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陽和靳凱處理完三輪車和蜂窩煤,已經將近深夜。
二人回到華宇公司,剛從後門走進食堂,只見食堂一角的圓桌上,羅圖正就着一小碟油炸花生米,一個人自斟自飲。
凌陽走到羅圖面前,毫不客氣地抓起一把花生米,塞進嘴裡大嚼,把手裡用衣服層層包裹住的步槍朝羅圖面前一扔:“送你的禮物,看看喜不喜歡!”
羅圖看着桌上的長條狀物品,已經從外形猜出了大概,剝掉包裹的棉衣,露出裡面造型霸氣的步槍,指尖觸摸到烏黑的槍管,仔細地欣賞起來:“東西挺地道,哪裡搞來的?”
凌陽不置可否地笑笑:“化緣化來的……”
“米國麥克米蘭的TAC五零式狙擊步,玻璃纖維的槍把,手槍式握手,據說這個傢伙,雖然一千米以外的精確度有點瑕疵,但是威力是世界上一等一的排名,真是個好傢伙!”
羅圖軍旅出身,對各類槍支有着狂熱的愛好,當然不會對這種世界著名的步槍有陌生感。羅圖的手指劃過槍管外側的凹槽,在槍身上游移着,拉開彈夾朝裡面看了看,伸出一根手指,在裡面摸索片刻,嘴角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這種槍本來可以填充五發子彈,不過似乎是爲了提高精確度和向風性,彈倉被高手改造成只可以容納一發,真是高手!”
羅圖的指尖在彈倉中不斷觸點,眉頭漸漸皺了起來:“彈倉裡面似乎刻畫着一個圖案,剛開始我以爲只是錫鐵之間澆鑄的焊點,或者是填充物造成的不規則形狀,不過紋路仔細摸索起來,線條十分流暢,似乎是有人故意刻上去的!”
“圖案?不會是改造者的名字吧?”靳凱從羅圖手裡搶過步槍,學着羅圖的樣子,把手指伸進彈倉地仔細感受着所謂的“紋路”,狐疑道:“我聽阿科那個天才二傻子說過,像他這種製造木馬病毒的高手,每次黑進守護嚴密的其他計算機系統裡,都會在別人計算機裡最隱秘的角落,留下帶有自己名字、或者代號的語言碼率,證明自己來過,就跟某某到此一遊是一個道理……不過我摸這把槍裡的紋路,可不像是人名或者代號,倒好像是一隻燒雞的樣子……”
凌陽好湊熱鬧,一把將步槍搶了過來,剛把食指伸進去,就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嚎:“我靠,夾手了!”
羅圖啼笑皆非,連忙划動步槍的扳機和保險,把凌陽紅腫不堪的手指頭拽了出來:“沒有金剛鑽,偏偏要攬瓷器活,怎麼不夾死你呢……我看看!”
凌陽委屈地把手指送到羅圖面前,哪知道羅圖要看的根本不是凌陽的手指,而是槍械的內部構造。
羅圖不愧是擺弄槍械的高手,將步槍平放在桌面上,雙手翻飛,三下五除二,十幾秒鐘的時間,就把整支槍拆卸成了一堆零件,彈倉部分也從槍身上卸了下來,託在掌心裡,遞到凌陽面前:“能不能弄開,但是不要破壞管壁。”
凌陽接過彈倉,又接過羅圖遞過來的一把尼泊爾軍刀,把彈倉豎着放在桌面上的平整處,按照羅圖指點的紋理,用力劈砍下去。
羅圖軍旅出身,一身本事來自軍隊,又曾經擔任特戰隊的隊長,接受的是世界頂尖教練的培訓,無論從身體格鬥技能,各種冷熱兵器的使用,一直到敵後特種滲入等特工手段,無一不精。
羅圖精通槍械,玩兒刀也是行家,曾經在越西戰爭時,意外得到了兩把尼泊爾軍刀,綽號狗腿刀的霸道傢伙,用當時最頂尖的淬鍊技術鍛造而成,鋒利無匹,羅圖一直貼身收藏,閒暇時間便拿出來把玩,愛若珍寶。
凌陽身具操控者異能,可以克服人體發力時,神經條件反射出的細微誤差。凌陽虛握住狗腿刀,刀柄其實並沒有接觸到凌陽的掌心,只是在手心裡環繞着,刀身發出嗡嗡的響聲,卻看不出一絲顫動,隨着響聲越來越小,終於接近於無,刀子已經達到了理論上能企及的最高穩定性,凌陽手腕一抖,刀刃一下子破開了耐熱鎢鋼鍛造的彈倉,從一側順延劈到了底部。
羅圖讚許地望了凌陽一眼,對於凌陽對異能之力的精密掌控,感到十分欣賞。羅圖從包裹步槍的衣服上,撕下兩片布條,密密匝匝地纏在手掌上,握住彈倉的兩側,用力一掰,彈性形變十分強大的彈倉並沒有應聲斷裂,而是被羅圖用大力平整開來,內側果然露出一個精巧的圖案,看上去正是一隻鑄造的禪鍾。
禪鍾刻畫得惟妙惟肖,稍稍向一側傾斜,從紋路線條間,甚至能夠感受到鐘體被撞擊得擺動的樣子,栩栩如生,讓人如同身臨其境,耳畔似乎傳來清越飄渺的鐘聲,令人的心也沉靜起來。
大口徑的狙擊步槍,原本是戰爭中的殺人利器,沒想到居然跟清靜無爲的佛門扯上了關係,任是一個傻子都能看得出來,這個撞鐘正是寺廟裡最常用的,即使突兀地出現在槍支之上,也難以掩飾其滿滿的禪意,讓人看完之後,感覺到十分怪異。
wωw ☢ttκΛ n ☢¢O 羅圖指着撞鐘中間的兩個小篆字體,朝凌陽和靳凱道:“這兩個字我不認識,不過看樣子,應該是改造槍支的高手名字,或者是代號之類,你們倆誰能讀出來聽聽?”
凌陽拈起一粒花生米,高高拋起,用嘴巴接住後仔細咀嚼着:“別問我啊,我小學六年都是在教室外面罰站度過的,初中和高中每晚逃課去網吧打傳奇,好不容易上了大學,又發現約泡比較有意思……所以我現在能認識字,已經是一個奇蹟了……”
靳凱盯着撞鐘裡的兩個篆字看了半天,眉頭糾結在一起,看上去似乎認得的樣子,羅圖和凌陽對靳凱肅然起敬,沒想到靳凱看上去粗獷,只會打打殺殺的樣子,竟然連這樣深奧的字都認識,沒想到靳凱嚥了口唾沫,乾巴巴道:“你們倆真有文化呀!居然說這是字?照我看來,這就是一個大大的托盤,中間擺放着兩根化掉一半的冰激凌,還是肯德基裡第二杯半價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