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夜慕寒從天而降的一剎那,蘇念還抱着英雄救美的幻想,那麼當她和陸北秦被塞到不同的車子,駛離城南別墅時,她的心頭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多半是陸北秦在外面得罪了人,仇家把他們綁架了。
分開關押,拋屍荒野!恐怖的場景在她眼前不斷地閃現。
過了一會兒,車停下,雨小了許多。
蘇念從車窗向外看,民政局?
選這麼正大光明的地方押解人質,她從未見過如此業餘的操作。
隨後,有人打開車門,遞進來一套女人的衣服。
蘇念打開袋子,香奈兒的新款,鞋子平跟軟底,正適合懷孕的人。
待遇還不錯!
相比之下,陸北秦就慘多了,他被人從後面的車裡拖出來,狠狠摔在地上,弄得瞞身是泥,樣子着實狼狽。
民政局的辦事大廳空蕩肅靜,顯然是特地清了場。
正中央寬大的黑皮沙發上,夜慕寒坐在居中的位置,儼然一個王者。
幾名工作人員坐在下手,空氣中還飄散着縷縷茶香。
蘇念被帶到側面的沙發前坐下,陸北秦卻像只雞一樣被拎了上來。
隨即一份文件落下。
離婚協議書?
冷悠悠的嗓音響起,“簽了它!”
夜慕寒這話是對他們兩個人說的。
這太突然了,蘇念萬萬沒想到,被神秘男人帶到這裡,竟然是要他們離婚!
經歷了今天的事,蘇念也徹底看清了陸北秦的真面目。
自始至終,陸北秦從來不曾對她有一分感情,他只是需要一個形式婚姻來維護形象。
假如他們婚姻有變,陸公子亂搞男人的消息就會瘋傳,所以陸家不會允許她離婚。
但眼前這個男人如果介入的話,那就不同了。
直覺告訴蘇念,這可能是她擺脫陸北秦最好的機會。
可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男人是誰,他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麼?
她正猶疑着,就見陸北秦忽然撲過來,抓住她的雙手央求,“念念,我們是夫妻,我一時糊塗才做了錯事,你一定要原諒我,別離開我好嗎?”
他以爲,這些人是蘇念找來威脅他的。
想到他剛剛還與男人翻雲覆雨,蘇念胃裡泛起一陣噁心,猛地把他甩開,“我們的婚姻只是一場誤會,不如就此別過吧!”
蘇唸的措詞足夠含蓄,當衆給陸北秦留了面子。
陸北秦卻瞬間變了一張臉,對她爆粗口。
“媽的,你這個無情無義的賤貨,我就不離婚,除非你登報聲明自己是個破鞋!”
“陸北秦!當初嫁給你是我眼瞎,但別往我身上潑髒水,我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
“呵呵!”陸北秦的臉上盡是譏諷之色,“事到如今還狡辯?連野種都懷……”
話還沒說完,他的人就隔着茶几飛了過去。
下一秒,伯爾魯帝的手工訂製皮鞋便結結實實地踩住了他的脖子。
“姓陸的,把剛纔的話收回去!”
夜慕寒居高臨下,眸中閃過一抹寒光。
而瞥見一隻沾滿了泥污的手來扯自己筆挺的西褲,患有嚴重潔癖的他厭惡地一躲。
陸北秦趁機爬了起來,揮舞着拳頭掄了過去。
突然,他全身僵住,揚起的手突兀地停在空中,造型超滑稽。
一隻金色的****抵在了他的面門,只要輕輕一勾,腦袋立即開花。
陸北秦終於明白,這位絕對不是一般的主,再不服軟,小命容易搭進去。
“我剛纔全是放屁,您大人有大量,把我放了吧!協議呢,我籤!”
男人飛起一腳,陸北秦隨即趴在了地上,面前恰好是那份離婚協議書。
隨即有人將陸北秦簽好的協議遞到了蘇唸的面前。
蘇念目睹了這男人的狠厲,心底一陣發毛。
陸北秦在城南也算是首屈一指的公子哥,而在他面前卻連一條狗都不如。
蘇念擡眸,又碰到那雙深不見底的墨眸,驀地跳開視線,接過協議,緊咬下脣,乾脆地在上面簽了字。
金色的手槍在兩指之間翻了個漂亮的筋斗雲,滑入西裝口袋,動作行雲流水,灑脫而霸道。
陸北秦連滾帶爬地退到門口,實在不甘心,想扳回一點面子,又回身,“今天你人多勢衆,我認栽,改天會帶人好好切磋,你不會連自己是誰都不敢說吧?”
性感的脣角浮起一層冷意,“城東夜氏,隨時恭候!”
夜氏?
陸北秦的瞳孔瞬間放大了N倍,“你是……”
天海沒有第二個夜氏。
陸北秦頓時面色煞白,雙腿一軟,身子癱了下去。
夜慕寒?
蘇念猛地一凜,不可置信地看向宛若天神的男人,再一次觸到他意味不明的眸光。
“過來!”
夜慕寒的聲音裡染着涼薄。
蘇念不敢拒絕,又不敢過去。
那可是夜慕寒啊!
一跺腳整個天海都顫三顫,兇猛程度和老虎是一個級別,靠近他,分分鐘都有粉身碎骨的危險。
見她沒動,他的冷眸眯了眯,“需要我過去請你?”
“不要,這就來!”
蘇念心驚肉跳地擺擺手,深一腳淺一腳地來到夜慕寒的面前。
與其像陸北秦那樣讓他用槍抵着,還不如自己走,起碼有點尊嚴。
一隻強有力的長臂將她輕而易舉地撈了過去,接着就聽“咔嚓”一聲,面前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架攝像機,而旁邊的打印機裡已經開始吐出她和夜慕寒的合照。
照片中的男人冰着一張完美無暇的臉,身旁的二貨錯愕地看着鏡頭,樣子蠢得掉渣。
她正在愣神,工作人員就已經手腳麻利地貼好照片。
鋼印落下,兩本紅彤彤的結婚證如鯉魚躍龍門一般,神氣活現地呈到了她的面前。
“不是吧?”
蘇唸完全傻掉。
單身不到一分鐘又結婚,絕壁破掉換老公最快的吉尼斯記錄。
而夜慕寒,這個與她素無交集,亦神亦魔的男人,竟然成了她的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