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旳抿了抿脣,望着皺眉的無餘生,在他用“小叔”二字時,赫連旳的眼眶紅了,無餘生看不見他眼眶裡的委屈,可憐,還有那份落魄,赫連旳撐着自己那份落魄不堪的外表僞裝出老好人的樣子,“小叔是你的變形金剛,是來保護你的,所以會給你想要的。”
無餘生不自覺撅起脣,脣瓣哆嗦幾下後哭出聲音。
她恨急了他,不會爲他哭吧,那應該是爲那個所謂的陸紀言在哭和難過。
赫連旳故意說了一句風涼話:“我也沒那麼大度,我只給了你和他六天時間,他今天沒來我一樣算時間,你們還有五天時間。”
她只剩下八天時間,赫連旳給了她和陸紀言六天,只剩下二天給自己,赫連旳的寬容和大度讓無餘生看到了以前那個赫連旳,那個一直在保護她,捨不得她受委屈的小叔,無餘生顫抖的手摸上赫連旳的臉蛋,她看不到赫連旳什麼表情,但是知道赫連旳一定是皺着眉。
“小叔,謝謝你。”
不知道爲什麼她喊“小叔”會比“連旳”二字還好聽,也許是因爲“小叔”這個稱呼包含了無數美好的回憶吧。
赫連旳雙手捧住無餘生的臉,擦去無餘生的眼淚,“別哭,好好休息,明天就能和他見面了,開開心心和他在一起,剩下的交給小叔,畢節然和畢清涵交給小叔,小叔會收拾這兩個人。”
“嗯嗯。”含淚點頭。
“好了,睡吧,我先回房,晚安。”許久沒有這樣和無餘生說話,赫連旳很懷念這種對話也格外珍惜。
赫連旳守了她那麼久,她卻什麼都不能給赫連旳,想在彌留之際爲赫連旳做點什麼。
手勾住赫連旳脖子,昂起頭親吻赫連旳的眉心,“晚安,我的小叔。”
“我的小叔”這四個字是什麼意思,赫連旳懂,比誰都懂。
本以爲耗盡一生的癡情,什麼也得不到,卻沒想到也能得到一些安慰獎,赫連旳笑着點點頭,讓氣氛活躍起來,“看在你如此大量的份上,明天早上給你多煮一個雞蛋。”
赫連旳笑着說話時和以前那個灑脫的赫連旳一模一樣。
男人的灑脫有時會帶淚,但眼淚也會被自己偷偷擦掉。
赫連旳離開後,無餘生躺回牀上,手去摸手機。
千語幫她把手機換成摁鍵手機,她現在也確實適合用這種手機,無餘生摁快捷鍵0撥號碼。
“嘟嘟嘟——”嘟了三聲後電話被接起。
“餘寶,怎麼那麼晚還不睡,是不是想我了?”
“嗯嗯。”每一次和靳哥打電話,他總是在用他獨特的方式在逗她開心。“靳哥,我有事想拜託你。”
“什麼事?”年靳臣翻動一頁手上的文件。
“希望你能在畢節然的事情上給一些幫助給小叔。”
小叔?
難不成無餘生和赫連旳冰釋前嫌了?
“行,你開口了靳哥當然答應,但是如果你不照顧好自己的話靳哥就不幫你了。”年靳臣提高音調,“瞎了不是藉口,我知道你就算是單隻腳也能上戰場的女人,所以你就別學林黛玉裝柔弱知道沒有。”
“知道啦。”無餘生對着聽筒發出一聲親吻的聲音:“嗯啊……謝謝靳表哥。”
“知道了,江家表妹。”不管無餘生是真開心還是裝出來的,能看到她和開心掛上鉤,年靳臣就放心了。
年靳臣掛了電話後,蘇子康上前一步,拿過桌上的空杯,“年少,您怎麼能答應無小姐這件事,那畢節然是什麼人……”
“現在不收拾畢節然,難不成養虎爲患,等我上位後再來威脅我?”年靳臣瞥了眼蘇子康。
“話是這麼說,可這兩派鬥爭,您若是出手幫赫總,那擺明您和鐘關民就是一派的,到時被人抓到以這個做把柄恐怕……”
“我連這點周旋能力都沒有,那你也別指望我能活到接任的時候。”本來按計劃是留着畢節然,讓畢節然除掉鐘關民,等他上位後再除掉畢節然立威,可現在畢節然居然惹了他的心頭愛,只能暫時先打亂計劃。
……
次日一早,赫連旳上娛樂頭條的事情還沒平靜下來,CBD湖就出了問題。
項目出了事,公司資金週轉不靈赫連旳只能跑銀行申請貸款,而申請這種大額只能赫連旳親自跑一趟。
赫連旳磨破嘴皮,跑了十幾家銀行,有人是直接閉門不見,有些是和赫連旳吃飯時點了一堆天價菜和酒白吃一頓就走人。
夏銘買單時,赫連旳出來了。
買完單夏銘快步跟上赫連旳,“這些人知道出事跑的比兔子還快。”最過分的還有故意白吃白喝的。
“樹倒猢猻散這道理從來就沒變過。”赫連旳深呼吸了一口氣,低頭看了眼時間,“看來也只能去找他了。”
韓睿安帶着笑豆豆去註冊,說好保密,結果註冊完剛上飛機就接到電話說喬安娜身體不舒服,韓睿安立刻帶笑豆豆回韓家才發現中了計。
一踏入韓家,就在打禮炮飛綵帶,被嚇到的笑豆豆靠在韓睿安懷裡連頭也不敢擡。
居然被發現了,韓睿安怨恨瞪了眼肖毅,好像責怪肖毅沒有做好保密工作。
在敬茶時,笑豆豆小聲喊了句:“夫人請喝茶。”
“以後咱們都是一家人了叫媽。”喬安娜開心遞了紅包過去。
韓睿安瞥了眼滿臉嚴肅的韓承睿,“爸,你沒有問過我的意見就擅自做決定,你這是侵犯我的權利。”
“臭小子,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還想玩隱婚,我告訴你韓睿安,別逼我剝奪你繼承人的位置。”
韓承安坐到扶手上,把女兒遞給韓承睿,“爹地,還是我有責任吧,趕緊剝奪他繼承人的位置,省的他囂張目中無人。”
韓承睿接過孫女後,笑臉如花,“哎呦,我的大孫女長的真漂亮,還是我大兒子有出息,不像某些人整天目中無人就會氣我。”
再一次被父親漠視和嫌棄,韓睿安覺得自己徹底得不到韓承睿的重視憤怒轉身離去。
“老公。”笑豆豆提着裙子想要追上去。
喬安娜扯住笑豆豆的手,“別管他,他就那臭脾氣,我帶你去臥室。”
韓睿安從韓家處理,回到自己的別墅,憤怒到在喝悶酒。
“大哥,大哥,他眼裡只有我大哥,什麼時候纔有我,我大哥有什麼好的,無非就是靠一把嘴巴,他有我爲韓家付出多嗎?”
