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醫生呈上一個小托盤,上面放着一把血跡斑斑水果刀。
夜慕寒顫抖着手,把刀拿在手裡,銀色的刀把已經被鮮血染紅。
這是家裡的水果刀,他認得。
這刀怎麼會在這裡?又是誰用它傷了蘇念?
剛纔米院長又說蘇唸的傷口在腿上,難道孩子還在?
醫生們準備開始爲蘇念縫合傷口,夜慕寒轉身走出了急救室。
他實在不忍心親眼看醫生拿着針,在蘇唸的皮肉裡穿來穿去,他或許會忍不住,當場將醫生打暈。
這時,白羽過來彙報,“總裁,我已經找到了少夫人受傷的路段,在距離金葉飯店一百五十米遠的十字路口,有一個僻靜的轉彎環島,地上有少夫人的血跡。
但恰好那一段路沒有監控,如果進行地毯式搜查,目標性太差,想要了解現場發生了什麼,恐怕還要問一下少夫人自己。
另外,在十字路口的另一側,是有監控錄像的,少夫人的姐姐蘇莎的確單獨留下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在車的前後左右查看,像是在查找故障。
後來不知怎麼的,車子又發動了,蘇小姐的車拐進了少夫人出事的路段,消失在監控裡。
並且,金葉酒家那邊也表示,確實有位蘇小姐訂了位置,並且把兩位老人送到包間,後來兩位老人說有事,晚餐取消,然後離開飯店。”
這和蘇莎的敘述基本吻合。
“她人呢?”夜慕寒的雙目中透着陰冷。
白羽:“蘇小姐剛纔被您打了一巴掌,受了皮外傷,怎麼說也是少夫人的姐姐,我讓人帶她去包紮,有人陪她在病房裡,不會讓她離開的。”
白羽一直跟着夜慕寒,對蘇莎的爲人也甚爲了解,也覺得這件事似乎和她脫不了干係,於是派人跟着蘇莎。
“看好!”
“是!”
此時,蘇莎正被單獨關在一個病房裡。
剛纔被夜慕寒一巴掌打飛,撞到了牆上,臉頰擦破了皮,額頭還腫了起來。
蘇莎很是不可思議,夜慕寒一點證據都沒有,憑什麼認爲是他做的?
蘇莎拿出手機,想打電話求救。
可是她往門外看了看,萬一有人盯梢也說不定,還是小心爲上。
一個護士走了進來,“蘇小姐,這是您的藥。”
“謝謝!”蘇莎連忙問,“請問,夜氏少夫人怎麼樣了,就是剛剛送來搶救的那位?”
“對不起,這個我不清楚。”護士轉身就走。
“誒!”蘇莎抓住護士,“我是她的姐姐,很關心她的病情。”
護士看了蘇莎一眼,似乎是有些懷疑她們的關係,“少夫人還在急救室,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蘇莎趁機跟着護士向外走。
到了門口,護士轉身對她說,“蘇小姐,麻煩您還是待在病房裡,有什麼需要的話,可以按牀頭的鈴,領導特意交代過,不許您踏出病房。”
蘇莎只好又退回病房。
方纔她親眼所見,蘇念流了很多血,就算沒有醫學常識的人,也該知道那後果是什麼。
雖然瑞慈醫院是天海市最好的醫院,但再好的醫生,再精湛的醫術,對於一個胎死腹中的孩子,也是回天乏術。
所以,她判斷,蘇唸的孩子,多半是沒了。
過了一會兒,急救室的門再次打開,米天來走了出來。
“她怎麼樣?”夜慕寒大步上前。
米天來摘下口罩,將夜慕寒引到一旁,“夜少,少夫人已經甦醒。”
焦慮了整個晚上的臉,終於露出一絲難得的輕鬆。
“我去看她!”
“夜少!”米天來頓了一下,“少夫人腿部傷口縫合的麻醉,並沒有用足夠的劑量,藥效持續的時間會很短,會痛一些。”
想到蘇念會痛,夜慕寒的心也跟着一緊,接着臉色暗沉下來。
“劑量不足,爲什麼?”
米天來:“少夫人有孕在身,麻醉的劑量過多,恐怕會影響到胎兒,這也實在是無奈之舉。”
“胎兒?”夜慕寒雙目閃過微光,“孩子還在?”
米天來點頭,“是的,少夫人傷在腿部,其他部位並未受損。”
“怎麼會?她流了那麼多的血……”夜慕寒簡直不可置信。
“胎兒已經接近六個月,着牀穩定,暫時保住了。”米天來話峰一轉,“但由於受到劇烈撞擊,再加上驚嚇,胎位有些偏移,有先兆性流產的跡象,建議住院觀察一段時間。
另外,如果您可以陪少夫人聊聊天,儘量調節她的情緒,會對減輕痛覺起到一定作用。”
“多謝!”這還是夜慕寒第一次對米天來這麼客氣。
而下一秒,那張英俊的臉又宛若冰霜,“米院長,今天的事,務必封鎖消息,否則,你應該知道後果的!”
米天來胸有成竹,“請夜少放心,我立即交代下去,絕對不會走漏半點風聲!”
病房裡,夜慕寒伏在蘇唸的牀邊,用手輕輕地撫摸着她凌亂的頭髮。
“念念,早上我上班時你還好好的,這才過了幾個小時,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
蘇念把臉轉到了一側,默不作聲。
夜慕寒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放心吧,醫生說你和孩子都很好,只要耐心調養,很快就會好起來。”
蘇念還是不說話,閉上了雙眼。
“剛纔我聽見你說,孩子不要了!”
夜慕寒微微一愣,纔想起,自己剛剛在急救室裡曾經說過這句話。
“念念,那時,我以爲,我們的孩子沒了,才那麼說的。”
蘇念揚起水霧般的眸子,“那我們的女兒,你怎麼可以說不要就不要?”
夜慕寒將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念念,別生氣,你現在不適合動氣,會影響到孩子的。”
半晌,蘇念也不說話。
夜慕寒又說,“我那麼說也是萬不得已,如果你和孩子只能要一個的話,我一定要你!當然,最好還是兩個都要。”
蘇念無力地白了他一眼,“孩子現在還不到六個月,離開母女是存活不了的。”
“嗯,所以一個也不能少!”夜慕寒在蘇唸的額頭上輕輕的親了親,“你要是氣不過,可以養好了身體之後,再報復我,我絕不還手!”
蘇唸的脣角微微上揚。
“對了,你是怎麼受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