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賣兄弟,勾人妻女,都是江湖上的大忌。即使以東哥這種不把江湖道義放在眼裡的人,沒遇到生死存亡的重大時刻,也不敢胡作非爲。何況東哥隱隱有成爲省城一哥的架勢,沒想到卻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在自己的腦袋上戴了一頂發出綠光的大帽子,哪裡還能忍下這口氣,一旦收到手下的消息,立刻動了震怒。
東哥此時已經顧不上許多,不管包廂內出了扳機傑克和鬼手阿吉外,還有五六個其他的兄弟,一把撕開關關的衣襟,露出關關身上幾處縱情後留下的淺淺瘀痕,跳腳大怒道:“一起吃頓飯,能吃成這個樣子嗎?”
這件事其實並不完全怪東哥。東哥雖然在一定程度上,用了利益誘惑的手段,把關關收到自己身邊,做了二年的玩物。卻始終沒有虧待過關關,很捨得在關關身上花錢,如今驟然遇到背叛,心裡並沒有多少悲哀之意,只是覺得丟光了面子,這才動了殺機。
東哥不想殺掉關關,即使東哥本性涼薄,畢竟和關關在一起二年有餘,說一點感情都沒有是假的。東哥只不過是想找出那個男人,殺掉一泄胸中之憤。至於關關,十有八九逃脫不了殘損肢體,或是容貌被毀的厄運。
關關卻不知東哥心裡想些什麼,只是一味袒護小五,寧可拼着自己去死,也不想讓小五丟了性命,死活不肯說出小五的下落,終於把東哥惹得狂暴起來,喝令手下人將關關高高吊起,手腕的大動脈上割開一道傷口,獻血沿着關關潔白的玉腕,流過整個身體一側,順着赤足的腳尖,一滴一滴砸在地上,宛如盛開了一朵朵嬌豔的繁花。
東哥坐在關關身前的沙發上,點燃一支雪茄,眼睜睜看着關關體內的生機一點點流逝,冷冷道:“你不肯說的話,只好一個人去到黃泉路上,可千萬別嫌孤單!”
關關強忍住恐懼,終於認命地閉上眼睛,腦海裡閃過小五年輕堅毅的臉龐,反覆細細品味和小五相處的每一秒鐘,心裡暗歎一聲罷了,竟然是打着慨然赴死,也不肯讓小五受到傷害的主意。
東哥自從被程紅軍襲殺未遂後,意識到自己樹敵太多,江湖上能人異士層出不窮,從那以後,便不惜重金,始終把傑克和阿吉留在自己身邊,無論走到哪裡,兩個異能者保鏢都寸步不離東哥的身邊,即使是處理這樣丟人現眼的家事,兩名保鏢也始終站在東哥身後,冷眼旁觀。
東哥見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關關的腳下,已經聚積了一窪鮮紅,獻血滴在上面,在落針可聞的包廂裡,迴盪出沉悶的聲音,只覺得胸中更加煩悶,一支雪茄點燃又熄滅,熄滅再重新點燃,反反覆覆,卻始終等不到關關吐出的一個字,心裡越來越不耐煩,乾脆揮揮手道:“好了,既然你不肯說的話,這回我就認栽了!”
東哥嘆息一聲,怨毒地吩咐手下的兄弟道:“把這個女人拖到沒有人的荒郊野外,挖去眼睛和舌頭,劃花了臉和身體,再砍斷右手右腳,能不能活命,就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東哥的兩名心腹手下,剛要將吊起來的關關放下,鬼手阿吉突然跨前一步,擋在東哥身前,凝神道:“誰也別動,有厲害的傢伙來了!”
扳機傑克同時也感受到四股截然不同的異能氣息,每一股都散發出強弱不同的氣勢,正從前後兩個方向疾速而來,於是早早將“掌心雷”和微型弓弩扣在掌心,滑到東哥身後,戒備着後面的窗子。
東哥的手下們,知道阿吉和傑克都不是普通的江湖人物,而是手段高明的國際傭兵,雖然沒有聽到有人靠近的聲音,卻不敢大意,分別在門口和窗前列開陣勢,只有關關身旁的兩人,一個手裡抓着繩結,一個剛剛握住關關的腳腕,兩個人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靜靜等待着所謂的敵襲。
鬼手阿吉擋在東哥身前,感受着正前方兩股異能氣息飛速靠近,在心裡默默倒數:“……四,三,二……”
數到二的時候,阿吉大吼了一聲:“小心”。伴隨着阿吉的吼聲,包廂門邊的牆壁轟然炸裂開來,無數碎磚和水泥的碎屑,暴雨般襲向包廂裡的每一個人,卻單單繞過了吊起來的關關,出了阿吉和傑克以外,其他的人全部用手肘擋在臉前,根本連眼睛都睜不開,只是感覺到身體上被硬物擊中的地方,傳來無數個難以忍受的痛點。
與此同時,包廂的窗子裡,悍然穿進兩條人影,撞碎了玻璃,立刻同傑克糾纏在一起。傑克甚至沒有看清來人的臉孔,只見到一個被熊熊火焰包裹住的拳頭,不斷在眼前放大,礙於僱主東哥就在自己身後,不能躲向一邊,只好硬着頭皮迎戰,瞬間甩出了七八支袖箭,同時左手裡掌握的掌心雷,槍口中噴射出已蓬絢爛的火焰,幾十顆鉛丸大小的子彈,軌跡分別滑掠向暗襲者身體各處要害。
老炮動用了“火焰神”的異能,甫一接觸便獨立纏住了傑克,把小五解脫了出來,傑克暗暗叫苦,因爲傑克玩兒槍玩兒的出神入化,卻精擅於遠距離攻擊,貼身近戰則是弱項中的弱項,和老炮這樣武技高強的壯漢近距離戰鬥,多虧身上帶着數不清火藥製成的小玩意,才能暫時不至於落敗,卻也是苦苦支撐。
關帥因爲在凌陽的“領導者”身份影響下,覺醒了“追隨者”的能力,這才從小五處,要來了關關隨身帶在錢包裡的照片,通過關關留下的氣息,追尋到這裡。關帥和身爲攻擊能力較弱的“透望者”鍾瞳一起,仗着一身武技,勉強在擅長拳腳格鬥的鬼手阿吉手下,走了十幾招,便已經落於下風。
小五身爲魏民老大爺的嫡傳弟子,一身“穿梭者”的能耐,早已修習得隨心所欲,雖然不至於達到爐火純青的境界,也不是普通的江湖打手可以比擬。整個人在包廂裡神出鬼沒,接連跨越了短暫的時間和空間,三兩下將東哥手下的打手放倒,好在沒有痛下殺手,只是卸下肩膀關節,或是踹斷掉大腿,一時紛紛倒地,哀嚎之聲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