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到書房時,看到熟面孔,仔細看了眼一眼後,確定沒看錯無餘生才喊了一句:“邵禮。”
“是,少奶奶。”頓住腳步,對着無餘生一個鞠躬。
“邵禮,你有沒有你大哥的消息?”中午徐止茵掛了電話後就一直打不通,無餘生很怕徐止茵去做傻事,而顧延城走後,無餘生嘗試過出去,但是都被攔下來了。
“我大哥回來了。”
“徐富放他回來的?”不可能吧···無餘生不敢相信。
“是我大嫂把我大哥換回來的。”
“你的意思是,徐止茵···”果然···
“是。”
“那邵斌人現在呢?”
“我剛剛出來的時候,接到電話說他不見了,恐怕是去救我大嫂了,應該也回不來了吧。”
明明顧延城已經說的很清楚,不準任何人把無餘生再拉進這件事摻和,但邵禮說話時很明顯把重點說出來,暗有希望無餘生幫忙的意思。
“少奶奶。”帶着祈求的聲音。
“你放心,我會竭盡全力幫忙的。”
“少奶奶,真的很謝謝你。”
“顧總在裡面,方便進去嗎?”
“在和總部開會。”
即使事態緊急,無餘生也不敢貿然進去打斷顧延城的會議,就對邵禮說了句:“我先等一會,等他開完會再進去。”
“少奶奶,您現在就可以進去了,顧總就算再忙也會見您。”
無餘生的嘴角帶着一抹苦澀搖了搖頭,“沒事,我就在這裡等他。”
“是。”總覺得少奶奶和以前不一樣,以前少奶奶進顧總的書房,是說進就進,現在好像無形中少奶奶比他們還守一種規矩,就是顧總沒允許,少奶奶是不會進去。
無餘生抱着胳膊,一直站了快一個小時,邵禮不忍心見着無餘生這樣一直站着,便輕輕敲了敲門,進書房。
顧延城已經和高層開完會,準備下一場的股東會議。
正掛斷視頻,準備接入下一個視頻時,點擊屏幕的手因爲邵禮的聲音頓了一下,“顧總,少奶奶在門外等了您。”
怎麼在門外等?沒進來,“快讓她進來。”
“是。”
顧延城抽回手,沒有按時進入股東會議擱置一邊等無餘生進來。
進來後,看到坐在真皮辦公椅喝水的顧延城,無餘生繞過辦公桌走向他,“怎麼回來了也不吃飯?”
顧延城伸手把無餘生攬入懷中,習慣性的摸了摸她肚子,“下午應酬的時候吃了點還不餓,你怎麼那麼快上來,是不是又沒吃飯?”七點半開飯,現在才七點九,就無餘生那慢吞吞吃飯的習慣,估計半碗飯都沒吃到吧。
“是啊。”
無餘生無比老實的回了兩個字立刻讓男人臉色沉下,帶着質問的聲音:“爲什麼不吃飯?”
“吃飽了,你就不餵我了。”靠到顧延城懷裡,小臉輕輕蹭了蹭他脖子。
“那我今晚要是不回來,你豈不是要餓到明天?”讓人又氣又心疼。
“不會呢,我會先吃一點,等你真的不回來,我再吃一點,就不餓了。”
“調皮。”顧延城低頭親了一口無餘生臉蛋上已經淺淡不少的紅痕。
臉蛋上癢癢的使得無餘生不停扭着臉,脣瓣擦過男人的嘴角,男人壓下親了一口,“啵~~~”
“老公,我想請你幫個忙唄。”
“不幫。”
這就是無餘生和顧延城不同的地方,她總是不會去拒絕別人,而顧延城很懂得拒絕別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很乾脆。
“我都沒說。”無餘生鼓着腮幫子,手點着顧延城下顎。
顧延城抓住無餘生的手,試圖用手掌心的溫度溫暖無餘生冰涼的手,“晚晚,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但那是你的立場,而我的立場是……不幫。”他家晚晚是善良的,說了不準摻和,卻還是想着這件事。
“爲什麼?”看來顧延城已經猜到她要說的是什麼。
“就連你都會說,顧先生是資本主義家,晚晚,我不是開善堂的,無益自損讓財團陷入惡劣局勢的事情是任何一個集團執行官都不會做的事情,而我……也不例外。”爲了讓無餘生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顧延城加重了語氣看着無餘生很認真說了句:“本來,沒逮住邵斌,徐富還對我有所忌憚,今天邵斌被逮住一對峙,徐富已經完全不畏懼我,合作是沒可能了,南歐財團從此多了一個敵對的商敵。”
顧延城的話讓無餘生沒敢再說話,眨了眨眼睛後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的手指。
“晚晚,我還要開會,今晚可能會比較忙,你乖乖的去吃飯,不用等我了,早點休息。”
“好。”除了好,無餘生已經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在無餘生起身後,顧延城就接通了股東會議的視頻。
走到書房門口的無餘生頓住了腳步,裡面傳來的聲音讓無餘生很清楚知道,這件事給顧延城帶來的影響有多大。
“顧總,徐富和顧家是多年的合作好友,如今怎麼會貿然出現這種嚴重的失誤事故,難道顧總您事先沒有預知一些什麼?”
