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陽和楚婉儀百般糾纏了整整一個清晨,才終於肯收拾整齊。
楚婉儀失而復得,已經不再在意凌陽這些天經歷了什麼,只覺得凌陽能夠生龍活虎的平安歸來,已經是上天對於自己最大的恩賜。
楚婉儀生性恬淡,輕易不會爲男人動心。不過越是這種女子,一旦動了真感情,往往會更加熾烈,完全把凌陽當成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再也難以割捨。
此時此刻,楚婉儀不想說任何話,也不想做任何事,只是靜靜的看着凌陽,彷彿要把凌陽揉碎進自己心裡,滲透進靈魂的最深處,永生永世不再分開。
凌陽感受到楚婉儀濃烈的感情,心中感動,暗罵自己不知珍惜,放着這麼好的女人不知道疼惜,還跑出去跟別的女人胡天胡地,心裡涌起深深的愧疚。
凌陽心裡有鬼,終於敵不住楚婉儀熾熱如火焰的目光,眼神遊離開去,沒話找話道:“咱們就這樣傻乎乎的呆着,一直等到羅隊回來嗎?”
楚婉儀高興得忘形,壓根忘記自己已經借用集團設在柳京分部的員工戶籍,購買了本地網路的移動電話,喜孜孜的從口袋裡拿出一部小巧的手機,塞到凌陽手裡:“給大哥他們打電話報個平安,免得一大羣人爲了你在外面辛苦奔波,提心吊膽的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外面剛下過雪,真的很冷的。”
凌陽在楚婉儀滑嫩的臉蛋上啄了一下,在電話簿裡首先翻找出羅圖的號碼,接通後迫不及待的大喊道:“羅隊,我這裡是二方面軍的刀翅小隊,我是隊長凌陽,請求與大本營匯合,受到請回答!”
羅圖帶着小白和四五個兄弟,已經出了柳京市區,在周邊的縣城和大區裡廣撒大網,四處搜尋凌陽的下落。
羅圖聽到凌陽的聲音中氣十足,根本聽不出受傷嚴重的樣子,而且又是用楚婉儀的號碼打的電話,知道凌陽已經平安歸來,喜不自勝,隨口答應一聲,立刻通知分佈在各處搜索的兄弟們,火速趕回柳京,各歸各位。
羅圖輾轉回到大本營的時候,剛過了正午,楚婉儀正指揮凌陽火頭燒得旺一些,自己則翻炒着鐵鍋裡的臘肉和乾紅辣椒絲,一股辛辣噴香的炒菜味道,瀰漫在屋子裡的每一寸空氣中。
火爐上的一個小耳朵鍋裡,燜着一鍋雙色米飯。原來柳京雖然是南朝首府,也僅僅是剛脫離了溫飽而已,糧店裡的精米都是限量供應,糙米和小米,玉米麪等粗糧,才能敞開了銷售。
而且南朝土地貧瘠,蔬菜種植產業和養殖業都不發達,瀕海的城市不多,海域狹小,漁業也十分落後,日常副食供給貧薄,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有周邊的農戶殺了豬羊,才能運到集市上售賣,平時根本難以吃到新鮮的肉類。
柳京民衆也有自己的辦法,除了平時養狗吃肉打牙祭以外,還學會用糯米和豬羊的血和肉塊,加一些鹽和蔥花,調和成米肉香腸,和醃漬過後的新鮮肉一起,掛在鍋竈上或是房檐下面,煙燻風吹成風乾的臘肉和臘腸,平時都捨不得吃,留着招待家裡來的貴客,才端出來食用。
一些頭腦靈活的小商販看準商機,經常在小街深巷裡叫賣臘肉和臘腸,生意居然不錯。剛剛門前正好經過一個售賣臘豬肉的小販,楚婉儀出去稱回來十幾斤,因爲把小販貸出來的臘肉全部買下,而且還多打賞了一倍的小費,小販欣喜之下,附贈給楚婉儀一掛自家種植曬乾的紅辣椒,讓楚婉儀把辣椒和臘肉放在一起爆炒,就是一盤難得的美味。
來到柳京以後,楚婉儀早已把高跟鞋和細瘦的牛仔褲丟在一邊,穿起千層底的多眼燙絨棉布鞋,柳灰色的勞動布衣褲,做飯的時候,也學起鄰居大媽的樣子,把一頭如瀑秀髮用一方頭巾蓋住,典型的南朝家庭主婦打扮,不過卻別有一番動人的滋味。
凌陽坐在小板凳上燒火,一會兒被楚婉儀叫去打水,一會兒又得去外面買一瓶醋,忙碌得滿頭大汗,臉上黑一道白一道,像個花臉的小鬼一樣,叫苦不迭。
不過凌陽也不是省油的燈,抽冷子便在楚婉儀的腰後的高高翹起上拍一下,或是去楚婉儀的胸口抓上一把,是不是還會偷偷咬住楚婉儀的耳垂,佔盡了便宜。楚婉儀炒菜燜飯忙得香汗淋漓,還要時刻提防凌陽的鹹豬手,扭動着柔軟的腰肢躲來躲去,硬是把枯燥乏味的做飯時間,上演成一部活色生香的激情戲碼。
米飯燜得八九分熟的時候,臘肉也剛剛出鍋,放在火爐邊熱着,羅圖,小白,和三位老人家,帶着一身寒氣走了進來。
小白早在跨進院子裡的第一步,就看到凌陽正悄悄伸出一隻作惡的打手,試圖在楚婉儀高高隆起的腰下豐盈上佔點便宜,於是大義凜然的出言制止道:“呔!那個腦袋大脖子粗的伙伕,你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嬉皮笑臉的調息良家婦女,是何道理,還不給本將軍速速停手!說你呢,那個坐在小板凳上的花臉狐狸,少往別人身上看,說的就是你!”
楚婉儀正用秸稈編製成的細密簾子,覆蓋在臘肉盤子上,以免熱菜冷卻,被小白一番不倫不類的話逗得前仰後合,仔細一看凌陽因爲重傷初愈而變得削尖的臉頰,上面糊着一道道柴灰的樣子,真就和野地裡的獾狐差不了許多。
羅圖走到迎面起身的凌陽面前,重重在凌陽胸脯上捶了一拳,攬住凌陽的肩膀,和隨後衝上來的小白一起,三個男人抱成一團,彼此能夠感受到那份真摯的友情,和打從心底裡流淌出來的關懷之意,全都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羅圖最先從激動的情緒中緩和過來,拍打着凌陽略顯羸弱的肩膀,搖頭道:“你小子瘦了許多,不像以前一樣結實,這些天吃了不少苦吧?”
凌陽嘴上天花亂墜的形容着自己生命垂危的嚴峻傷勢,唾沫星子橫飛,心裡卻暗暗想到:“老子哪是傷後虧了元氣,分明是被那對狐狸精一樣的母女花給吸乾了,這樣的仇,老子這輩子是別想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