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媽咪收拾自己悲傷的情緒,微笑,“燁,醒了?”
宮翎燁目光有些癡呆,從宮媽咪的臉上隨後又看向窗外的天空,似乎那裡有什麼東西在吸引着他,“……”
宮媽咪苦笑,“燁,餓了嗎?媽咪給你弄點吃的去。”
宮翎燁依舊沒有說話,“……”
看着宮翎燁這個樣子,宮媽咪眼睛有些發酸,眼淚也跟着滑落,“……”
宮媽咪不是愛哭的人,年輕的時候她無論遭受多大的侮辱和虐待她都能笑得非常開心,是個陽光、樂觀的女孩子。也因爲她身上那種堅持不懈的氣質,才讓宮爹地被她吸引。
可是在面對這件事的時候,宮媽咪沒有辦法讓自己樂觀起來,看着自己的兒子爲了感情憔悴,甚至想放棄自己的生命,她真的很迷茫,以後的日子,重感情的宮翎燁該怎麼走下去。
在宮媽咪低低沉沉的哭聲中,宮翎燁慢慢的從過去的記憶裡回過神,擡手擦去宮媽咪眼角的淚水。
“媽咪……”宮翎燁的聲音沙啞的可怕,那兩個字沉重的彷彿來自地獄。
宮媽咪看着憔悴的宮翎燁,哭得更加悲傷了,“你這衰仔,你想死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有沒有想你爹地!就這樣自私的走了,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自私?”
宮翎燁看着自己的媽咪沒有出聲,“……”
看着宮翎燁,宮媽咪嘆了口氣,擦去眼角的淚水,“若熙如果還活着,她也不會同意你那麼做,她希望你好好的活着!”
“她恨我。”宮翎燁閉上眼輕輕的說道。
宮媽咪苦笑,“她會原諒你的……”
“她不會!”宮翎燁的目光又放到了窗外的天空,“她不會原諒我了,所以我要給她解釋。”
宮媽咪反問,“你覺得你死了,她就聽你的解釋了?”
“至少我可以陪着她,不管她聽不聽。”
他沒有辦法在杜若熙不在的世界裡獨活。
即使下去之後,若熙不肯聽他的話,即使她憤怒,他也會陪着她,等到她聽他話的那天。
宮媽咪看着表情悲傷的宮翎燁,閉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走出去打電話給宮幽墨。
“幽墨。”
電話裡宮幽墨正在開車,“媽咪怎麼了?”
“燁醒了。”
宮幽墨並沒有特別開心,“是嗎?”
她知道宮翎燁即使醒了,他的心也已經死了。
電話那頭宮媽咪沉默了一會兒,“我還記得你似乎說過,亞瑟有個弟弟叫巴特萊是嗎??”
宮幽墨奇怪,“怎麼了?”
“他真的擅長催眠?那你能不能讓他幫忙想想辦法,抹掉燁心裡關於若熙的影子。”
宮幽墨直接了當,“媽咪你不覺得這樣做太殘忍了嗎?”
杜若熙已經死了。
那記憶是宮翎燁的無價之寶,也是杜若熙存留的唯一痕跡。
至少在以後的時光裡,當宮翎燁回憶起來的時候,他曾經愛過一個人,而那個人也深愛着自己,殘忍的抹除太過分了。
宮媽咪淡淡的回答,“我知道。”
“那您還那麼打算?”
“我沒有辦法。”宮媽咪嘆氣,“我知道這樣很殘忍,但是今天燁他告訴我,他現在活得很痛苦,他求我讓他去找若熙。”
電話那頭,宮幽墨沒有做聲,“……”
宮媽咪的聲音帶着悲愴,“只有這樣做,他才能活下去,我不希望燁就這樣死去,幽墨,我沒有辦法,我何嘗不希望這段記憶存留?”
宮媽咪不是個殘忍的人,她怎麼可能不知道這樣做太殘忍,無人道。
“媽咪,那若熙怎麼辦?”宮幽墨的聲音帶着沙啞。
她知道會很悲傷的。
“可是燁需要活着。”宮媽咪的聲音有些哽咽。
宮家對杜若熙再愧疚,她也已經是死去的人了。
活着的人還得繼續生活下去啊!
“我知道了。”宮幽默輕輕的回答。
宮幽墨這個時候是來醫院看望宮翎燁,將車在停靠在停車場,宮幽墨陷入沉思。
雖然宮幽墨的確不贊同宮媽咪的說法,但是她說的沒錯。
宮翎燁現在的精神狀態糟糕之極,既然有了第一次的跳樓、第二次的喝毒藥,那麼他很有可能會第三次第四次採取自殺行爲。
前面幾次有人救了他,但總有一次會被他成功,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
唯一讓他放棄的辦法就是讓宮翎燁忘記杜若熙。
宮幽墨閉上眼,第一次鄙視自己的狠心,但她沒有辦法,手緊握,宮幽墨選擇打亞瑟的電話。
她跟亞瑟的關係很好,因此要找亞瑟的弟弟巴特萊就得找他。
亞瑟的電話一直都是開機,但是今天不知道爲什麼是關機狀態。
這個傢伙怎麼回事?
打了第二個見依舊關係,宮幽墨只能先拿保溫杯離開。
宮媽咪現在在醫院陪宮翎燁,因此他們的飯是由宮幽墨特意從家裡帶出來的。
自從杜若熙出事,宮媽咪身體極端不好,需要餐補,每餐都非常仔細。
住院部大廳,宮幽墨正想上樓,突然身後有個男聲叫住她。
“冷笑話。”
宮幽墨肩膀一僵,慢慢的轉過頭,結果看到一張混血精緻容顏,雖然帶着墨鏡,但宮幽墨依舊能夠清楚認出那人的身份。
是亞瑟·克勞瑞思!
巴特萊的大哥!
宮幽墨呆呆的看着迎面而來的那個高大金髮男子離她越來越近,手一軟,手裡的保溫盒落地,裡面的東西撒了一地。
宮幽墨有些狼狽的回過神,慌亂想把地上的東西撿起來,但人亂的時候容易做錯事,就像現在的宮幽墨,她的心、她的理智亂成了一團,伸手想撿破碎的保溫杯,卻被玻璃割破了手指。
看着那殷紅的液體流出體外,宮幽墨有些沮喪。
事實上宮幽墨希望在亞瑟的面前保留一個高傲、優雅的形象,即使一秒鐘,一分鐘她也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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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每次在見到亞瑟的時候,原本御姐範的宮幽墨總會慌亂得像個走神的小女生,狼狽得讓人無奈。
從十歲那年他們第一次見面,一直到現在,每次都是這樣。
今天同樣也是,好好的保溫杯居然會落地。
真是該死。