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得午夜時分,凌陽在帳篷中睡得正酣,突然感受到一股充滿殺伐之意的異能之力,正在營地中蔓延開來。
凌陽只當是有人來暗襲,悄悄喚醒了凌楚,朝凌楚做出不可妄動的手勢,這才從帳篷裡鑽了出來。
作爲這支隊伍裡有數的高手之一,金叔正從後腰拽出兩把手槍,站在金海標的帳篷外警戒,顯然也感受到那股異能之力的敵意。
那股異能之力雖然充滿了殺意,卻始終若隱若現,很難被把握到蹤跡,只有凌陽和金叔兩個人能夠清晰的感受得到。金叔朝凌陽一使眼色,凌陽便飛掠至金海標的帳篷後面,二人一前以後爲金海標護法,不敢有須臾妄動。
過了片刻,那股異能之力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金叔凝重道:“不像是外來的人。”
凌陽點點頭:“看來是咱們的隊伍裡出了內鬼,看到咱們兩個生出感應,於是不聲不響的退了回去,這個傢伙隱藏得很深哪。”
金叔當機立斷,隔着帳篷將金海標和箜篌喚醒,又將所有人員聚集在一起清點,果然發現少了一個傢伙:“笈娦呢?笈娦去了哪裡?”
笈娦是金海標手下唯一一名女性異能者,慣以治療者中“妙手華佗”的能力著稱。因爲這次進山要面對許多未知的危險,故而將笈娦帶來,以防萬一有人受傷。
笈娦是土生土長的柳京人,自小在金傢俬軍中長大,忠誠方面絕無問題。金叔教導笈娦從小長到大,此刻見笈娦沒有了蹤影,心中一驚:“這個孩子一向視我如父,斷不會輕易反水,難道是被人謀害了性命去?”
說話間,笈娦從山坳口處轉了回來,老遠便朝金叔笑道:“阿叔,好端端的,怎麼把大夥兒都叫起來了?”
金叔望向笈娦的目光十分古怪:“娦兒,你臉上的傷疤怎麼不見了?”
笈娦聞言臉上笑容微微一滯,不過很快恢復了鎮定,腳步不停的朝金叔走來:“阿叔說笑了,娦兒臉上什麼時候有過傷疤?”
金叔早知笈娦臉上根本沒有傷疤,剛纔不過是故意出言試探而已,此刻見笈娦神色不似作僞,心中一時拿不定主意:“你剛纔去哪兒了?”
笈娦笑道:“只是出去方便一下,娦兒見這裡都是男人,有些不好意思……”
“站住,別再往前走了。”不等笈娦說完,凌陽便陰陽怪氣的喝止道:“哎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柳京花魁嫺卿小姐。一日不見,嫺卿風采更勝從前,禮義廉恥學的不錯,上廁所都知道揹着男人了。”
笈娦被凌陽喝住腳步,只好踩在厚厚的積雪裡,勉強笑道:“錢隊真能開玩笑,您剛纔說的什麼花魁嫺,嫺卿是誰?”
凌陽朝錯愕不堪的金海標身前擋了擋,好整以暇笑道:“嫺卿莫要再裝了,即使你能夠改變聲音外貌,你身上那股子遮天蔽日的騷氣可是無法掩蓋的,哥已經聞着你的味兒了,再裝下去有意思嗎?”
笈娦呆了一呆,隨即嫵媚一笑,聲音變得更加柔媚,根本不似笈娦的嗓音:“錢護衛長果然慧眼如炬,這樣快就看破了小妹的身份。不知小妹究竟哪裡露出了馬腳,被錢護衛長獲悉了真實身份呢?”
金海標和金叔見笈娦果然已經被人掉了包,暗忖這個女人的易容之術果真已經達到了隨心所欲的境地,心下暗暗戒備,只聽得凌陽笑得越發不堪:“剛纔你釋放出的異能之力一閃即逝,本不虞被人發現。剛纔哥說你身上有一股特殊的氣味,也只不過是開個小小的玩笑而已。不過哥活了這二十多年,唯一的嗜好便是偷看女孩子胸口的大小形狀,笈娦那個男人婆哪裡會有嫺卿這樣超過EFG的大杯子,加上花魁妹妹一向以吊鐘形狀的身材以爲自傲,如果哥這雙招子還沒瞎的話,只要在妹妹胸口瞄上那麼一眼,嘿嘿,妹妹你可就無所遁形了。”
“笈娦”嘆息一聲:“整個柳京都傳說錢護衛長少年英傑,果然是心思縝密,目光如炬啊,小妹認栽了。”
金叔見嫺卿肯承認自己的身份,厲聲喝道:“妖女,你把笈娦怎麼樣了?”
嫺卿風情萬種的橫了金叔一眼,滿不在乎道:“當然是殺掉了,否則還能怎麼樣?”
金叔從小教導笈娦武技和異能之術,把乖巧聽話的笈娦當做自己的半個女兒,見嫺卿直言不諱殺死了笈娦,說得輕描淡寫,就跟做了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頓時睚眥欲裂,攥緊拳頭便要往上衝:“老夫殺了你!”
凌陽連忙攔住金叔:“保護二太子安全要緊,這個妖女儘管交給晚輩處理便可。”
凌陽本不欲強出頭,只是一來害怕嫺卿還有別的佈置,傷了金海標性命;二來便是要在衆人面前一露武技異能,奠定自己在金海標隊伍中的威信。凌陽想到此處,展動身形斜掠而起,雙拳冒出騰騰烈火,悍然凌空朝嫺卿襲去。
嫺卿乃是幻魔者中慣會改換骨骼面貌的“千面嬌狐”,可以憑藉異能之力改換形貌,操控骨骼肌肉伸縮,甚至能改變身高體型,十分能惑人耳目。千面嬌狐是天生的探子臥底,一身武技卻只是尋常手段,哪裡抵得住凌陽火焰神的威力。嫺卿見狀不敢硬拼,身體倏然朝後退去,嘴上卻不肯饒人:“被你看穿了有什麼打緊,有追殺我的力氣,還是留着護住自己的性命纔是要緊。”
凌陽不知嫺卿是真的做好了不知,還是故意放出狂言,爭取逃命的時間,依舊狠狠一拳襲向嫺卿面門。嫺卿咯咯嬌笑幾聲,雙腳在雪地上一點,身子倒仰向後縱躍,抱膝翻滾進一叢灌木之後。
凌陽在半空中一個翻滾,雙拳狠狠擊打在雪地上,雙臂間一道火焰燒穿了地面上的積雪。驚人的火勢蔓延至灌木叢中,迅速將那叢灌木燒成飛灰。灌木後卻一片空蕩,早已消失了嫺卿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