“出現這種損失,連續虧損,如果顧總沒有辦法挽回,讓我們股東如何再相信顧總的執行能力。”
從書房出來,邵禮看到無餘生面色沉重,知道不好再說什麼,只是低着頭送無餘生。
而上樓的老祖母,則把無餘生這個臉色當做成被顧延城嫌棄後灰溜溜出來的落魄樣,看到無餘生這樣,老祖母情緒就好受些。
回到房間後,坐在牀上的無餘生,反覆摸着手機屏幕,最後還是播出了一個號碼。
海城,韓家。
躺在牀上,敷面泥揮動雙腿運動的韓承安旁邊放着一部視頻通話的筆記本。
一個電話打進來,韓承安撈起手機,語氣很拽,“誰找爺?”
“安哥是我。”
“哎呦,原來是我家餘妹啊。”笑呵呵無比開心。
“安哥……你之前幫我覈算的損失,有數目了嗎?”
“那邊正在算,預計今晚半夜能出結果,你別擔心,哥明天早上就把支票讓人送過去給你。”
“安哥,千語那邊……”
“哎呦,這個你放心啦,咱們家,你哥當家,你嫂子不還得聽我的,放心了,我告訴你,我韓家隨便扣一點出來,就一個小尾指的寒毛都可以填平這筆數,我嗨……你放心,我爹地從小就教我天底下沒有我韓家擺不平的事情,哥明天就讓人給你送支票過去,安啦……快點去睡覺,小心熬夜變黃臉婆,顧延城不要你了。”
一口氣從頭豪到尾,掛了電話後,韓承安倒喘了一口氣滿臉糟糕。
電腦屏幕視頻上同樣在貼面膜的可泣調侃了一句:“爺,您就打腫臉充胖子吧,這筆賬可是算出來了,您就算把褲衩兩面穿,縫縫補補穿到一百歲,那也整不出這筆損失。”
“哎……”長嘆了一口氣。
就是知道這筆賬,大到掏不出所以他纔沒敢和無餘生說實話。
突然出現在房間的人把視頻前的可泣嚇了一跳,“爺,扛把子婆娘回來了,小的先告退了。”
韓承安揮了揮手,“少吹了,我告訴你,那婆娘今晚陪我媽咪去看夜景了,沒那麼快回來。”
“爺,真的回來了,不騙你。”還盯着你看呢。
“噢,回來啦。”把腳擡起,“來,千語,給爺舔舔腳板底。”
完了,完了……
他家爺是玩上癮了,可泣都快急出眼淚了,“爺,真的回來了,別鬧了。”
“回來的正好,伺候爺來個馬殺雞,快點,否則今晚不準睡覺。”
“啪——”一耳光扇過來,嚇得韓承安從牀上彈起。
那個動作無比連貫像是做了無數次,跳起後,跪坐在牀上。
真的夠背的……還真是千語回來了。
上一秒一副大爺,要老婆伺候的韓承安,下一秒看到千語後,滿臉笑容和討好,“老婆,您回來啦,辛苦了。”
“滾!”千語瞪了眼電腦視頻那邊的可泣。
“噗呲——”一秒中斷視頻。
韓承安把有褶皺的牀單抹平,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老婆,請上牀。”
千語掃了眼韓承安的腳,韓承安立刻把腳藏到被窩裡捂緊,生怕這蹄子給人剁了。
“餘生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辦?”瞥了眼那抹了一整臉黑麪泥的韓承安。
“你怎麼知道的?”難不成……
“廢話,剛剛我在房間站了十分鐘!”好你個韓承安,她不在的時候,原來喜歡揹着她和兄弟損她助長威風,還腳板底……
“咳咳咳……老婆,我跟您解釋一下剛剛的事情,我……”
“我沒空聽你胡扯,認真點!”
