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圖只是用了一個小小的手段而已,便輕鬆地掙脫了束縛,把車裡的三名傭兵嚇得驚疑不定,差點以爲活活見了鬼。
自打羅圖被塞進麻袋,扔進後備箱裡之後,便通過麻袋上的縫隙,一直觀察車裡的情況,尋找脫身的機會。
羅圖有的是耐心,想要逃走的話,在倉儲區就有的是機會。不過羅圖始終不敢確認,倉儲區裡是否隱藏着其他的異能者,不敢貿然使用異能。直到白虯放鬆了警惕,收起蜂鳥爲饕餮點菸的時候,羅圖便從麻袋裡鑽了出來,動用“潛蹤者”的異能之術,把自己完全透明的身體,緊縮在後備箱的一角。
三名傭兵都是江湖上的手段,自然沒有遇到過這種狀況,立刻疑神疑鬼,以爲羅圖早已離開了車子,這才準備掉頭離開。
羅圖早已趁三人心膽俱裂的時候,貼着車頂遊動,伸長手臂,悄悄拿回了自己的裝備,砸碎了車子的後風擋,從破洞裡一躍而出,迅速繞到車前,這才顯露身形,對三名傭兵造成了心理上的巨大威壓。
羅圖藉助異能,完成了常人無法想象的動作。三名傭兵完全看不出羅圖高明手段中的一絲破綻,立刻對羅圖驚爲天人,佩服得五體投地,就算真的死在羅圖手裡,也不感覺到十分冤枉了。
綽號鱷魚的領隊跨前兩步,頹然嘆息道:“我們兄弟認栽了!羅兄既然知道我們的底細,一定也是傭兵界的高手!鱷魚膽大,敢問羅兄大名,也好讓我們死得明白!”
羅圖行伍出身,後來流落在江湖上,一直靠小生意和幹力氣活爲生,唯一接觸到的江湖人物,還是山鷹那個半吊子的校園小混混,所以連一點名氣都沒有。
自從來到了凌陽身邊,羅圖始終遊離在異能江湖的邊緣,與之打交道的異能者和道兒上英豪,都沒有聽說過羅圖的名號,更不用說這些半黑半白的傭兵,根本不知道羅圖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高手。
羅圖突然把手裡的弓弩拆卸開來,雙手十指穿花彩蝶般靈動優雅,眨眼的功夫,已經把摺疊弩的零件重新塞回了鐵筒,往挎包裡一放,微微笑道:“在下羅冬,天羅地網的羅,冬至嚴寒的冬,本就是江湖上一個無名小卒……”
話音未落,饕餮早已從腰帶上解下一隻短短的黑色手柄,用力一甩,彈射出兩尺多長的伸縮甩棍,劃出一個弧線朝羅圖衝去。
白虯本來自忖必死,突然看見羅圖把弓弩收了起來,暗想你這不是作死嗎?揚起手中的蜂鳥,黑洞洞的槍口對準羅圖的腦袋,同時扣動了扳機,想要將羅圖一槍爆頭。
“別動手!”鱷魚能夠坐上猛獸傭兵團長的位置,見識自然比白虯和饕餮高上不止一點,見羅圖如此神出鬼沒的手段,壓根沒打算動手硬拼。本想着盤一盤道數,說不定還能有一線生機,沒想到手下的兩個兄弟看不清楚形式,悍然動手,卻已是來不及阻止。
鱷魚受僱於現在的僱主,接受了一筆堪稱天文數字的佣金。僱主的要求只有一個,那就是保證倉儲裡的貨物安全。
鱷魚始終恪守着傭兵界的規矩,只要收了錢,就得盡心盡力地辦事,並不過問倉庫裡裝的,究竟是什麼樣的貨物。
鱷魚知道以羅圖的身手,根本不可能折在一張小小的電網上,一定是故意被自己抓住,用隨身攜帶的特種兵裝備迷惑自己,讓自己失去主見,只能把他帶到僱主這裡聽候發落。羅圖的真正目的,不過是要探查出僱主的落腳點而已。
羅圖既然已經達到了目的,按理說應該到了殺人滅口的步驟。鱷魚的心裡還殘存着一絲希望,但願羅圖懂得恪守傭兵界的規矩,不要隨便濫殺不知內情的無辜傭兵,沒想到剛剛搭上話,饕餮和白虯便迫不及待地動手了。
羅圖微一側頭,輕鬆躲過了蜂鳥射出的子彈。蜂鳥這種微型手槍,本就是隨身攜帶用於救命的秘密武器,射出唯一的一顆子彈後,立刻變成了一塊毫無用處的廢鐵。白虯一跺腳,從後腰處抽出一支匕首,就想衝上去拼命,卻被鱷魚緊緊攥住了手腕:“別去送死,看看情況再說!”
鱷魚半生鐵血,早已習慣了身邊的戰友犧牲,說完這句話,眼皮還是止不住跳動了兩下,眼神裡充滿了悲哀和不捨。
鱷魚所謂的“看看情況”,並不是指望着饕餮能夠擊敗羅圖。以羅圖展現出出神入化的手段,猜測出羅圖一定身負驚人的武技,就算三個人並肩衝上去,恐怕也不是人家的對手。
鱷魚見已經難以阻止饕餮的攻勢,心下明朗,只能任由饕餮用自己的生命試探。如果羅圖當場將饕餮殺死,那麼剩下的自己和白虯,一定也在羅圖的滅口名單上,說不得只能垂死掙扎,死在戰鬥中,總比引頸就戮要有尊嚴得多;
如果羅圖能夠放過饕餮,那麼事情一定會有轉機。鱷魚既然知悉僱主的藏身處,和少部分的其他秘密。即使拼着透露僱主機密後身敗名裂,以後無法在傭兵界立足,也要把兩個兄弟的性命保下來。
鱷魚臉色慘然,牙齒差點生生咬碎,在白虯的手腕上捏出一道深深的印痕,眼睜睜看着饕餮奔至羅圖身側,手中甩棍掄向羅圖的太陽穴,左手則探向後腰,抽出和白虯手裡一模一樣的匕首,同時反手插向羅圖的小腹。
饕餮能夠在鱷魚身邊做貼身護衛,手底下自然十分硬朗,不過他對上的,卻是羅圖。
羅圖的身體一動未動,似乎根本沒有把饕餮的攻勢放在眼裡。直到甩棍揮出的勁風,已經拂動了羅圖鬢角的髮絲,寒光閃閃的匕首剛剛接觸到羅圖的衣角,羅圖才向側後方反踏出一步,同時躲過了甩棍和匕首,左手閃電般攬住饕餮的後腰,借勢向身後一撥,饕餮雄壯的身子立刻向前踉蹌栽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