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楚風和溫瑾時趕往奧地利,去參加溫瓊玉的葬禮。
溫瓊玉一死,林靜恩再也沒有把柄威脅雲楚風,低價轉讓鑽石灣那兩棟樓的事也泡了湯。
所有人又回到了起跑線上,要想得到霍六叔的支持,唯一能做的,就是幫他找到霍公子。
蘇念回城北看父親,可還沒進門,就聽見小院裡傳出了爽朗的笑聲。
蘇念從半掩着的門向裡面看,蘇莎正依偎在蘇啓全的身邊,爲他剝核桃皮。
“莎莎,你能回來,爸很高興,真的很高興!以後你好好的,不要再和你妹妹吵架,咱們一家人和和氣氣的。”
蘇莎撅着嘴,“爸,我什麼時候和她吵了?從小到大都是我讓着她!”
蘇啓全無可奈何的笑着,“哎喲,你說的話怎麼都是反的呀?對了,我怎麼沒見到你媽,她人呢?”
蘇莎紅了眼圈,“爸,媽媽……她死了!”
“什麼?”蘇啓全驚愕地看着女兒,“她……死了?”
唐金鳳和蘇啓全是結髮夫妻,即便他們之間也會吵架,但如今聽到她離世的消息,蘇啓全的心裡也一定免不了難過。
聽到這裡,蘇念轉身默默的離開。
她覺得自己對不起父親,要不是因爲她的出現,父親的家也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路過城東的時候,蘇念看到安夫人帶着安芷柔,進了夜家老宅。
她對自己說,夜慕寒現在已經恢復單身,和安芷柔談婚論嫁是很正常的事。
可是,她的心爲什麼這麼痛呢?
自己的親生母親死了,養母唐金鳳死了,溫瓊玉也死了,夜慕寒也快和別的女人結婚了,所有的人都離她而去!
蘇念忽然心灰意冷。
回到紫藤花園,她把自己扔在牀上,感覺身體被掏空了,躺在這裡的只是一具軀殼。
現在蘇莎回來了,蘇啓全也有了親生女兒照顧,她也不必再出現,免得與蘇莎再衝突,父親再也經不起太多了。
捨棄這裡的一切,去法國學服裝設計!
這個念頭又重新跳了出來。
或許,那裡纔是最適合自己的歸宿。
不過,如果自己走了,雲澤怎麼辦?
成越太年輕,經驗不足。
如果外聘職業經理的話,又擔心不可靠。
方周是最好的人選,只是她剛剛得到幸福,實在不忍心打擾她。
不過會有辦法的,一個成熟的公司,不會因爲一個人的離開就垮掉。
呵呵,蘇念輕輕地笑了,沒想到兜了一圈,她還是要離開天海。
怎麼忽然間流淚了呢?
蘇念把毛巾放在自己的臉上,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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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查一個叫霍玄朗的人!”夜慕寒對白羽吩咐道。
“霍玄朗?”
白羽的表情一僵,“他是誰?”
夜慕寒向他說了霍六叔尋子的事。
白羽仔細的看着資料上的每一個字,努力的回想着多年以前的事。
那時他還小,記憶太模糊,怎麼也想不起來。
於是,他直接來到了孤兒院,找到白院長。
“我是哪天被送到這裡來的?”
白院長摘下眼鏡,和藹的答道,“二十三年前的十月九號,怎麼突然間問這個問題?”
“那時我多大?”
“差兩個月滿三歲。”白院長回憶說,“我記得很清楚,你的臉上有一對酒窩,笑起來很好看,但是你很少笑。”
“我是從哪裡來的?”
白院長:“是派出所的警察把你送來的,他們說,有人在路邊撿到你,把你交給了警察。他們登了尋人啓事,可是等了三個星期,也沒有人來認領,他們也問過你本人,你又說不清楚,只好把你送到了這裡。”
十月九號,往前推三個星期,那不恰好是九月二十號嗎?
白羽把自己關在家裡,回想着白院長的話,耳邊一遍一遍的回想着那個似曾相識的名字,霍玄朗。
就像在這麼多年以來的夢裡,有個在他聽來無比溫柔的聲音,在無邊的大雨裡,無數次呼喚着的名字,“玄朗,玄朗……”
他不知道玄朗是誰,但這個名字卻一直在夢裡伴隨他長大。
三歲已經是有了記憶的年齡,只是記得不那麼清楚。
但是他害怕下雨,每到下雨時,他就感到格外孤獨無助。
是白院長給了他母親般的溫暖和勇氣,陪伴他度過了那一個個黑暗而孤單的長夜。
他已經習慣孤獨,習慣黑暗,習慣一個人,甚至習慣這個世界異樣的眼光。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他就是一個沒有父母的孩子,這一點他已經接受。
一旦打破了這個平衡,他會無法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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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爭取霍六叔支持的人,都在馬不停蹄的找霍公子。
然而,關於這位霍公子的線索,卻寥寥無幾。
別人或許還沒那麼緊迫,但夜氏等不起。
隨着危機的加劇,惡性循環。
夜氏的資金鍊面臨斷裂,昔日裡風光無限的夜氏王朝,轉眼間面臨傾覆。
看到這種局面,最高興的一個人,無疑是蘇莎。
看到那些高高在上的天海名流人物,都巴巴的來找她的老公霍六叔,而且各個態度乖巧,而她卻掌控着每個人的生殺大權,這感覺真是爽啊!
然而有一天,宅上來了一個人,讓蘇莎的心裡“咯噔”了一下。
恰好這時霍六叔不在家,蘇莎令人把這人帶了進來。
“夜慕超,你怎麼來了?”
夜慕超站在蘇莎面前,端詳了蘇莎片刻,“我是特地選霍六叔出門時,來見你的!”
蘇莎瞪了他一會兒,轉身回到座位上,雙臂交叉在胸前,“沒想到我會有今天的榮光吧?”
夜慕超垂下眼神,“你從來都是不安於現狀的,我並不驚訝!”
蘇莎把臉沉下來,“請注意你的措辭,別以爲自己像多瞭解我似的,我經歷的苦難,你永遠想象不到!那種從死亡邊緣爬出來的恐懼,你這種寄生蟲怎麼會明白?”
夜慕超上前幾步,來到蘇莎的面前,俯身看着她,“我是最瞭解你的人,包括你身體的每一寸!”
這話足以讓蘇莎心驚膽戰,她警覺地向門外看了幾眼,確定沒人之後,憤然起身,抽了夜慕超兩巴掌。
“夜慕超我告訴你,別以爲拿這事可以威脅我,如果你到處宣揚,非但沒人信,而且會死的很慘!”
夜慕超伸手抓住蘇莎的手,“莎莎,我請求你,放夜氏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