳的罵聲。
我迅速將門反鎖,熟練地在牆壁上摸到打開,“啪嗒”一聲,房間的燈亮了起來,金鐘的臉有些憔悴,他光着上身,下身卻穿着一條長褲,他跟蕭子怡一起睡覺的穿着還真是讓人費解。
“妮妮現在沒事了!?”我避開金鐘的眼神。
金鐘站在門口,看着我走到他們的牀前,牀上是兩牀被子,他們看起來並沒有睡得太近。
“好多了。”金鐘的回答十分剪短,他背對着我,插着腰看着那道門,“你明天到我公司去,有什麼話到哪裡在說。”
他不轉身,我還以爲他們的關係真沒什麼,可他一轉身,我就看到了在他背上的抓痕,那麼巧,像極了他趴在女人身上被女人抓出來的痕跡。
“我見到金東賢了。”我扭過頭,並不想看到他的背。
“哦,他早就出獄了,來找過我兩次,都是要錢。”金鐘十分自然地說道,又是扭頭看着我,“你來找我不是爲了這件事情吧?!”
我走上前去,抓着他的胳膊,他手臂上的青筋都是凸起的,感覺有些靜脈曲張。
“我只是來給你說句話,金東賢說了,如果我們想見到念鐘的話,你得去跟他道歉。”話說得很婉轉,我並沒有說金東賢的具體要求。
金鐘詫異,“念鍾在你金東賢的手裡?”
我把自己在酒店偷聽到的話都跟金鐘說了一遍,在蕭子怡的謾罵聲中告訴了金鐘。
金鐘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不停搖頭,“不可能的,如果念鍾在他手裡面,他找我要錢的時候他就會說的。”
“萬一真的在他手裡呢?金鐘,做錯事情的是我們,不是念鍾啊!”我有些歇斯底里,我也不知道這樣的絕望從何說起,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悲傷從何說起。
金鐘垂下眼簾,伸手抱住了我的頭,將我的頭按在他的胸口,“讓你去雲南你爲什麼不去?!”
我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頭貼在他的胸口,聽着他那激烈的心臟跳動聲。
“離開你,離開念鍾,我能去哪裡?”我哽住眼淚,只聽得金鐘的心跳又是加快。
他伸手拍了拍我的手背,十分溫柔地跟我說道,“回去,現在你什麼事情也不管,如果念鐘有事,你都算在我的頭上,到時候,你拿着刀,我不會動你,多少刀都可以。”
我擡眼看着金鐘,他居然又給了一個承諾。
而那時,我還相信什麼承諾,我一把推開他,“如果念鍾出事,我會真的殺了你,然後我再自殺。”
我我掀開他打開了門,只看到蕭子怡趴在地上,嘴裡還不停地罵着,妮妮房間的門打開了,妮妮站在門口,淚眼模糊地看着地上的蕭子怡。
妮妮身上穿着公主裝,卻活得並不像個小公主。
我的腳被蕭子怡抱住了,蕭子怡罵道,“你們幹了什麼,你們是不是上.牀了?!”
我擰緊了眉頭,她怎麼可以當着孩子說這些。
金鐘過來,抓着蕭子怡的胳膊就將蕭子怡拉進了房間,一句話也不曾再對我說。反而是門口的妮妮竟對我揮手告別,妮妮對我,並沒有我想象中那麼生疏,她一直以來的逃避,原來都是對蕭子怡的!
我走到門口,妮妮竟追了出來,瑟瑟地問我,“弟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