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朵兒見甜寶信口開河,嗔怪道:“寶兒,不要胡說,這都是大人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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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承思被一個小女孩戳穿了心事,臉蛋已經紅得快要滴出汁水來,手腳都找不到安放的地方。
花朵兒這才仔細打量了姚承思一番,見姚承思用同樣怪異的目光看向自己,兩個人的心裡同時一凜。
花朵兒開始了新的生活,已經剪斷了自己的長髮,垂至頸前的短髮,秀麗不足,卻英氣勃勃的重眉,丹鳳眼微微向上挑起,挺鼻薄脣,相貌居然跟姚承思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姚承思從小跋扈,眼神裡始終帶着堅毅和傲氣,花朵兒受盡磨難,雖然早已重拾回活下去的信心,一改低眉順眼的受氣包模樣,臉上卻隱隱露出一絲肅殺。除此以外,二女的一顰一笑,舉手投足間的細節動作,都一模一樣。說是一對嫡親的姐妹,絕對不會有人提出任何質疑。
甜寶見這對相貌相似的姐妹,相面一樣互相打量個不停,轉頭轉腦地來回看起了熱鬧,卻被姚承思的髮絲捅進鼻孔裡,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連忙掙脫姚承思的懷抱,想要爬到凌陽的懷裡。
姚承思胸口畢竟剛剛受了槍傷,即使被凌陽以“治療者”的異能,療治得七七八八,傷口卻始終隱隱作痛,不小心被甜寶的手肘碰到,眉頭一皺,疼得胳膊發抖,差點把甜寶摔在地上。
甜寶連忙輕撫着姚承思的胸口,小心翼翼地呵氣,似乎自己呵出的是仙氣,能夠爲別人療傷一樣:“阿姨對不起,我是不是把你弄疼啦!”
姚承思想起凌陽爲自己治療胸前的槍傷,早已把自己身體看了個明明白白,於是狠狠瞪了凌陽一眼:“你問他!”
凌陽喊起了撞天屈:“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只不過是一個好心的活雷峰,不惜費力爲你治療傷口而已,你胸前的大小形狀,和你左肋下的那個心形胎記,我可是一點都沒看到……”
姚承思狠狠一腳,踹翻了凌陽座下的椅子:“連我的大小形狀和胎記什麼樣都知道,還說你什麼都沒看見,我看你就是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混賬,我打死你得了!”
甜寶不是第一次見凌陽被女人揍,甚至凌陽見到女人後的不堪德性,拍手叫好道:“阿姨你打得太輕了,他根本不會長記性的!對,就用這招猴子偷桃,然後再用力踹他的後腳跟!阿姨你力氣真小,快點使用內功對付他……”
姚承思哭笑不得,耳畔卻傳來花朵兒的驚呼聲,立刻警惕地望向花朵兒,語氣酸溜溜地開始護食:“我教訓我們自家的門主,你跟着瞎叫喚個什麼勁兒?”
花朵兒伸出一隻不斷顫抖的手,隔着桌子,卻始終觸碰不到姚承思的胸口,顫不成聲道:“他剛剛說,你左側肋下有一塊心形的胎記,到底是不是真的?”
姚承思已經記不起今天第幾次臉紅了,差點把腦袋塞進了桌子底下,低聲道:“當然是真的,那塊胎記我從小就有。都被這個天殺的惡棍看光了,我一定要對他負責……”
姚承思的思維方式,顯然和正常人不太一樣,被別人看光了身體,反倒要爲別人負責。說來說去,還是一絲情愫,早已係在凌陽的身上,卻又苦於不知道如何表達,只好拿出江湖惡棍的作風,不把凌陽搶回去做了壓寨老公,誓不肯罷休。
姚承思聲如蚊吶地表明心跡,偷眼打量凌陽的神色反應,卻看見凌陽眼睛直勾勾地望向桌子對面,鼻孔裡緩緩流下了兩行鼻血,一直越過嘴脣,沿着下巴低落,猶自沒有感覺到,不禁錯愕道:“你又發什麼瘋,怎麼好端端的流鼻血了?”
凌陽似乎根本沒有聽到姚承思的一番表白,眼睛眨也不眨地望向桌對面,口中喃喃道:“大白天的就敢公然送福利,這特麼才叫活雷峰……”
姚承思愕然順着凌陽的目光望去,只見花朵兒悍然撕開了自己的衣襟,衣服一直挽到腰間,露出無限姣好的上身,峰巒疊嶂間,美不勝收。只是花朵兒經年受到樸多成的凌瘧,身上爬滿了觸目驚心的大小傷疤,就像數不清的蠕蟲,十分可怖。
姚承思目光一滯,驚呼了一聲佛祖,眼光再也收不回來,眼神全部被花朵兒身上猙獰可怖的傷疤吸引住,半晌纔回過神來,翻手給了凌陽一個清脆的耳光:“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這種貨色,女澡堂子裡多的是,我早就看膩了,可不像你這樣沒有出息……”
凌陽臉上迅速浮現出一個清晰而嬌小的掌印,帶着哭腔道:“我特麼又從來沒去過女澡堂子,哪有你那樣見多識廣……”
甜寶跟着添亂道:“你怎麼沒去過女澡堂子呢?你忘記啦?有一次你帶我去偷看許冰阿姨洗澡,在腳底下墊了一個缺腿的小板凳,爬在透氣窗上看得興起,一不小心滑倒,差點把腳脖子崴斷……”
三個人鬧成一團,花朵兒卻已是淚如雨下,指着自己左肋下方,一塊淺褐色的心形胎記道:“姚小姐,你看看我這裡的印記,有沒有覺得熟悉……”
姚承思正惱羞成怒,暗恨花朵兒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誘惑自己選定的男人,惡聲惡氣地扭頭道:“熟悉個屁,不就是長着兩隻秀氣一點的小金桔嗎,比我的可要小多了,摸起來一定硌手得很……”
姚承思話說到一半,目光落在花朵兒的左肋下,眼睜睜看着同自己一模一樣的心形胎記,終於張口結舌,嘴巴張得足可以塞進一顆大大的鵝蛋,失聲驚呼道:“這個,這是,這,天哪!”
自從姚承思懂事起,父親每晚爲自己講完睡前故事,都會抽泣着告訴姚承思,她還有一個從小走失的姐姐,悔恨今生再難以相逢。姚老爺子早已把走失女兒,身上的每一根汗毛的形狀,都說給姚承思知道。所以姚承思先是見花朵兒和自己長相相似,這會兒又驟然見到花朵兒的胎記,立刻明白過來,這個苦命的女子,十有八九,就是自己走失掉的嫡親姐姐。
姚承思心情激盪,激動地撕扯掉自己的衣服,露出同花朵兒一模一樣的心形印記,同樣也印在左肋之下。相互印證間,可憐凌陽早已鼻血長流,眼前一黑,抱着甜寶向後栽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