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請完強子他們,已是深夜。
顧錦銘帶了方周,沒少被強子調侃。
“顧團,我現在終於明白,你爲什麼來了天海,也不找我們哥幾個了,原來是在全天候陪嫂子!這個理由足夠充分,大家都可以理解!”
“嫂子威武,連顧團這樣的堅冰,您都能給燒成沸水,絕對是傑出而偉大的女性,來,我們敬您一杯,以後全靠您罩着!”
強子一口一個“嫂子”叫着,顧錦銘也不解釋。
方周辯解了兩次,惹來的全是變本加厲的調侃。
既然他們已經認定了自己和顧錦銘的關係,再怎麼解釋也是徒勞,反而顯得矯情。
既然擺了這答謝宴,方周索性承擔起了主人的角色,大大方方的爲所有人敬酒,感激他們昨晚的幫忙。
當然,顧錦銘並沒有讓方周買單,讓女人破費,那不是他的風格,這只不過是一個藉口罷了。
席間,顧錦銘對方周的照顧體貼入微,現場也因此不時地響起口哨聲。
在某個瞬間,方周竟然有種錯覺,她好像真的在和顧錦銘談戀愛。
回到公寓時,方周知道自己醉了。
她多次給強子他們敬酒,當時沒覺得怎樣,可現在這酒上了頭。
要不是顧錦銘攔着,她可能會醉的更厲害。
公寓樓道里的感應燈不斷的在眼前晃動,方周頭重腳輕地向前走着,身體禁不住傾斜。
她本能地張開手,想抓住什麼,卻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我不用你扶!”方周有些懊惱地掙脫開顧錦銘。
可還沒走出一步,身子就猛的向前傾去,幸虧顧錦銘反應快,一把將她撈住。
進了公寓,方週一頭栽到牀上。
顧錦銘接了溫水,來到牀前,伸手去扶她。
“別動!”方周不耐煩地推開他的手,微閉着眼睛,把臉扭向一側。
“喝點水,稀釋一下酒精,你會好受一點!”顧錦銘俯下身,又去扶她。
“你煩不煩啊?”方周換了個姿勢,側過身去。
顧錦銘站在牀前,看着橫臥在牀上的方周,心裡不由得一動。
這女人平時看起來成熟穩重,波瀾不驚的,而此刻卻像一個任性的小貓,即使脾氣再壞,也讓人不捨得丟棄。
顧錦銘決定不再和她溝通,直接將人從牀上抱起來,扶正了身子,將溫水送到她的脣邊。
“酒,繼續喝!”方周稀裡糊塗地喝下了溫水。
顧錦銘抱着方周,喂她喝水,她的身子軟軟的靠在他的懷裡,像一團柔弱的水草。
她的雙頰因爲酒精的作用,微微的酡紅,瑩潤的嘴脣在透明的玻璃杯邊緣一張一翕,將液體吸入口中。
在她他看來,這姿勢可愛又性感,絕非林靜恩所能比擬。
顧錦銘又嗅到了那股香味,幽幽淡淡,若有若無,越是這樣,他越是想探尋。
一杯水喝乾了,顧錦銘放下水杯,低頭看着懷裡的女人,卻不知如何是好。
這女人居然在她懷裡睡着了,睡得很安穩。
如果他現在把人放下,她多半會醒。
就這樣,顧錦銘一直抱着方周,讓他在自己的懷裡睡着。
過了一會兒,方周許是睡累了,掙扎着翻了個身,胳膊搭在了顧錦銘的脖子上,半個身子的重量壓在了他的身上,一個結結實實的大熊抱。
她的發間飄散着洗髮香水的味道,髮絲不時地碰到他臉頰處的皮膚,癢癢的。
顧錦銘忽然覺得,自己趁人家不清醒的時候,做這樣曖昧的動作,彷彿不是一個君子所爲。
不對呀,平時都是女人圍着他轉,自己什麼時候輪着到這種地步了?
就因爲她是賀南的未婚妻?
不,至少不全是,這女人和別人不一樣。
顧錦銘想來想去,也沒想出方周到底哪裡與衆不同來,不過有一點很突出,那就是,她明確地拒絕了自己。
就在這時,窩在他懷裡的女人忽然說了話,不過她的聲音太小,顧錦銘沒有聽清楚。
但也着實讓他緊張了一小下下,如果這女人醒來發現自己抱着她,說不定會抽自己巴掌的。
好在,她咕噥了幾聲,又睡了過去,顧錦銘才稍稍放下心來。
“賀南,賀南!”
又過了一會兒,方周又開始說話,這下顧錦銘聽清楚了,她叫的是賀南!
懷裡的人忽然睜開了眼睛,看着他。
顧錦銘正想解釋,方周忽然收起雙臂,緊緊地摟住他。
顧錦銘的身體一僵,她明明看見了自己的臉,怎麼會有這樣的反應?
“賀南,你來了,你終於來了,知道我有多想你嗎?賀南,我不要你走,不要,你留下來,永遠陪着我!”
方周發瘋的抱着顧錦銘,像一隻受驚的小鹿。
顧錦銘這才明白,她是把自己當成了賀南。
大概這八年以來的每個夜晚,她都是這樣度過的吧。
對於一個不可能迴應的人,想念不如不念,那滋味太痛苦!
“賀南,我不會離開你,永遠不會,你相信我,好不好?”
方周不停地問着,顧錦銘感覺到了自己皮膚的潮溼,她哭了,哭得很傷心。
“好,我陪着你,不走!”顧錦銘聽得不忍心,不由自主的迴應着方周。
方周顯得很激動,她已經好久沒有聽到賀南和自己對話,最近的每一次夢裡,他都是默默的看着她,然後轉身離去。
“賀南,我就知道你放不下我,我始終相信,你一定會回來的!”
方周緊緊地抱着“賀南”,生怕他再次從自己面前溜走。
方周試探着,在“賀南”的臉頰上輕輕摩挲。
溫熱,光滑,她又見到了活生生的他,宛若八年前。
“賀南,快吻我,我是你的週週!”
方周的額頭緊緊貼在顧錦銘的皮膚上。
頓時一道奇異的電流沁入骨血,顧錦銘的身體裡升起了一股原始的衝動。
他努力剋制着,乘人之危的事,他不會做。
方周尋到了“賀南”的嘴脣,她先用手指輕輕地試探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地貼了上去。
在碰觸的一剎那,她猛地停住,或許多年不見,他也有些改變。
猶豫了幾秒鐘之後,她又將自己的脣瓣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