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有人敲門,然而顧漠深看得入神絲毫沒有察覺到。門外那人發現門沒有鎖,躊躇了片刻還是推門而入。
宋越洋一進門就發現自家老闆又在對着穆思橙的照片發呆,自從穆思橙小姐被歐尚帶走後老闆就時常走神,但生意場上征伐手段卻更加果斷鐵血。
宋越洋深知穆思橙在顧漠深心中的地位,因此十分能理解老闆的心思,在默默心疼老闆之餘他也很奇怪爲什麼老闆明明喜歡穆思橙卻不說出來,總是一個人悶在心裡,穆思橙也不知道老闆的心思啊。
顧漠深聽到腳步聲這才如夢初醒,他擡頭看到宋越洋,手上慢慢地把穆思橙的照片收起來塞回櫃子裡,再擡起頭來再也沒有了那些綿綿情思,依然是那個強大鐵血殺伐果斷的顧總。
“什麼事?”
宋越洋心裡暗暗對老闆一秒變臉的技能咂舌稱奇,但作爲一名優秀的特助他還是十分敬業,立時拋卻腦裡那些胡思亂想,把手裡的報表呈給顧漠深:
“這是集團珠寶近半個月來在金三角地區的銷售業績報表,銷售營業額一路攀升,漲了二十個百分點,在市場份額比重上也遠遠超過金三角本土的珠寶,顧總,歐式已經不是我們的對手了。”
顧漠深平靜地聽完宋越洋的業績彙報,而財務報表上那條一路攀升的紅線也印證了他的說法,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他有些疲憊地捏了捏自己的山根,揮手示意宋越洋可以出去了。
宋越洋默默點頭準備離開,突然顧漠深手機猛烈振動,他掏出一看,屏幕上來電顯示是胡宴濤。
看清來人後顧漠深反而平靜了不少,他嘴角牽着似有似無的笑容,眼裡卻冰冷一片,這幅樣子宋越洋再熟悉不過,一般老闆打算整頓人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
等電話響了一段時間顧漠深才慢慢悠悠地接了起來,沒等他說話,電話那頭的胡宴濤就劈頭蓋臉地質問:“顧漠深,思橙在哪?你把她怎樣了??”
“胡宴濤,你怎麼知道穆思橙的事?誰告訴你的?”穆思橙被歐尚帶走這件事他沒有公開傳播,按理只有他這邊幾個人知道,胡宴濤這小子又是從哪知道的。
“顧漠深,你少跟我裝,今天要不是和思橙打電話的時候我聽到了,我至今都被矇在鼓裡,思橙旁邊的男人是誰?他爲什麼說自己要和思橙結婚了??”
胡宴濤一五一十把當時打電話的情況跟顧漠深說了,這才發現顧漠深那頭沒有回話,他心裡有一個隱隱猜想:”喂,顧漠深,你是不是知道思橙在哪?!你告訴我!“
顧漠深在聽到歐尚要和穆思橙結婚那裡心裡就有滔天怒意,他狠狠攥緊手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理智地分析,胡宴濤能撥通穆思橙電話說明穆思橙能夠自由使用手機,但是人身自由估計被剝奪了,現在應該還算安全。
“這就不用你費心了,穆思橙的事我會處理好。”顧漠深冷漠地拒絕了電話那頭的胡宴濤,他會親自把穆思橙帶回來,不需要經過任何其他旁人。
“你果然知道!你告訴我,思橙現在在哪?她是我的未婚妻,我馬上來找她,顧……”
顧漠深未等胡宴濤說完就一把掛斷了電話,姓胡的這小子太過聒噪,他在用什麼語氣跟自己說話?呵,不知天高地厚。
之後再有胡宴濤的電話進來顧漠深都直接按掉,宋越洋看出自己老闆心情不佳,有些欲言又止,但自己也沒有立場多說,於是快步離開了顧漠深的辦公室,把門給關上了。
顧漠深等宋越洋離開後,又重新翻出穆思橙的照片,他沉默而深情地摸着相框邊緣,揚起手似乎想觸摸穆思橙的笑顏,又似乎被那份陽光灼傷了地把手收回。
你現在很恨我吧?
我也恨自己,恨當時的我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你。你爲什麼不肯對我坦誠一點呢,總想把我推給別人,我哪有什麼別人,只有你一個啊,從頭到尾。
你等我,等我親手把你帶回我懷裡。
……
而另一邊被顧漠深不斷掛斷電話的胡宴濤十分失望且焦急,但他沒有氣餒,他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立馬聯絡自己一個做電子軟件的老同學,麻煩他幫自己查一下穆思橙電話的ID地址。
老同學沒多問什麼,很快就幫他調查到了穆思橙的大概定位,但是因爲當地磁干擾的情況並不能精確定位,只能大致判斷穆思橙在金三角那個地方。
胡宴濤頓時從無頭的蒼蠅變得有了方向,在電話裡對老同學千恩萬謝,毅然定了第二天最早的航班打算直飛金三角。
然而就算他再急也不能立刻飛到穆思橙的身邊,因此在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後他決定先回家收拾自己的行李,金三角那個地方亂的很,他這次去一定要把思橙帶回來,所以必須得做好萬全的準備。
於是看着兒子失魂落魄地半夜出門又神神經經地半夜回來的胡夫胡母十分摸不着頭腦又很擔心兒子現在的狀態,而這種擔心在看到兒子迅速收拾行李再次準備出門達到了鼎峰。
“宴濤,你老實跟我說,你這是要去哪?到底怎麼了?”胡父在玄關處拉住急匆匆要出門的兒子,胡宴濤現在的狀態讓他很擔心。
“爸,我沒事,您別管了,我就是……就是去出個差。”胡宴濤不欲多言讓自己年邁的父母擔心,但父母顯然沒那麼好打發。
“大半夜去出差?你別欺負你爸現在年紀大了,什麼公司讓人半夜出差的?是不是……是不是思橙出事了?”胡父看兒子這幅神情大膽猜測,看到兒子驀地臉色一白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果然是思橙,只有遇到思橙的事你纔會這樣失去理智,思橙到底出什麼事了?”胡父作爲穆安國的同事兼摯友,再加上兒子近來也要和穆家女兒訂婚了,他還是十分關心穆思橙的。
“爸,思橙現在可能被人關起來了,限制了人生自由,我得去救她。”胡宴濤說了一半實情,刻意隱瞞了電話那頭的男人說思橙是那人自己未婚妻的事情,不想給自己父母添堵。
“啊?!”果然胡父胡母作爲良民並沒有涉及過這種事,這時候也有點慌了:“這事得報警啊,被誰關起來了,你去有用嗎?對了,這件事不能讓你穆叔叔知道,他就思橙一個女兒,得擔心死了。”
“爸,你放心吧,我找人查了,思橙在金三角那裡,國內警察不管用,我聯繫好人了,也做好了準備,您放心吧。”胡宴濤看時間快來不及了,也不再和胡夫胡母多言,直接帶着行李包出門去了。
等胡宴濤下了飛機踏上了金三角的土地,他也徹底失去了頭緒。他只能判斷穆思橙在金三角,但金三角那麼大,他也不知道穆思橙在金三角的哪個角落。
最後毫無辦法的胡宴濤認命地再次撥打了顧漠深的電話,出乎他的意料顧漠深這次接了電話。
“喂,顧漠深,我人已經到金三角了,思橙現在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