“是。”完了,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了,看來今晚……得睡地板了。
“損失計算出來,是多少?”
撿起手機,劃開半個小時前可泣發給他的損失覈價,畢恭畢敬遞給千語。
千語看了一眼嚇得眼珠子瞪得大大,“那麼多……”
“呃……人家一秒損失都上百億,還是英鎊,這筆數……實在是……”就在韓承安憂愁的時候,坐在牀上的千語起身不知道去找什麼。
“婆娘,你幹哈呢?”
千語沒理韓承安,蹲下身,打開衣櫃,從裡面拿出一個很小的保險箱。
韓承安看到千語抱着保險箱出來時一臉吃驚,“你什麼時候藏了一個東西在那裡?”他居然沒發現。
千語打開保險箱時韓承安一直在偷看,如果他沒看錯密碼是他的生日,韓承安在心裡嘚瑟幾下,哎呦……原來他婆娘那麼愛他。
打開保險箱後,裡面放着層層疊疊的文件,有珠寶也有數不清的股權書。
隨手撿起一份就把韓承安嚇到了,“這不是……我爹地的東西,怎麼都在這裡?”
“你的嫁妝。”
“我的嫁妝?”先不管這句話聽起來有毛病,可爲什麼他不知道這件事?
“你找人覈算下,這裡變賣了能換多少錢,先補了你這打腫臉充胖子的賬要緊。”
“不行,你得告訴我這些東西爲什麼會在你這裡,爲什麼我不知道這件事?”如果他沒猜錯,這些可都是他爹地的棺材本,那壓箱底的東西全在這裡了。
“回到海城的時候,爸就把東西給我了,說是給你的嫁妝,怕你敗光了所以交給我保管。”
韓承安感動到眼眶瞬間溢出淚水,一把抱住這一堆東西,“爹地啊……你最愛的果然還是我……連棺材本都掏出來了。”
千語瞥了眼旁邊像哭喪的韓承安,一巴掌拍過去,“夠了,趕緊辦正事。”
韓承安把東西疊好,放回保險箱,“這些可都是我爹地私下的產業,不能賣。”
看到旁邊眼眶溼溼在收東西無比不捨的韓承安,千語也有點於心不忍,換做是誰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會做出這種事,只是如今……是迫在眉睫,走投無路。
伸手摸了摸韓承安的腦袋,“老公,你別難過了,我……”
話沒說完,就聽到韓承安興奮接了句:“不能對外賣,但是可以賣回給我爹地。”
“啪——”一巴掌扇到韓承安腦袋上。
看來她是白替韓承安擔心了。
“婆娘,你等着,我現在就去找我爹地。”韓承安抱着保險箱衝出房間。
韓承安的臉上還掛着黑色的面泥,千語怕他衝出去嚇到人,叫了一聲:“老公,你的臉洗洗再出去。”
跑遠的韓承安沒聽到。
韓承安跑出去時,可把路過的傭人嚇到夠嗆。
“承爺,您這臉怎麼敷着黑泥巴?是在研究什麼新型戰術嗎?”老管家問了句。
“這個你不懂,我爹地呢?”
“韓董約了年董在後花園談事呢。”
韓承安聽到人在後花園趕緊過去。
年驍臣回去後,喝得有點微醉的韓承睿從後花園進來,剛起身,“啪——”
停電了。
周圍一片黑,再加上今晚沒月亮,是伸手不見五指。
韓承睿掏出手機準備打光時,一張冒着綠光的臉出來,把他嚇了一跳,渾身顫抖,往後退了幾步,“什麼東西!”
“爹地,是我啦。”
那一笑,還是笑容燦爛,一張臉拉扯幅度大,瞧見都瘮得慌。
“找死了你,往臉上塗什麼玩意!”韓承睿用手拍了拍被嚇得夠嗆的心。
“是不是嫌你老子命長,大晚上搞一張熒光臉來嚇我?”想起自己剛剛被嚇到渾身顫抖就夠來氣,擡手連着拍了幾下韓承安的腦袋。
拍到手痛才住手,韓承睿甩了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