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陽的咒罵聲混合着倉狗的慘叫聲,幾乎把全公司的人都驚動了,紛紛跑出來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凌陽昨晚被許冰整治得不輕,就差沒上老虎凳和辣椒水,心裡自然不舒暢,正好見到倉狗的大小長短十分適合做出氣筒,乾脆也不客氣,手裡的橡膠輥雨點般砸在倉狗身上,發泄得十分爽快。
劉大壯作爲公司的保安隊長,帶領一干兄弟們及時地衝了出來,正想仔細看看,到底是哪個不開眼的敢來虎爺的地盤鬧事,正好看到平時最討人嫌的倉狗被揍得鬼哭狼嚎,打人者則是公司裡早已花名卓著、不聲不響就翹了一個月班的錢多多童鞋,頓時集體驚呆了。
看到倉狗被打這樣大快人心的場面,劉大壯心裡暗暗高興,真想挑起大拇指,誇獎凌陽是個純爺們,直到凌陽打得差不多了,劉大壯也不想虎爺的面子上太不好看,這才假惺惺地跑過來,擋在倉狗身前,一把抱住了凌陽,激動萬分道:“錢兄弟啊,你可算回來了,俺都想死你啦!”
凌陽看到倉狗已經爬不起來,鼻青臉腫地躺在地上哼哼,這才把橡膠輥遠遠拋到一邊,熱絡地回抱住劉大壯,在保安隊長的後背上用力拍了幾下:“我也想你呀!我這不是回來上班了嗎!等會我去把上個月的工資結算出來,晚上請大夥兒喝酒!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得來啊!不來就是不給我錢多多面子!”凌陽放開劉大壯,把胸脯拍得山響。
劉大壯陪着凌陽哈哈大笑,心裡卻暗暗鄙夷:“當小白臉就是好,你看這口氣大的!莫名其妙消失一個月還有臉回來上班,還敢大言不慚地索要工資!看來以後我也得試試從演技派往偶像派發展,多有前途呀!”
凌陽在恆運公司混的不錯,古道熱腸樂於助人,而且大家都知道凌陽跟楚婉儀和唐糖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年紀輕輕的就做到公司的財務,前途無量,所以整個公司的人幾乎都彙集到了門口,熱情地圍住凌陽噓寒問暖。
這時候,倉狗躺在地上緩過一口氣,怨毒地瞪着得意洋洋的凌陽。凌陽正好從人縫裡看到倉狗的眼神,又是跳腳大怒:“哪裡冒來的小崽子,這麼不懂事,居然敢得罪我老人家!劉大壯,這人是你招來的?”
劉大壯趕緊拉住凌陽,低聲耳語了幾句,本想用虎爺的關係壓一壓凌陽的火氣,沒想到凌陽聽說倉狗是虎爺的親戚,怒火更熾,竟然從腰間抽出一把水果刀,叫囂着要把倉狗當場做掉。
劉大壯用盡全身的力氣,好不容易拉住了瘋狗一樣的凌陽,嘴裡苦勸道:“別呀錢兄弟,你要是真傷了他,虎爺會怪罪下來的!”
“怪罪?哼哼!”凌陽冷笑兩聲:“怪罪就怪罪,老子不怕!”
圍觀的衆人大驚,沒想到凌陽消失了一個月,再回來的時候已經跋扈成如此模樣,連虎爺都敢不放在眼裡。有些心思靈活的,已經隱隱猜出凌陽消失的這段時間裡,說不準又靠上了哪棵大樹,甚至惡意揣測凌陽傍上了市裡或省裡的某位富婆,一時間議論紛紛,望向凌陽的眼神都變了,有的充滿敬意,有的卻充滿的鄙夷,有的則是赤裸裸的羨慕。
“既然這樣的話,錢兄弟!”劉大壯繼續苦口婆心:“你就當給俺個面子成不?”
“不行!”凌陽的語氣寫滿了不容置疑的堅決:“我先弄死這個小雜毛,然後再給劉大哥賠罪!”
“行了,不要再鬧了!”劉大壯暗中運了運氣,終於使出了殺手鐗:“錢兄弟你咋這麼不聽勸呢!你要是再這樣的話,俺可就脫鞋了!”
聽到劉大壯要脫鞋的消息,圍觀的衆人“呼啦”一下四散開來。想起保安隊長堪比生化武器的臭腳丫子,凌陽更是誇張地向後飛掠,後背貼到牆上,捏着鼻子甕聲甕氣道:“哥,你是我親叔!求求你千萬別脫鞋,我什麼都聽你的!”
因爲回公司的動靜鬧得太大,凌陽很快便出現在楚婉儀的辦公室裡。楚婉儀粉面上滿是怒色,鳳目直立,藏在辦工作下的雙拳捏的緊緊的。凌陽再也沒有了跟倉狗打架時的狠勁兒,垂頭喪氣地站在楚婉儀面前,像一個犯了錯誤的小學生般接受訓斥,只是眼睛裡不時閃過壞壞而得意的光芒,神情分明在說:“我胡漢三又回來啦!”
楚婉儀一口氣教訓了凌陽一個多小時,從公司理論和道德標準的角度出發,職責凌陽無故長期翹班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爲,而且楚婉儀佔領了人生觀價值觀的制高點,對凌陽這種爲人處世的輕浮幼稚作風,表達了極度的不滿和鄙夷。
罵着罵着,楚婉儀發現自己的心裡居然越來越充滿了喜悅,那是一種對於凌陽的擔心和關心,夾雜着相別一個多月後再次見到凌陽的驚喜。想起這些日子寢食難安的惦念,楚婉儀心中的喜悅又化作了無限的委屈和酸楚,萬般滋味涌上心頭,楚婉儀紅了眼圈,聲音哽咽,再也罵不下去,連忙藉着轉身倒水的動作,掩飾自己激動的情緒。
凌陽一直偷眼觀察着楚婉儀的表情,把楚婉儀的心理變化把握得十分透徹,心裡暗暗偷笑,暗想你這個小寡婦嘴上罵得挺兇,心裡不還是惦念着我嗎?凌陽看到火候差不多了,於是乍着膽子向前走了兩步,繞過辦公桌,從後面輕輕地環住了楚婉儀的身子。
楚婉儀拿起一隻杯子正在倒水,突然間感覺到自己被輕輕擁住,一股濃烈而熟悉的男子氣息鑽進鼻孔,手裡的被子一鬆,“噹啷”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楚婉儀扭動身子掙扎了兩下,凌陽卻抱得越來越緊:“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
楚婉儀抓起凌陽的胳膊,張開櫻脣,貝齒狠狠咬在凌陽的小臂上,再也壓抑不住,滾燙的眼淚滴落到凌陽的手臂上:“你到底死到哪去了?我……小東很擔心你,總是吵着要去找你,我一個人在這裡,又怕你出了什麼事,我怕你再也不會來了……”
凌陽聽到楚婉儀語無倫次的真情流露,知道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正好楚婉儀已經放開了凌陽的手臂,幽怨的俏臉別過來,正好湊到凌陽面前,凌陽心頭一熱,朝着楚婉儀傾國傾城的側臉淺淺一吻,忘情地張開大嘴,裹住了楚婉儀的櫻脣。楚婉儀不顧一切,返身環住凌陽的脖子,熱烈地迴應着凌陽的激吻,辦公室裡頓時溫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