“先生,息怒。”
“該死的顧延城,都是這個人害的我計劃泡湯,我非得……”
“先生——”保鏢的聲音打斷了韓睿安憤怒的抱怨。
“什麼事?”韓睿安衝着門口怒吼。
“先生,江家姑爺赫總來了。”
“讓他進來。”韓睿安收回手,恢復平靜,轉身坐到沙發上。
在赫連旳進來之前,肖毅把客廳收拾好以免讓人看到自家主子情緒糟糕時留下過的痕跡。
赫連旳踏進屋內嗅到酒味,再瞥了眼韓睿安的表情,發現他情緒不對。
“找我有什麼事?”韓睿安說話的時候接過肖毅遞來的水杯。
“CBD那個項目出了事,公司資金週轉不到位,銀行貸款無法申請,想過來找你協助一下。”如果不是爲了拖延時間,他也不想向韓睿安低頭尋求幫助。
CBD那邊那麼快出問題了?他只顧着趕回韓家,還不知道這個情況,回頭看了眼肖毅,肖毅似乎也沒發現正翻手機看情況招來赫連旳一記冷光。
“剛剛傳出話說那片地禁止動工,之前投入的錢都打水漂了。”
CDB那片是個大項目,他私下也給了不少錢讓努比亞去投,之前知道會有這件事,所以打算利用這個計劃和努比亞合着把赫連旳套死在裡面,可沒想到顧延城還活着回來,現在事情出在節骨眼上韓睿安有些後悔沒趁早預防,“出了這個事對你很不利,現在得抓緊解決財務危機。”
韓睿安示意肖毅拿支票。
“你臉上的傷,怎麼回事?”韓睿安瞥了眼赫連旳眼角的淤青。
“沒什麼。”不能讓韓睿安知道他去找陸紀言,還把東西給了陸紀言,否則韓睿安一定會抽身,到時他的計劃就會失控恐怕拖不住陸紀言。
在寫支票前,肖毅接到電話,是韓承睿打來的。
筆尖準備下支票時,肖毅立刻湊上前靠在韓睿安耳邊說道:“韓董說,您違背了他訂下的家族規定,不對人負責還藐視長輩,他現在要對您實行在職停薪以及凍結名下一切資產的處罰,爲期半年。”
不認可這個處罰的韓睿安氣得咬牙切齒,因爲赫連旳在面前,他不能讓自己落魄的一面讓人看到,答應給赫連旳了,也不能反悔,韓睿安壓着聲音說道:“去查我還有多少能用資產。”
“是。”
基本上韓睿安所有資金都被凍結,唯一逃過的只有之前他給笑豆豆開的一個賬戶,那上面的錢沒有被凍結。
韓睿安只能暫時先動用那筆錢,寫好數目後把支票遞給赫連旳,赫連旳接過支票後,有些震驚這上面的金額,不像是韓睿安的作風。
“妹夫,聽說你和北歐的努比亞關係匪淺,這個忙他會幫你搞定的。”如果他沒記住,那個娛樂新聞上的某財閥老闆背影的照主人公應該就是努比亞。
“……”爲了不撿難堪,赫連旳並沒有說什麼,只能拿支票離開。
上面的金額遠遠不夠補,赫連旳只有另外再想辦法。
提起這件事,肖毅還有些擔心,等赫連旳走後纔開口說道:“先生,依我看那個努比亞很有古怪,他到底是誰的人?”
“都到牀上去了,你說是誰的人?”赫連旳居然和努比亞搞在一起,赫連旳和誰在一起他不關心,他關心的是,努比亞有沒有告訴赫連旳他們之間合作的事情。
“那個相片裡,努比亞董事長和赫總衣服完整,再加上現在赫總已經結婚了,而那個努比亞董事長也沒有再出現過,依我看這都是陸紀言故意陷害的事情,所謂的背後男人,也許是挑唆的計量。”
肖毅冷靜的分析並沒有讓韓睿安鬆一口氣,韓睿安揮手叫肖毅過來。
肖毅俯身低頭聽吩咐。
“你去……”
……
赫連旳臨走時瞬間去江家看江陽,也不想人家背後說閒話,說他來一趟連老丈人都不看無情無義。
卻沒想到去到江家時,江家的人說江陽不在,而赫連旳轉身離去卻看到了停在門口的車,很顯然江陽是對他避而不見。
從得寵的女婿到最後只能吃閉門羹,赫連旳覺得自己的遭遇無非就是棋局上的一顆棋子,人家用得着就拿你,用不着就丟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